第八十七章 特使
黑罕道：“纥石烈将军还未到来，此人的徒弟是郑王一派，王爷调他前来，本也有敲山震虎之意，我们便不等他了。刘大人，你此次南下有何打算，无妨说来听听，我好奏明王爷，让贰心中稀有。”
白衣人道：“此次南下，贵教多多建功，若能为薛王府办下几件大事，何愁将来的繁华？”丁残云嘿嘿干笑了几声，又顺着说了几句好话。
丁残云躬身道：“大人说的那里话。敝派承蒙大人眷顾，您要向东，敝派毫不往西，此后还要仰仗大人多多提携，让敝派能在北国发扬光大。”
娄之英点头道：“我六岁起便在桃源观学艺，怎会认得此人？要说她是暗藏在波莲宗的内应，更无能够，看她射杀那两名男人的果断狠辣，若她不算歹人，那全天下为恶的人，也不算多了。”
等他去的远了，虞可娉道：“瞧来此人便是庙祝，刚才馓子老板说这庙只他一人把守，想必现下庙里无人，我们先去瞧瞧。”两人来到庙前，先听了听屋中动静，公然毫无声响。娄之英轻推庙门，本来庙祝连门也不锁，一推之下竟而开了，娄之英笑道：“看来此处民风朴素，诺大古刹竟夜不闭户。”
刘大人非常博学，接口道：“这是东汉建国大将岑彭，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当年随光武帝安定天下，被封为征南大将军、舞阴侯，那舞阴便是这里的旧称，是今先人在此建庙，尊他为武神。这庙叫做马蹄庙，是说岑彭将军神武，有马蹄到处攻无不克之意。”
娄之英道：“既然已经晓得是在枣树岭马蹄庙，那再多一处地名又有何用？”
刘大人闻之神采微变，本来黑罕是薛王府的管事，薛王完颜允济是当明天子金世宗完颜雍的第七子，完颜雍偏疼二子完颜允恭，立为皇太子。太子为人谦恭，孝友谨厚，在朝中得群臣拥戴，职位非常安定。完颜允济心有不甘，觊觎皇位已久，在王府招贤纳良，广结翅膀，这刘大人也是薛王暗害的朝廷上官之一，此时他听黑罕轻描淡写地将不臣之心透露，虽知此处并无外人，却也惊出一身微汗。
两人又胡乱猜议了一会，还是不得方法，但还是决定去马蹄庙一探究竟。用过了午膳，二人出了城门，向西北而去，走了三十多里，见有好大一座山岭，晓得是枣树岭到了。此处人迹罕至，也找不到人探听，两人一起摸索，顺着门路七拐八绕，终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古刹。
不大一会，庙门大开，先前出去的庙祝先行走了出去，笑吟吟地说道：“大人、三尊者，庙室寒陋，无甚接待，但幸亏地处僻静，没外人打搅。几位请先宽座，我去屋里倒茶。”吧嗒吧嗒拐进角门不见。
白衣人哼了一声，道：“他算甚么特使，不过是薛王府中的一个管事。不过宰相门前三品官，此人放肆的很，待会他若来了，烦劳丁先生哑忍则个，不冲要撞与他。”
那特使冷冷隧道：“刘大人过谦了，你是朝廷大员，我不过是王爷身边一个小小侍从，那里敢和大人平身而论？”他环顾庙内，皱了皱眉，又道：“唐州城表里那边不能相谈，为何要选在这穷乡僻壤，连个坐着的椅凳也无，若被人晓得，岂不失了王府的体统？”
那白衣人道：“丁先生，贵教真会挑处所，这里人迹罕至，公然是说话议事的好场合。”
娄之英虽感觉她推断在理，但总感此事过分匪夷所思，自喃道：“若真如此，那八尊者缘何要助我们？莫不是她在彼处设下了甚么圈套骗局，用心引我们被骗？”
虞可娉打量了一会，道：“娄大哥，你道此人是谁？这是东汉大将岑彭，当年跟随光武帝东征西讨，立下好多功绩。”
虞可娉灵机一动，笑道：“娄大哥，你说的是，我们走罢。”拿了两扇马蹄馓子，谢太小贩，出了闹市。
娄之英在梁上听这白衣人说话，只觉声音似曾了解，但模恍惚糊却又不像认得，正恍忽间，突听庙门声响，有人叩打门环。那庙祝此时已从屋中端茶出来，见状忙去开门，娄之英向下看去，见有三人走进庙来，这三人都是穿着华贵，此中居中一人身穿宝蓝色长袍，神采非常倨傲。白衣人和丁残云本坐在蒲团之上，见他出去，忙站起家来，恭恭敬敬的见礼，白衣人道：“黑罕特使台端光临，卑职未能切身远迎，还请特使包涵。”
