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妖孽
也顾不得本身失态了,柳玉暇随便拭去唇角残留的茶渍,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成置信的模样看着夕若烟,“甚么,你这也太黑心了吧!”
“说吧,他许了你甚么好处?”夕若烟直接开门见山,却也对柳玉暇为何会有这番殷勤的态度而了然于心。
眼尖的瞧见了柳玉暇眸底处那一闪而过的一抹滑头,夕若烟单手撑着下颌,亦是饶有兴趣的凝着她,“看你这模样,想来那也应当是个好东西了,对吧?”
“好。”仿佛是下了一个严峻的决计普通,柳玉暇闭上双眸复又展开,一咬银牙道:“镯子归你,剩下的酬谢我们对半分。”
“谁说要跟你对半分了?”夕若烟凝着她,一副似是听了甚么好笑的事情般,“镯子当然归我了,至于剩下的那些,看在你也帮了我很多忙的情分上,二八分就免了,三七吧,如何?我是不是还挺风雅的?”
悄悄推开柳玉暇指着本身的玉手,夕若烟含笑起家,涓滴不见柳玉暇眼底那不竭喷涌而出的肝火,自顾自的往外走着,“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经验,下次可别再希冀着在我的身上动甚么歪心机,不然有你都雅的。”言罢转头朝着那坐位上气得几近颤栗的女子娇俏一笑,媚眼如丝,而后再不看她,踱步出了正厅。
柳玉暇忙不迭的点头,一双盈盈水眸披发着点点亮光,叫夕若烟看了,却只是更加果断了心中的阿谁设法。
“不可。”夕若烟摇点头,半点儿不给情面。
柳玉暇顿时如那泄了气的球般,既是无法也是不肯,却也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实在也没甚么,就是一对鸡血石的镯子。不过你也晓得的,那玩意在我们这儿可并未几见,特别那对镯子通体鲜红,光滑玉润,实在是可贵的佳品。别说是我,就算是你见了,也一定见得就不会有半点儿不动心。”
“我……”
如此想着柳玉暇心中更是一乐,耳边却冷不防的响起一道声音,硬是生生将她的好梦打碎,“且慢。”
而这首当其冲,必然是柳玉暇无疑。
夕若烟倒是无所谓,落拓地坐在那雕花红木椅上,葱白玉指执起桌上青瓷盏放至唇边轻酌一口,再尝一口碟子里头的糕点,便也就悄悄等着了。
不过这前一刻还这么耀武扬威的,才短短几天的时候竟是病得快死了,还非得煞费苦心的请她来拯救,真是风水轮番转啊,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倒是来得如许的快。
“哦!”
柳玉暇暗自咬着银牙,手中的丝帕早已被她绞得不成了模样,但对于或人的话,她可从不感觉这只是一个打趣,指不定到最后她还真是吃力不奉迎,别废了心机到最后却甚么都得不到啊。
夕若烟清冷一笑,身子向后靠在雕花红木椅上,双手环绕于胸,眸中的不屑亦然清楚,“还能有甚么呀,不过也就是想要通过我从而奉迎瑾瑜,再不然……”话语一顿,夕若烟侧头去瞧柳玉暇,半开打趣半当真的道:“就是他家中谁要死了,想请我拯救呗!”
别的不说了,就算最后的报酬丰富,那也实在是看在夕若烟的面子上,别说是对半分,就算是她九一分那也是说得畴昔的,可那对鸡血石镯子……那但是未几见的啊,一对镯子可谓令媛难寻,并非平常金银可比,这好歹也留她一个才是啊。
此言一出,柳玉暇几近当场怔住,不过半晌便已规复,笑言道:“你倒是聪明,竟是晓得了他是有事求你。”
如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夕若烟悄悄一笑,心中盘算了主张,“我想了一想,或许你说得对,此性命关天,倒是不能够随便而为的。”俄然一拍桌而起,“我想好了,这梁钰,我救。”
相互沉默很久,倒是柳玉暇率先沉不住气了,一甩手中丝帕,道:“好了好了,若烟女人有话可就直说了吧,也难为了我这副直肠子,你可就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了。”
不说别的,就单说此次她如果走了,梁钰因得不到救治而出了甚么不测,膝下唯有一子的梁俊一定就不会心存痛恨,对她天然是没有那份胆量敢肖想妄动的,但对于别人,那便就不好说了。
“若烟女人……”
柳玉暇被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微微别过甚去错开她投来的视野,“若烟女人这么瞧着我是做甚么?”
