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同乡
翁仁毫不为意,掸了掸衣袖,又道:“邵掌门,老夫说了这件私密,也不知对你们有没有效,你们唤醒老夫影象的大恩,便伸谢再多也不算甚么。老夫这就回怀宁去,明日中午,我和吕老哥定时再上山来,当时大伙再好好欢聚。”邵旭见他诚意绵绵,也不推却,令人送他下山去了。
邵旭道:“老弟,当年黄逐流上门挑我邵家,一则为了寻仇,二则也是听闻过他叔叔的传言,晓得两家失和乃是为了甚么宝贝,是以要看个究竟,只是他不知此为何物,是以就算胜了我爹爹,却仍被他白叟家耍的团团转,终究白手而去。当时你我年纪幼小,爹爹不敢和我透露真相,我们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那是六十年前的事,先前陆大哥说我生在开封,我只能信他,内心却没半点影子,现下算是全想起来了。老夫我生于政和六年,故乡也不是开封,而是开封府辖下的咸平县,陆年老是我家邻居,我们打小就了解了,他长我两岁,却比我知事早很多。我们不到十岁时,中原大地便被金人攻陷,开封周遭饱受战乱侵袭,很多青丁壮都逃离了故乡,去别处餬口。当时咸平有个大户朱家,听闻仆人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叫做朱七绝,我和陆大哥长到十七八岁,成了乡里的首要劳力,便经常到朱家帮闲。朱家院落虽大,但内里安插的井井有条,传闻这仆人还会奇门遁甲之术,家中有很多构造埋伏,我们这些长工在他家中做活,从不敢随便走动,是以也看不到他的家人亲信几次,我便是连仆人的面也没见过。
娄之英奇道:“莫非当时铁尺就在我们面前?我如何毫无印象?”
娄之英思忆半晌,道:“嗯,当时邵伯伯和黄逐流过招,用的是你们潜山派家传名剑,叫做……叫做月华锋,被黄逐流以内力震断,邵伯伯说,宝剑虽断,却还是潜山派的信物名器,是以交给你好好保存。莫非……莫非说……”
娄之英道:“翁老伯说陆广晓得五件宝贝,那座铁塔本属鹤鸣观,后被八台派弟子周幻鹰盗了去,眼下却在小弟手中,那本经籍在少林寺藏经阁,前些光阴几乎失窃,幸喜终究仍被找回,那副丹青真逼真切的在卢轩手里,铁尺当是指花前辈和黄琛从朱家寻来、厥后传到伯父手中的物事,只是当年以黄逐流之强,也没有搜到,那枚扳指却不知是何物,现在又落在那边。”
邵旭道:“不错,那把铁尺,实在就藏于断剑当中!”
邵旭道:“当日的景象,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邵旭也道:“老翁说的故事七零八落,虞家妹子竟然能够串连起来找出本相,更终究令老翁重拾影象,的确令人大开眼界。师兄,娄兄弟,老翁厥后讲的朱七绝之事,你们可如何看?”
娄之英道:“大哥,非是我矫情,一来占了别人的物事,总归心中难安,二来大师把朱七绝的甚么宝藏说的天花乱坠,可这些东西于我何用?我既不妄图繁华,亦不要立名立万,他的盖世武功,真有其才也好,以讹传讹也罢,我也都不要学,又何必去趟这个浑水?”
娄之英道:“我怎会忘?那日邵伯伯不敌黄逐流,临终之时,将你祖上的玉佩传与了你,却被黄逐流夺去毁了,那又怎会与铁尺有关?”
虞可娉鼓掌道:“此计甚妙,将铁尺溶于历代相传的宝剑当中,宝剑的年事可比朱七绝长的多了,黄逐流便再聪明十倍,也难以猜想获得,更可贵邵大哥的令尊临危稳定,宝剑虽断却仍能稳住阵脚,不漏涓滴马脚,戋戋一把破剑,更不会惹那位气宗思疑了。”
前面的事便无关紧急了,我在兴元府一待数年,也没陆大哥的讯息,厥后被人撺掇结伙去了西域察赤,在那娶妻生子,又过了十年,内人不幸死于地动,我也震坏了眼睛,便又决定回到中土,路上结识了吕大哥他们,再前面的事,大伙也都晓得了。”
邵旭道:“爹爹当时还传给了我甚么,你可想的起来。”
戎飞叹道:“妙哉!妙哉!虞家小妹子,刚才有外人在此,我不便夸奖,戎某真是服了你了!先前听闻江湖上传言你断案如神,我见了你还将信将疑,心道你这么个荏弱女人,便是从娘胎中开端看书学艺,又能攒下多少?今次亲见你推演的神技,真算是心折口服,公然不负女中狄公的雅号!佩服,佩服!”
