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碧波眸子一转,答道:“不错,固然我已派弟子入内寻她,但还未曾有动静,这才递讯给少宗。毕竟宝月迷境未启之时非常不稳定,很轻易去到三界裂缝当中,少宗若不放心,无妨亲身入内寻她……”
封白道:“她在宝月迷境里?”
碧波神采乌青,复阳子则是松了口气,又看向座中的白衣剑修,挂着笑道:“慈觉真君脾气还是这么……不过,现在主持菩提的还是慈惠上师,少宗考虑得如何了?”
封绍被问得哑口无言,别过甚去,封白抚摩着对方的脸颊,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光芒:“叔叔不要操心这个了,我早为你筹办了最好的。有了最好的身材,我们的日子就另有好久好久。”
“你把漂渺的人绑返来了?”封绍一时没反应过来。
丹紫紧跟其右,方才出了漂渺,她便祭出一只罗盘法器,然后灵炁尚没注入,她的手便被按住,正对上一双深沉的金眸。
“当然是幌子。”封绍接口,如有所思的道:“传闻这些年抱朴宗宗主明阳子的弟子几近全数陨落在外,长老中也人才残落,现在掌权抱朴的差未几就是这个复阳子了。他与漂渺自是密不成分,又夙来贪婪,只怕一定想分菩提一杯羹。”
封绍眉头一皱,但刚一问出口,丹紫神采便狰狞起来,他神采一变,就见丹紫身上一柄佛尘法器颤抖不止。他当机立断,缓慢的将那丝魔炁收拢返来,只吐出一句:“睡罢”,丹紫便立时合眼,伏倒在桌,沉甜睡去。
“叔叔没事便是。”封白握住他的手,然后将先前在漂渺的经历一一道来。听到厥后,封绍神采越加深沉,道:“阿鸾并无事,现在已送去昆仑,漂渺如此做纯属对你有诡计。对这个丹紫又防备得如此之紧,只怕引你去那宝月迷境凶多吉少。”
封白将人丢在桌上,拉着封绍的道:“叔叔快操控了她,我那一剑下去,力道并不知掌控得如何。”
抱朴宗前来观礼的恰是长老复阳子,他本就是碧波的道侣,此时也帮腔道:“少宗年青有为,但毕竟年青,想必不晓得违背盟约对昆仑的宗脉会有如何的侵害吧?”
封白不答,只取出一柄断剑来,问:“你们将我叔叔那徒儿如何了?”
“如何了,叔叔?”封白揽住对方双肩,封绍摇了点头道:“那碧波必是有备而来,她们的法器深不成测,对搜魂有所防备,我虽不是搜魂,却也触及了雷区。再问下去,就算碧波还没感到,我也要遭反噬。”
封白一言不发,御剑而起。
封绍叹了口气,道:“以你的资质,迟早修得大能,到时候定叫她们支出代价。不过眼下宝月迷境重重危急,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作者有话要说:※比来上山下乡的忙,实在好辛苦,55555
封白与封绍两人相视一眼,都知此时进入宝月迷境是势在必行了。
“以是,漂渺与抱朴意不在威胁你我,诡计还是在你一小我身上。”封绍语气一顿,忧心忡忡:“我想,碧波想要的就是你,你的圣兽之体,或许另有获得残卷的才气。”
慈觉看了一眼复阳子,似笑非笑的道:“日前我寺异宝遭盗,惠寥被贼人的丹雷突袭重伤。”
封白当然比在坐的这几个老妖道年青,但即便岁不逾百,他身为昆仑少宗,也不至于对宗脉的短长一无所知。对方的言下之意,不过是如果不达成他们的要求,那就将封绍交出来给大师除魔卫道。若不交,那背信的结果就由昆仑的宗脉承担。
“你——”封绍瞪眼要拦,却被封白一手带进怀里压住,他沉声道:“叔叔,你不但是天灵根纯阳体质,还是天生魔体,岂能用这么个劣等的身材?用这个身材,叔叔筹算陪我几年,是到金丹?还是结婴?总冲破不了返虚罢?那剩下的几百上千年,另有叔叔说要与我一起飞升,不作数了么?”
信中提及贵使要找的天灵根、火属、纯阳体质的苗子并未寻到完整合适的,但也列出十余个靠近的。封绍扫了一眼,见多是黄家人,少数只怕是散修中寻的,略一皱眉,目光逗留在一个二十余岁的炼气修者身上。
最后一句带着返虚期大能的威压,层层逼近在坐的别的三人,碧波的神采尤难堪看,但顾忌对方修为高深,只得忍怒道:“慈觉长老有所不知,那封绍如果平常昆仑弟子也罢了,恰好不但是亲传弟子,还是洁白少宗的师叔,更是他的道侣,既如此,我等岂能随便打杀了事呢,惹发少宗悲伤不说只怕也要成绩心魔,少宗如此绝伦资质,他日若止步飞升,岂不是我三宗之谬?”
丹紫看上去不过双十年纪,然年事少说有二三百,已是结丹修为,资质比不得本来那位丹青仙子,却也算得上乘。她见面前这白衣剑修冷峻英挺,气势不凡,威压之下清楚修为要高出本身一个大境地,思及对方年事,竟已结婴?不由心生可惜。
※仍会尽力更新的,谅解累成傻逼的作者吧/(ㄒoㄒ)/~~
封白的声音不大,腔调也没有起伏,他就像在陈述一件非常浅显的事,带着些许讽刺。
威胁之意如此直白,但比封白还沉不住气的倒是四宗中的另一人,代表菩提寺前来观礼的慈觉。他嗤笑一声:“既然盟约要除魔卫道,何故尔等竟然能以此为柄,追求好处了?用这等心机手腕,就为着江山社稷图,竟完整不要脸面了?我看此物实乃妖邪,与其九九归一,倒不如毁之殆尽!”
