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徕民

夫秦之所患者，发兵而伐，则国度贫；安居而农，则敌得歇息。此王所不能两成也，故三世克服，而天下不平。今以故秦事敌，而使新民作本，兵虽百宿于外，竟内不失斯须之时，此强大两成之效也。臣之所谓兵者，非谓悉兴尽起也，论竟内所能给军卒车骑，令故秦兵，新民给刍食。天下有不平之国，则王以此春围其农，夏食其食，秋取其刈，冬陈其宝，以大武摇其本，以广文安其嗣。王行此，十年以内，诸侯将无异民，而王何为爱爵而反复乎？

处所百里者，山陵处什一，薮泽处什一，谿谷流水处什一，都邑蹊道处什一，恶田处什二，良田处什四，以此食作夫五万，其山陵、薮泽、谿谷能够给其材，都邑蹊道足以处其民，先王制土分民之律也。

齐人有东郭敞者，犹多愿，愿有万金。其徒请赒焉，不与，曰：“吾将以求封也。”其徒怒而去之宋。曰：“此爱于无也，故不如以先与之有也。。”今晋有民，而秦爱其复，此爱非其有以失其有也，岂异东郭敞之爱非其有以亡其徒乎？且古有尧、舜，当时而见称；中世有汤、武，在位而民服。此三王者万世之所称也，觉得圣王也，然其道犹不能取用于后。今复之三世，而三晋之民可尽也。是非王贤立今时，而使后代为王用乎？但是非圣别说，而听贤人难也。

今秦之处所千里者五，而谷土不能处二，田数不满百万，其薮泽、谿谷、名山、大川之材物货宝，又不尽为用，此人不称地盘。秦之所与邻者三晋也；所欲用兵者，韩、魏也。彼土狭而公众，其宅参居而并处；其寡萌贾息民，上无通名，下无田宅，而恃奸务末作以处；人之复阴阳泽水者过半。此其土之不敷以生其民也，似有过秦民之不敷以实其土也，意民之情，其所欲者田宅也，而晋之无有也信，秦之不足也必。如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臣窃以王吏之明为过见。此其以是弱不夺三晋民者，爱爵而反复也，其说曰：“三晋之以是弱者，其民务乐而复爵轻也。秦之以是强者，其民务苦而复爵重也。今多爵而久复，是释秦之以是强，而为三晋之以是弱也。此王吏重爵、爱复之说也，而臣窃觉得不然。夫所觉得苦民而强兵者，将以攻敌而成所欲也。兵法曰“敌弱而兵强。”此言不失吾以是攻，而敌失其所守也。今三晋不堪秦，四世矣。自魏襄以来，野战不堪，守城必拔，小大之战，三晋之所亡于秦者，不成胜数也。若此而不平，秦能取其地，而不能夺其民也。

周军之胜，华军之胜，秦斩首而东之。东之无益，亦明矣，而吏犹觉得大功，为其损敌也。今以草茅之地，徕三晋之民而使之事本，此其损敌也，与克服同实，而秦得之觉得粟，此反行两登之计也。且周军之胜、华军之胜、长平之胜，秦所亡民者多少？民客之兵不得事本者多少？臣窃觉得不成数矣。借使王之群臣，有能用之、费此之半、弱晋强秦、若三战之胜者，王必加大赏焉。今臣之所言，民无一日之繇，官无数钱之费，其弱晋强秦，有过三战之胜，而王犹觉得不成，则臣愚不能知已。

今王发明惠，诸侯之士来归义者，今使复之三世，无知军事；秦四竟以内陵阪丘隰，不起十年征。者于律也，足以造作夫百万。曩者臣言曰：“意民之情，其所欲者田宅也，晋之无有也信，秦之不足也必。若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今利其田宅，而复之三世，此必与其所欲而不使行其所恶也，但是山东之民无不西者矣。且直言之谓也，不然，夫实圹什虚，也天宝，而百万事本，其所益多也，其徒不失岂以是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