刘大人赔笑道：“恰是因为事关严峻，卑职才选了在此处相谈，这里是丁先生教门的堂口，平时夙来无人，唐州城里人多而杂，难觅清幽之处，我们说话若被别人听去，只怕坏了王爷的大事。是以卑职做主，约特使在此商讨。”
娄之英放眼看去，本来这庙约有六七丈周遭，内设却非常粗陋，厅底放着一座高大的泥像，一名将军骑在顿时，剑指远方，骏马蹬蹄昂头，将军神威凛冽，都是栩栩如生。厅中散放了几个蒲团，中间一个角门，当是通往庙祝的寝室，别的便是别无他物，就算有窃贼出去，只怕也要白手而回。
娄之英见这将军威武雄浑，傲视之间非常威风，他不识得此人，脱口赞道：“好一个雄武将军！”
小贩笑道：“那可多了。”想了半晌，道：“城东有座鸡冠楼，城北有个鸡鸣台，城外另有鸡子山，野鸡谷、东南五十里另有个大湖，叫做鸡泽潭……”他滚滚不断说了十来个地名，都是带有鸡字，虞可娉皱了皱眉，只觉都不靠谱。
黑罕特使不置可否，看了看厅底的泥像，道：“这位将军好不威风。”
娄之英和虞可娉对视一样，两民气中均是普通的动机，看来八尊者公然未骗本身，波莲宗真的在此集会，那叶氏兄弟又在那边，莫非大车中推着的便是不成？可车中事物一动不动，不像有活人在内，念及此处，不但惊出一身盗汗。
丁残云道：“敝宗向来喜好素雅，此处的庙祝也是敝宗教徒。这庙只在上元、端5、中秋等时节才有香火，常日寂静散逸，无人打搅，大人待会和王府特使商讨要事，这里最合适不过。”
娄之英顺着梁上裂缝看去，见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庙门，身后则是两名大汉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中盛着一口大大的玄色布袋，里头不知放的甚么重物，这二人固然高猛，却也推的非常吃力。前头两人一人身席白衣，四十多岁年纪，行事做派非常儒雅，另一人一身全黄，腰间缠着一条茶青的丝带，却不是丁残云是谁？
虞可娉道：“看来这里便是马蹄庙。”刚想上前，娄之英将她拉进中间树丛，低声道：“有人出来啦。”只见庙门一开，一其中年男人从屋中走出，绕到房后牵出一头灰驴来，将庙门掩好，跨上毛驴，嘴里哼着山歌走下岭去。
虞可娉道：“总归得试一试。若我所料不错，这女子绝非想关键你，但她为何尽力互助，我也猜想不出。莫非她识得你，和你有甚么渊源？抑或她用心暗藏于波莲宗，实则是官府调派的卧底内应？”
娄之英奇道：“你但是想明白了？”
两人躲在梁上憩息，目睹酉时将至，庙里庙外还是毫无动静，娄之英暗想：“莫不是猜错了，八尊者用三石提示如此，都是子虚乌有？”刚想和虞可娉商讨，忽听庙别传来车辎行路之声，仿佛又有人声传来，娄虞二人不敢粗心，屏住呼吸，从梁缝中观瞧庙中的景象。
刘大人道：“好。”向丁残云递个眼色，丁残云叮咛那两个大汉将板车推出，在门外巡查等待。黑罕奇道：“这车里到底装的甚么东西？我在唐州城里便看到你们宝贝般的运来运去，难不成是甚么贵重的财物？”
虞可娉道：“你瞧这庙内，大门锁与不锁，我看也没多大别离。”
娄之英道：“莫不是叶氏兄弟关在那边？”
娄之英道：“公然是将军神威。”环顾四周，又道：“离酉时另有一个时候，我们得设法躲藏起来。”看了看泥像身后，只觉太窄，昂首看去，见屋顶驾着四根大梁，每根都有五尺来宽，两人藏在上面绰绰不足，喜道：“我们便藏在上面躲着不动，想来也不会被等闲发觉。”拉着虞可娉一跃而上，那梁上灰尘倒也未几，娄之英见架梁处露有裂缝，将眼凑过，刚好能窥到庙中全貌，不由心中暗喜。
黑罕笑道：“盼刘大人南下也能攻无不克，给王爷好好效力，将来列土封侯，不比这位岑大将军差了。”
虞可娉道：“如果关在那边，就不消说出时候了，但不管如何，眼下线索已断，那宅院只怕也无人再去了，我们无妨赌上一赌，去马蹄庙撞撞运气。”
虞可娉再问小贩道：“可有和鸡相干的地名么？”
虞可娉点头道：“嗯，那人第一枚石子想要奉告我们的，不是处所，而是时候。鸡在天干为酉，那女子怕说的是今晚酉时，在枣树岭马蹄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