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岩底
当下世人在岩底简朴演练了一遍,都筹办恰当,孙妙玫和虞可娉率先从岩里冲出,金兵等待很久,见有人现身纷繁放箭抢射,程骏和邵旭判定窜到岩前拉拽地上尸首,金兵公然入彀,又掉头来射山涧,娄之英和孙妙珍瞅准机会,分向两端奔出,女真众弓手顾此失彼,不由得一阵大乱,待调剂过后,程骏等人早已撤回岩内,娄、孙二人则奔出十数丈,弓箭再也企及不到。金军将官暗叫被骗,仓猝遣兵分头追逐。
孙立琢大急,大声道:“大哥说的那里话,大国不保,小家何存?大哥莫非认定兄弟是后代情长之人么?”
当下世人参议恰当,吴挺又将程骏叫过,再度叮咛了一番,把一枚兵符和一封密令交于其手,要他见到守将李唤再行拆阅,最后向世人道:“兵贵神速,我这便要回益州去分兵布将,我们后会有期,待大捷后再好好相聚。”带着侍从仓促离了黄龙庄。
程成贤也道:“不错,小女和孙世侄虽已订婚,但是于归之日、宾朋之邀等诸多琐事都尚无端倪,我和亲家孙协孙大侠更未曾为此面谈,老夫克日也要筹划解缆,前去EZ回拜武圣才对。”
虞可娉道:“不是说有宋军驻守和尚原么,怎地不见踪迹?且据吴大帅获得的密探,金军要两今后才到,如何现在便兵临关下了?”
孙妙珍劝道:“立琢,你莫焦炙,娄兄弟说的不无事理,你和程蜜斯的婚事尚未锁认,另有很多大事要办,此时分开非常不当。”
程骏道:“此计非常凶恶,但无妨一试,我们却须倾巢出动。待会请孙蜜斯和虞蜜斯率先分往东西两边冲出,金将必会令弓手放箭反对,在他似放非放之际,我和妹夫冲到岩前去抢金军死尸,当时金将则会恍然大悟,觉得我们要夺盔甲防身,等他调令弓手回射,东西两路必定空虚,现在娄兄弟和姜夫人再发挥轻功凸起重围,那便轻易的多了。我们趁女真弓手混乱镇静之际,全线退回岩底,上官当家便做策应,大伙意下如何?”
娄之英道:“吴大帅,此事干系到数百万生灵安危、数十年国耻屈辱,莫说我等身怀武功,便是普通贩夫走狗,也该尽一份责、出一份力,大丈夫为国尽忠,原是理所该当,只不过立琢兄弟和鹊妹子订婚未久,另有很多事需求筹办,他俩却无需去了。”
吴挺晓得这些人都是武功妙手,虽对行军兵戈一窍不通,可毕竟都有绝艺在身,若能一同御敌定是良助,因而点头道:“此战的确事关严峻,非一城一地得失,大散关一旦失守,则汉中必陷,川蜀亦不能防,到时候仇敌顺江直下,江南便岌岌可危了,是以不但我们这边严阵以待,对方也定会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我密查金人此次出军八万,显是有备而来,这一战的凶危,那也不消说了,只是要各位义士替朝廷犯险冒死,吴某非常不忍,还是该从长计议。”
程骏道:“这里尚非最险要之处,是以我们的守军必在两里外的三松岭安营,我看这伙金兵以弓弩手为主,排挤的步地好似女真人独占的冬青阵,那是金军前锋营惯用的招式,我猜他们只是金兵的前哨头阵,雄师应还在背面。”
世人快马加鞭、晓行夜宿,连用饭饮水都在顿时,这一日终究过了兴元,接着向北行出五十余里,面前蓦地呈现连续片山脉,娄之英等都未见过西北风采,看这山岭一丛挨着一丛,也分不清是一座还是十座,山上不是葱葱茏郁的树木丛林,便是峰峦叠嶂的奇岩怪石,仿佛并无途径可行,不由得面面相觑。上官青和程骏却认得这里恰是和尚原,程骏道:“诸位,这里山势峻峭、地形险要,只要些许羊肠小道,恰是易守难攻之地,仇敌雄师想要今后穿过,可谓难乎其难,幸亏我们只要几人,渐渐摸过前面山岭,便到大散关了。”因门路崎岖,世人只得上马牵行,走了约半个时候,好不轻易翻到一处谷口,俄然间两边山腰鼓声大做,一群兵士在树丛里冒出,身上都有发鞭重甲,恰是女真人的打扮,程骏暗叫不好,急令大伙后退,他话音刚落,两边兵士纷繁举起长弓,利箭如细雨般直扑而来。世人仓猝挥动兵刃边打边撤,邵旭四外一张,见西首有一处石岩,大声道:“我们先去岩底暂避一时!”上官青也道:“大伙躲在马匹以后,把鞍子卸下做盾!”世人立即将马鞍卸下,邵旭一步抢先,带着虞可娉、孙妙玫往石岩冲去,程骏、上官青紧随厥后,娄之英和孙妙珍卖力断后,世人狼狈逃到岩下。
她话音刚落,果听外头震天山响,世人斜身瞧看,就见近百名金兵身披重甲,提着长矛砍刀向巨岩冲来,上官青咬牙道:“这帮狗贼可爱,大伙一齐冲出去,杀他个痛快!”
