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第三百七十一章 边奎

邵旭道:“我晨间起的仓猝,见他没在床上,便未曾留意,如此说来,这一早倒是未见过他。”

华鹏道:“他是我乌金帮得力干将,已跟随末将十数年了,现在来到军中,上头看他轻功出众,又是鄙人亲信,是以让他来往传令。此人道子极其刚正,只不过脾气固执,非常憨直,眼中揉不得沙子,说他会背叛背叛,我是不信的。”众军官和边奎相处日久,都给说他的好话,便连张然也不信此人弃义叛变。

程骏禁止道:“张将军不成!保护大散关当然首要,但和尚原也不能有半点闪失,万一是金人故布疑阵,引我们中计,那更加要糟!为今之计,只要我和妹夫、姜夫人带领一千军马赶回关里报信,若关内无事,便再返来持续保卫,若赶上金军入侵,那说不得只要一番厮杀了。张将军,便请你和华将军、娄兄弟持续在和尚原死守,碰到金兵来攻,仍用昨日的体例应对,我在关里一旦得空,定会派兵前来援助!”

程骏现在反倒安静下来,欣喜道:“娄兄弟,你也不要妄下断言,现在无有对证,一定便跟他相干。华将军,这位边奎兄弟,目前主职为何,可算靠得住么?”

娄之英明天在疆场上拼杀,确也破钞了很多精气,回到营帐倒头便睡,含混当中,忽听野别传来一声哨响,他蓦地惊醒,觉得金军前来夜袭,站起挑开门帘一看,四下静悄悄并无动静,一轮明月当空晖映,将山野映的发白,没有分毫异象,狐疑本身梦入耳岔了,重又回床安睡。

张然道:“邵掌门,你也不必自责,周公子的令尊令堂、师祖和外公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大侠,就算你不在营中,任谁也不会狐疑到他,事已至此,我们不消在此罗唣,从速领兵回关为上。”说着便要提刀上马。

华鹏不敢坦白,道:“少主,末将也不知算不算甚么大事,只是今早点将,边奎不在其列,我派人寻了一圈,亦未见他的踪迹,倒也有些蹊跷。”

邵旭捶胸道:“又需甚么花言巧语了?这小子借他和我的甥舅之名,虎帐中又有哪个不信他?边兄弟为人朴重,必是着了他的道!”

娄之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惊骇,道:“大哥,非是我背后毁人名节,令甥周公子诡诈滑头,绝非善类,小弟已领教过数次了,这回如果……如果……再犯下甚么错误,那便万劫不复了。”将周幻鹰几次的混闹大略说了一遍。

程骏眉头紧皱,刚想再问,忽有巡卒来报,说见到金营拨出数万精兵,正绕路向大散关进发,程骏微微一愣,忽的大呼一声,世人都吓了一跳,就听他急道:“此事大为不妙,快快给我备马,我方法一千人回救大散关!”

当下分拨恰当,事在告急,大伙也得空多谈,程骏带着孙、邵二人,领一千人马疾奔大散关,要知此处阵势极其独特,山脉自西而东连绵,从大散关东下不费吹之力,小半个时候便到,从和尚原西上却艰巨的多,众军足足爬了一个时候,才到了关下,程骏见金人雄师并未到来,这才稍稍放心,赶紧回关求见李唤,问起边奎,李唤一脸茫然,连称并未见到传令兵呈现,也没见金军有何异象,反倒诘问程骏为何抛下和尚原不管,竟带领一千人回到关内。程骏心中一震,急传巡卒到关前刺探,不久巡卒回报,说金人的确派了雄师西进,不过都驻扎在大散关十里以外,不竭练习阵法,并无半点打击的迹象。程骏一拍大腿,喝道:“糟了!中了那小子的奸计!”

待酒菜撤下,程骏重新摆设防地,随后慎重道:“张将军、华将军,和尚原能守几日,此事干系严峻,我们多守一天,大散关便安稳一天,等救兵一到,那就不消再怕,是以明日仍以死守工事为先,退守和尚原为辅,要的便是让金军进退两难,攻守不得方法。”世人皆点头称是,各自回营帐安息。