两人一个话里有话,心中自有策画,一个心有戚戚焉,始终垂着头不言半句,一来二去竟也都沉默了下来。
不过看方才梁俊的身材,虽已是年过四十,但其声如洪钟,身形安康,并非是得病之体,想来应当不是他才对。但既不是他,又能够值得让他费经心机请她来的,不消想也该晓得,定是他那位宝贝儿子梁钰了。
此言一出,夕若烟当真是顿下了步子,虽未当即应下,心中却已然是有了考量。
“真的?”柳玉暇镇静而起,想到除却那对鸡血石镯子,别的梁俊定然少不了对她的一番犒赏,如此一来,哪怕就是她想要临时将醉仙楼封闭好好的憩息一番,这银子怕也是不愁的了。
“四六分,加一对镯子。”几次看着本技艺上的蔻丹,夕若烟悠悠的道。
虽说这梁俊也并非是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其身份职位更是与她没法相较,但在宫外,他却也是与很多宦海之上的人物沾着点干系的。向来这类官商之间的事情最是难以明说,此中的干系错综庞大,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满身。
“老板娘是个利落人,那我也就不扭捏了。”顺手丢弃了手中仅仅只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夕若烟慢悠悠的取脱手帕擦手,含笑道:“依我猜想,此次梁俊费经心机找到你,必定是下了很多血本的吧。”
“实在也没甚么,不过,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女太医,平生只用卖力皇上一人的身材安康,若非皇上亲允,就是宫中嫔妃传召,我也是不必去的,以是……”话锋一转,夕若烟望着柳玉暇别有深意的笑着,直至看得柳玉暇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接下来的话也始终没有持续说下去。
装傻是吧,夕若烟轻声一笑,也未几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柳玉暇便要迈步而出。柳玉暇被这一行动推得少不得一个踉跄,待至站稳,却瞧着夕若烟已然快行至门处了,也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挡在门前,告饶道:“哎哟喂若烟女人,你可不能就此走了啊,你这一走,可叫我如何好交代?”
见夕若烟不知在想些甚么唇边笑意冉冉的,但柳玉暇倒是已多数摸清了她的设法,少不得要问上一句:“不知若烟女人是如何想的,救否?”
“若烟女人这是在说甚么呢,甚么好处,我可不晓得。”
一想到这罕见可贵的玩意在本技艺中都还没过足瘾就得交了出去,柳玉暇一颗心顿时似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一张美丽容颜顷刻间垮了下来,不肯道:“别的都好筹议,那酬谢我也能够不要,就那对镯子留给我不可吗?”
想起昨日梁俊差人送来的那对鸡血石镯子,那质地,那雕工,饶是她见惯了好东西,却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你……”
夕若烟微一愣怔,方才她也不过只是开打趣随口一说罢了,竟没想到,还真是因着如此。
性命?夕若烟心中一阵嘲笑,由不得在看向柳玉暇的目光中更添了一丝打量的意味。
“想清楚了哦,再说下去,你此次你可就是要白忙活了。”夕若烟悄悄一笑,一双水眸闪着亮光,调皮中又带着几分滑头。
一时候柳玉暇的神采变了又变,此中的难堪更是清楚的写在了脸上,夕若烟不过莞尔一笑,却已重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凝着她,含笑:“给你一个机遇,是要本身坦白从宽呢,还是我现在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你自个儿清算。”
柳玉暇瘫坐在红木椅上,恨恨望着那抹翩然拜别的背影,暗自骂了声:“妖孽。”
柳玉暇顿时不乐意了,不断念的道:“若烟女人,你说你在宫中见惯了那么多好东西,何必就只瞅着这一对玉镯子不放呢,赶明儿,我给你寻一对更好的去。”
虽说那梁钰是有些混账,不过上天皆有好生之德,毕竟是一条性命不是吗?再说了,这梁俊的东西,也不知来路是否真的洁净,也是不要白不要。
“若……”
“若烟女人可另有何事?”
这番话看似是在做筹议,可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却更像是鄙人号令普通,柳玉暇一听,差点儿没将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
“三七分,加一对镯子。”
一听尚且另有转寰的余地,柳玉暇当即笑逐颜开,密切地凑了过来,“我就晓得若烟女人不会狠心到丢下我一小我不管不顾的。”说罢,便以袖掩唇低低的笑了出来,心中那份担忧也总算是稍稍消逝了很多。
柳玉暇不安闲的“呵呵”一笑,素白纤细的手摸索着触到身边小桌上的青瓷盏,借着青瓷盏的遮挡悄悄瞟一眼身侧处之泰然的女子,心中实在是打不定主张,不晓得这位姑奶奶究竟是在策画些甚么。
“先别打豪情牌,还是说说看人家都许了你甚么好处吧。”夕若烟是压根儿就不为所动,心底倒是已悄悄的策画了起来。
“二八分,加一对镯子。”
“不救。”简朴两个字出口,夕若烟便当真起了身,作势便要往外而去,柳玉暇见此亦是从速起家去拦在了前头,“若烟女人就不好好想想,这但是一条性命啊!”
夕若烟倒也不甚在乎,只做没有瞥见,依古道:“除了那副鸡血石的镯子,我想,梁俊必定还许下了很多丰富的酬谢。”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看动手上的蔻丹,灵动的脑袋却早已将统统的统统都暗自策画了清楚,方才道:“梁钰我能够救,却不能够白救。看在我们也算是老了解的份上,如许吧,他许你的丰富酬谢,我们对半分,别的,再加上那对鸡血石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