上官青道:“此计为何?”
世人沉吟半晌,都觉此举过于凶恶,可除此以外却也别无他法,孙妙珍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罢休一博,就这么办罢!”
那块巨岩正处在山脚,方位独特、阵势奇妙,金兵的弓箭已没法射到,世人总算临时避过了凶恶,可七匹骏马或死或伤,都倒地不起,如此失了脚力,想要逃出世天也是难上加难。程骏查验大伙情势,见孙妙玫肩头被崖壁刮伤,上官青左臂中箭,所幸都不算重,这才舒了口气,正色道:“我们躲在此处,金兵一时不敢冒进,可时候久了,总会派人下来查探,得想个万全的逃离之策才行。”
程骏道:“这一节我也想过,我们略施小计,引弓手谬失,当可助你二人逃脱。”
孙妙珍道:“不要妄动!娄兄弟、邵兄弟,咱仨先出去抵挡一阵再说。”七人中以她三人武功最高,是以程骏点了点头,叮咛他们务必谨慎,三人便手提兵刃跳出岩底。冲锋的金兵见仇敌胆敢出来,战意愈发浓烈,嗬嗬呼啸着疾走过来,举起刀枪乱刺乱剁,可金兵即使神勇,又怎是这三人的敌手?孙妙珍和邵旭剑法绵密,专门避开硬甲朝仇敌双眼、腋下急刺,娄之英则舞动快意棍,直往金兵头上、胸口号召,只半晌工夫,杀得这支前锋队哭爹喊娘,百人刹时折损了一半,剩下的金兵不敢持续冲锋,但顾忌女真军纪更不敢后退,只得围成个半圆,将三人圈定在内。山腰上的金国将官见势不妙,急令鸣锣收队,这伙金兵才扶着伤重的火伴撤回阵地,山间的弓弩手重又张弓搭箭,只待娄之英等再上前一步,便要持续放矢。
程骏道:“为今之计,只要兵行险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娄兄弟,你桃源观轻功盖世无双,脚程最快,姜夫人则武功最强,只要你二人分从东西突围,去宋营和大散关搬兵,才气将女真狗贼击退,救我们出去。”
程骏也道:“事不宜迟,我们也得马上解缆,早日赶到大散关。”从庄里选了七匹快马,和娄之英、虞可娉、孙妙珍、孙妙玫、邵旭、上官青一齐跨马乘鞍,连夜赶往汉中。
邵旭道:“只怕是他一时笨拙,待会若脑筋灵光,一定不消此招,还是得尽快出去才行。大哥,这里只要你长于用兵,我们如何行事,便请你分拨调遣罢。”
孙妙珍道:“金兵一时半会不敢再下来了,可如此僵局,拖下去对我等极其倒霉,还是得设法冲出才是。”
娄之英道:“我和大姊若去搬兵,万一金人打击,你们如何抵挡?何况山上尽是女真弓手,我俩只怕也难以冲出。”
孙立琢心中一惊,他因常日被父亲管束峻厉,此次固然情定程鹊,决定娶其过门,却并不敢向家里明言,只要偷偷求了大姊前来提亲,但这一节不甚光彩,是以并未向程家提过,这事若不当善措置,只怕父亲就要翻脸,当时不但婚事不成,还要累的孙程两家反目,那可就适得其反了,想到此处终究明白孙妙珍劝本身的良苦用心,念及大姊瞒着父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过来提亲,若因一时意气弄砸,实在有些对她不住,是以点了点头,道:“好罢,既然程老伯也如此说,那我便偷这一回懒,大姊、诸位兄长前辈,盼你们今番能旗开得胜,替我多杀几个金贼!”
程骏嘲笑道:“我看是这女真将官无能,他若丢些干草枯枝顺到巨岩,再放火箭引燃,必会将我们熏出,又何必如此干耗?”
娄之英向东疾走,耳听背后追兵四起,这时心无邪念,只顾一个劲前冲,岂料驰出不到半里,突见劈面又来了一伙官兵,贰内心一惊,一口真气不由泄了,暗自道:“罢了,我命休矣,今番看来就要丧生于此!”
孙妙珍道:“即使只是前锋前哨,只怕也有千人之众,又兼仇敌占有着高地,莫说不断放箭,就是顺着阵势爬升下来,我们也不好抵挡。”
孙妙珍摇了点头,长叹一声,三人又退回岩下,程骏问道:“姜夫人,情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