周幻鹰现在躲在山洞当中,望向洞口边奎的背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心中兀自踌躇不决,耳边不时响起曲荷的声音,要他当机立断,不能心慈手软,可脑海里却又闪出父母、师祖等人的音貌,从小教他的那些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事理,一时候天人交兵,思来想去,反倒懊丧了起来。本来先前他一家三口在江南道偶遇曲荷,厥后被其巧舌令色,利用他夜遁分开父母,一同赶往金国等各种情由,都是真相,而曲荷也的确要他主动与乌林答郡主交好,以便跟欢都能更近一步,这些都和他讲的并无二致,只不过他看到小郡主后一见倾慕,久久不能自拔,到了最后两人好的蜜里调油,他竟然相思成病,一日不见便抓心挠肝,做事不得方法。实在说穿了也不奇特,周幻鹰固然常日拈花惹草,惹下很多风骚祸事,但他所遇者不是武林怪杰的女儿,便是江湖草泽的女人,最多出身浅显大户人家,那里撞见过乌林答郡主如许雍容华贵、不沾炊火的帝王令媛?曲荷身在此中,早对此事了如指掌,本来他只想借此靠近欢都,这时见有机可乘,忙又生出一条毒计,悄悄和周幻鹰说你俩固然两情相悦,但郡主出身崇高,和你有天壤之别,只怕王爷不会答允婚事。周幻鹰大急,连问破解之法,曲荷说王爷现在亲征大宋,合法用人之际,你若能立下大功,这桩婚事便保在我身上。周幻鹰听闻要他投敌卖国,做万人鄙弃的汉奸,自是吓了一大跳,连连点头不肯。曲荷冒充扼腕感喟,一会儿提及牛郎织女,一会儿提及孔雀东南飞,尽说些自古到今男女分袂之事,周幻鹰毕竟幼年,定力非常陋劣,经他一激,念起小郡主的好处,顿时来了一股豪气,将惊骇廉耻俱都抛诸脑后,一口答允下来,全都服从曲荷的安排。

第二日凌晨,世人都到总帐听令,程骏分拨众将各司其职,待到华鹏时,忽觉他面色惨白,眼现焦灼,不免心中生疑,问道:“华将军,我瞧你神采很有不安,但是有甚么事端么?”

世人不解其意,程骏又道:“若我们猜想的做实,那必是周公子受了金人教唆,来到这里刺探军情,这几日他定跟边奎兄弟混的熟了,想来不知他说了哪些花言巧语,诱使边奎兄弟被骗,此人身为传令兵,他若回到大散关说些不实之言,又有谁会生疑?当时金人大肆打击,便要大糟特糟了!”

世人都是一惊,娄之英记起这位边奎也是乌金帮中人,当年在田野破庙曾经见过,晓得他厥后跟着华鹏一起当兵,因轻功出众,做了一名传令亲兵,现在他不见踪迹,不知有何征象,蓦地想起一事,问道:“昨夜中午,营中曾传来一声呼哨,大伙可有听到?”

李唤一头雾水,接连诘问端倪,程骏不敢深谈,只大略说了,向邵旭道:“妹夫,大散关易守难攻,女真人不会甘冒奇险,在背后另有我们守军的情状下,跑来此处硬碰。那周公子的战略,是诱我们分兵和尚原,到时候那边保卫空虚,他们便可集合兵力攻取!快再点齐一千军马,和我们带来的士卒兵合一处,一起回和尚原杀敌!”李唤亦知他说的在理,仓猝调拨人马,让程骏领人去了。

世人都摇了点头,只要孙妙珍沉吟道:“我也模糊听到了哨声,不过那该当不在营中,而该在三四里外。”本来驻扎的众将领、兵士中,只娄、孙内功最为精深,邵旭精于掌法和剑术,内力比之二人稍显减色,是以大伙都未曾闻声,娄之英奇道:“是在几里以外?那倒是甚么声音,莫非有人在通报讯号?”

程骏心头一震,道:“但是军中出了特工,特向金兵报信?”便要命令彻查。张然道:“这些兵士都是当年西北军后嗣,在关中土生土长,已在大散关保护多年,万无投敌的事理,还请少主考虑明察,以免让大伙相互猜忌,乱了军心。”

世民气下皆惊,邵旭更是惶惑不安,之前周幻鹰再如何混闹,也不过私德有亏,都是些后代情长的小事,确也算不得甚么,但此次事关两邦交兵,若他真是为了金人前来卧底,这等罪恶又如何能够弥补?是以心中倒有一大半盼望是虚惊一场。程骏不敢怠慢,叮咛兵士分头找寻周幻鹰和边奎,众亲兵又搜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娄之英顿足道:“昨夜这小子喝的酣醉,如何一早便不见了?定是他决计装醉,来骗我们,如果娉妹在此,焉会让他蒙混过关!”

这一句话倒提示了娄之英,他环顾摆布,的确不见那人踪迹,向邵旭问道:“大哥,令甥周公子呢?可还在床上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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