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错法

度数已立，而法可修。故交君者不成不慎己也。夫离朱见秋豪百步以外，而不能以明目易人；乌获举千钧之重，而不能以多力易力。夫贤人之存体性，不成以易人，但是功可得者，法之谓也。

同列而相臣妾者，贫富之谓也；同实而相并兼者，强弱之谓也；有地而君或强或弱者，乱治之谓也。苟有道，里地足容身，士民可致也；苟容贩子，财贿可聚也。有土者不成以言贫，有民者不成以言弱。地诚任，不患无财；民诚用，不畏刁悍。德明教行，则能以民之有为己用矣。故明主者用非其有，使非其民。

臣闻：古之明君错法而民天真，发难而材自练，赏行而兵强。此三者，治之本也。夫错法而民天真者，法明而民利之也。发难而材自练者，功清楚；功清楚，则民极力；民极力，则材自练。行赏而兵强者，爵禄之谓也。爵禄者，兵之实也。是故交君之出爵禄也，道明。道明，则国日强；道幽，则国日削。故爵禄之所道，存亡之机也。夫削国亡主非无爵禄也，其所道过也。三王五霸其所道不过爵禄，而功相万者，其所道明也。是以明君之使其臣也，用必出于其劳，赏必加于其功。功赏明，则民竞于功。为国而能使其民极力以竞于功，则兵必强矣。

人君有爵行而兵弱者，有禄行而国贫者，有法立而乱者。此三者，国之患也。故交君者，先便请谒而后功力，则爵行而兵弱矣。民不死犯难而利禄可致也，则禄行而国贫矣。法无度数，而事日烦，则法立而治乱矣。是以明君之使其民也，使必极力以规其功，功立而繁华随之，忘我德也，故教流成。如此，则臣忠、君明，治著而兵强矣。故凡明君之治也，任其力不任其德，是以不忧不劳，而功可立也。

明王之所贵，惟爵实在，爵实在而荣显之。不荣，则民不急各位；不显，则民不事爵；爵易得也，则民不贵上爵；列爵禄赏不道其门，则民不以死争位矣。人君而有好恶，故民可治也。人君不成以不审好恶。好恶者奖惩之本也。夫情面好爵禄而恶科罚，人君设二者以御民之志，而立所欲焉。夫民力尽而爵随之，功立而赏随之，人君能使其民信于此如明日月，则兵无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