腾云一起,这返虚期的禅修转眼就从玉虚观消逝了踪迹。
“少宗师兄,你……”丹紫脸上飞红,话语莫名就吞吐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便见金光一闪,她内心格登一下,再要躲闪,已然迟了!
慈觉不悦道:“宗主倒是眼观八方,你不必猜了,师兄百年圆寂以后,我当主持菩提。我师兄老迈,行事不免昏聩,不管他如何被宗主压服的,归正我是不会答允这类卑鄙之约。”说时他起家一杵法杖,道:“你们二宗意欲何为我理睬不得,不过他日我若见得江山社稷图残卷,必将毁掉它。至于其他,你们好自为之,招亲一事我已无兴趣,不作陪了。”
但是她面上只是展颜一笑,道:“少宗师兄,请。”
“叔叔不必为我担忧。”封白将头埋进对方脖颈,温热的唇缓缓厮磨,声音倒是冰冷:“我不会再让人把我钉在墙上为所欲为了,她们想吃了我,那我就先吃了她们。”
封白嘴角浮起一抹嘲笑,缓缓开口:“但是他们还没与我结契呢,就要赶尽扑灭,看来讲甚么除魔卫道,说要共享江山社稷图……”
慈觉一脸讽刺,正欲开口却被封白抢先一步,他的语气不辨喜怒:“几位如此为我着想,但是我现在不过是少宗,事关江山社稷图这等要事,又如何是我能做主的。再者,本日所来的除了碧波宗主,复阳子与慈觉都是长老,如何立约?”
封白点头:“我会去寻她。”
“你师尊一心向剑,不睬外事,你做少宗的又是圣兽之体,资质千幼年有,少宗如成心,哪有达不成的?至于我们三宗,这你就不必担忧了,我漂渺、菩提、抱朴的宗主早有合议。”碧波打断,见封白望向慈觉,她也向慈觉问道:“本来本日所请之人乃是菩提首徒惠寥,何故由长老纡尊前来?”
说到这,封绍又将他这些日子在坊市中的见闻,有关漂渺漫衍的谎言说了出来。
虽非纯阳之体,又负了重伤,但封绍倒也不怕,一则找如许的人夺舍没罪过感,二则此人无牵无挂,并且元神受伤,夺舍时也省却很多费事。至于神识上的伤,对于魔修而言,治愈的选择要多上很多……
封白道:“叔叔问她,宝月迷境中碧波究竟设了甚么构造?”
至于这具身材从何而来,封白却没接着说下去,恰好此时又一封飞鹤传书停到封赤手上,恰是除华的讯息——青阳与魔珠已进入宝月迷境,安插已安妥。
那修者本是大宗弟子,乃是地灵根,火属。因自大资质上佳而与人斗法伤了神识,元神大散,已昏倒三两年,神智已不复苏,被宗门抛弃。
“少宗这是甚么话!”碧波忙道,“莫要曲解,是那小丫头与她的火伴莽撞突入了还为启境的宝月迷境,我漂渺弟子劝止不及,只拾到这柄断剑……”
彼时,从拍卖行中出来的封绍正收到了一封飞鹤传书,来自徐冀州黄家。
封绍也知短长,并无多问,这便使出炼心咒,指尖魔炁一带就点入那女子的眉心。因对方神识受伤,此时更易被控,跟着他的魔咒轻吟,女子就缓缓展开眼,双眸却非常浑浊。他试着问了一些题目,身份、名字、春秋、修为层次,丹紫都一一道来,但再扣问就颇费心。
封白没接这话,目光落在桌上的传书上。他弹指收信动手,仓促扫了一眼,看到被朱笔圈点的修者时,他眉头一沉,便借由一道剑光将手札片碎为灰。
碧波听到“结契”二字,不由喜上眉梢,但是听他要入宝月迷境,她呼出一句传音,未几时便有一仙颜女修走进玉虚观中,向碧波、复阳子各一拜首。碧波这便将女子引见给封白,道:“这是我的大弟子,名叫丹紫,便由她带少宗去那宝月迷境罢,也省却闯境所遇之凶恶。毕竟正式启境招亲还得一旬以后,只怕少宗等不得。”
封白一听,已全然明白过来:“大要上漂渺与抱朴、菩提都达成分歧,威胁我结契,甘心分享江山社稷图。但是私底下却将叔叔魔修的身份,另有我昆仑栽赃谗谄的谎言四周漫衍,不过是想对我动手后让昆仑投鼠忌器,贼喊捉贼。而菩提因与他们早有密议,哪怕没达成所愿,也不成能与他们撕破脸,必将三宗站作一方。我死在迷境中又不占理,届时哪怕我身为少宗,但毕竟死者已矣,我昆仑再如何刁悍,也不能以一宗之力踏平三宗。”
“恰是此理。”复阳子收到眼风,点头拥戴:“而江山社稷图集我四宗之力来搜索残卷岂不是能更快九九合一?何况,既然是绝世之宝,我四宗万年前便同气连枝,现在更当有福共享才是,他日四宗飞升之人大增,职位更是耸峙不倒。”
复阳子目光闪动不语,碧波神采稳定,只问:“听闻菩提慈惠主持只得两名弟子,其一折损南华灵境,余人又在贼人手中重伤,主持元寿将近,不知下任主持……”
封绍正考虑着复书,堆栈的门便咯吱一开,正见他家的好小白抱着甚么玄色的东西出去了。他正要问,就见封白将那玄色大氅一拉,暴露截女子的身形来,发髻混乱,但云纹道袍仍流光溢彩。
碧波:“那有关江山社稷图一事……”
“不急。”封白神采安闲,就像在论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待我寻回人,自与宗主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