邵旭等听他说完这些,心头都是一震,克日来朱七绝之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可苦于没有思线路索,便似没头苍蝇般乱闯乱寻,更有报酬此相互争斗、大打脱手,搞得武林风波不竭,没想到这么一件大隐蔽事,竟然就等闲地从一个贩子老夫嘴里说出。
我心中非常迷惑,朱家当时防备森严,从不允我们等闲出入走动,陆大哥如何能够得悉甚么奥妙?再则他说我不会工夫,他和我一起长大,他又几时会工夫了?陆大哥听了我的疑问哈哈大笑,奉告我说,我们刚去朱家帮闲不久,他便盗了一本武功秘笈,偷偷练习起来,这几年下来,竟也小有所成,他怕被人晓得,便连我也瞒过了。厥后他每次去朱家,都到处留意,看有没甚么好处可占,没想到偶然插柳,竟被他得悉了朱家的大奥妙!
戎飞沉吟道:“眼下很多武林之士都在觊觎朱七绝的宝藏,便连金国王府也轰动了,只是大师碍于没有眉目,这才大要风平浪静,不起波澜。若老翁说的失实,那么这宝藏的私密,我们便已把握了大半。这件秘事,可不能随便对外人轻言。”
厥后俄然有一天,有多量武林人士从四周八方涌来,同时向朱家发难,朱家寡不敌众,竟然满门皆灭!朱家落败后,我们这些青年没了谋生,中原又是义兵不竭鼓起,烽火连连,我们便决定到内里闯闯,去陕南兴元府餬口。我和陆大哥友情莫逆,天然邀他一齐前去,哪知陆大哥却悄悄地和我说,他得悉了朱家的一些私密,这些私密中埋没着惊天的财产,他要去寻迹破秘,我不会工夫,不能一起办这件大事,他要我先寻处所落脚,等他破了私密,再接我来共享繁华。
翁仁道:“是了,便是这个原因。我和陆广是同亲,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因为我已经全都记起来了。
娄之英大惊,忙摇手道:“使不得!那是邵伯伯留给你的遗物,如何能够给我?何况宝塔是鹤鸣观之物,我迟早都要送去偿还,至于朱七绝宝藏如此,我要来又有何用?邵大哥莫要谈笑。”
邵旭叹道:“这物是我花祖师传下来的,爹爹不敢孤负他白叟家,才处心积虑溶开月华锋,将其藏于剑内。实在甚么朱七绝的宝藏,我可从不奇怪,至于他的武学秘笈,我连本派的绝学都尚未参透完整,又怎会去学别人的工夫?何况就算学来,也于我发扬潜山派无半点好处。兄弟,我和你说,这柄铁尺,眼下正在我的手中,而你那边又有宝塔,我若将尺子给你,到时候你追踪卢轩,再将图册夺来,七宝中占了三个,寻觅朱七绝的宝藏大有但愿。我要重振潜山派声望,琐事缠身,得空助你,不如就将铁尺送你,由你去参详线索,你看如何?”
邵旭“哼”了一声,道:“鹤鸣观也是当年围攻朱家的众豪之一,你当这宝塔他们是怎生得来的?莫非是朱七绝亲手送与的不成?眼下机遇偶合落于你手,那也都是天意,你送回给他何为?兄弟,我劝你趁早撤销此念,这塔本就是周家小子偷了去的,他必不敢张扬,此时江湖上无人晓得在你手中,这等闷声发大财的事,如何不做?”
陆大哥说,这个朱七绝武功盖世,才干过人,他囤积了敌国的财产和无敌的武功放在某处,令外人不得而知,然后将这私密分红若支线索,另藏了他处,要让先人在他身后自行找寻。陆大哥得悉这些线索共有七个,别离储在七个宝贝物事当中,此中有五件宝贝他是晓得的,他怕本身找寻奥妙时遭受不测,是以将这五件宝贝都告于我知,要我将这些事藏在内心,一旦他不幸身故,那么便可将这奥妙奉告他的后代。
邵掌门,这些事我本日既想起来了,便都说给你们来听,陆大哥我这平生只怕是再难相见了,他也没甚么先人,老夫总不成把这奥妙带进棺材。这五件宝贝,别离是一副丹青、一本经籍、一把铁尺、一座宝塔和一枚扳指,陆大哥当时说,这些东西有的在朱七绝的至比武中,有的让江湖大豪取去了据为己有,有的被朱大侠传言中的弟子带走了不知所踪,眼下他只要铁尺的端倪,预到江州一探,待他稍稍安稳,再来兴元府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