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凰女

第445章 战事

国公夫人得了旨意,经常也会进宫伴随女儿,母女二人叙话,夕若烟也见机地从未打搅。

克日东风阵阵,阳光大好,有轻风缓缓吹过,拂来蔷薇花香,深深嗅上一口,倒叫人只觉浑身清爽。

据火线传来动静,叛军攻破靖州后一起南下,已接连攻破三城。我军节节败退,士气大减。

夕若烟微微低头,唇角闪现浅浅弧度,她道:“她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诗词歌赋,古今典史,她样样精通。就连我,亦是自愧不如。”

他阖上眼,点了点头。

这话传到夕若烟耳朵里时,她全只当了个笑话,笑了笑,便持续逗弄着忆璇。

只一点非常奇特,自叛军打着祁王的番号朝靖安城打击以来,主帅虽是祁王的亲信尤冽,却至始至终都未有见到北冥祁本人,就连平南王上官衍都一次没有露面过。

北冥风浓眉舒展,他负手而立,眉宇间一股肃杀之气骤升。或许,该是时候告结束。

“但是在朕内心,你倒是最聪明聪明的阿谁。”北冥风伸手搂过她的香肩,低头莞尔,悄悄一吻落在她额头,尤甚宠溺。

火线战事吃紧,秦桦鲜少来信,即便有,也只是将家书夹在奏折当中呈上,再由夕若烟的手转交。

也有大臣主张反守为攻,若此次一旦让步,难道不更加滋长了祁王的气势?来日有藩王不满,难道不大家都用此法来闹上一回?

北冥风却笑了,笑得令人如沐东风,在尚冷的天里瞥见一束光芒,刹时暖和心房。

是的,她喜好忆璇,很喜好忆璇。哪怕忆璇是北冥祁的女儿,她也还是很喜好。

“皇上,臣妾想了好久,虽说按祖制,是该为小郡主筹办满月宴,但是眼下时景分歧,祁王……到底是小郡主的亲父。”夕若烟顿下脚步,昂首望着北冥风已经愈渐沉下来的神采。

少顷,她却俄然神采一变,落寞地垂了手,“但是忆璇的身份……别说我们现难以蒙过朝上那些反对的人,就说北冥祁,他但是忆璇的生父啊!”

“见你郁郁寡欢数日了,好不轻易瑾瑜来了信,这会儿见了,可舒心了?”夕若烟笑笑,将花颂手中捧着的一碗燕窝粥接过,“凌晨也没见你吃甚么东西,现在表情好了,胃口应当也好点了吧。来,快吃点儿。”

夕若烟抬手挥退边上的宫人,双手倚着凭栏,目光远眺,临湖而种是一片花红锦簇。即使在这狼籍不安的期间,可它们仍然活得恣肆飞扬,到处彰显一片盎然朝气。

“是真的吗?你真的情愿收养忆璇?”夕若烟大喜过望,拉着北冥风的袖子更是久久难以平复心中高兴。

这事在朝中争议了好久。

夕若烟羞赧,微微低下头去,亦是掩不住的幸运满溢。

将收到的家书细心折好、收好,司徒菀琰这才接过那白瓷碗,就着银匙小口喝下。

厥后云烈与祁洛寒商讨,暗自截下了一名趁夜来送信之人。信上虽并无甚么严峻奥妙,但足可鉴定,匈奴,当真已与北冥祁联了手,此番只为拖住南诏,不让南诏来日派兵援助北朝。

花颂扶着司徒菀琰徐行行在廊下,看得出来她表情大好,倒不似前些日子般懒洋洋的,瞧着精力也不大好。

夕若烟心头大震,恍然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动静,她俄然摆脱北冥风的度量,一脸不成置信的看着他。

御湖九曲回廊上,北冥风携着夕若烟缓缓漫步,身后一众宫人侍从远远跟着。

本日阳光恰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连带着倦了数日的身子都伸展开来,顷刻轻松了很多。

以是,她要庇护她。

夕若烟感喟,踱步上前,“我晓得在这类环境下保下小郡主很难,我也晓得,朝堂有人步步紧逼,城外有人虎视眈眈。但是阿风,你当初既愿留下忆璇,便应当想到当今的两难。”

北冥风面色已变,闻此言更是落寞地垂了手。回身,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久久不语。

那今后,北冥风连续七日宿在太和殿中,夕若烟见他的光阴少之又少,常常去了太和殿外,殿内总有大臣在内里商讨,常常皆是败兴而归。

北冥风迟迟不语,夕若烟握住他的手,顿了顿,方又道:“父有罪,冲弱何辜?婴儿尚在襁褓,便要经历此种痛苦,母先亡,父兵变,连带着少不经事的她也要受此缠累,成为罪臣之女。”

她虽居深宫,对内里之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情。

司徒菀琰难掩心头高兴,她望着夕若烟,暴露久违的笑来。

“秦夫人进宫了,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北冥风俄然问道。

闻此言,北冥风俄然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严峻决定般,久久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收养忆璇,让她做我们俩的女儿,好不好?”

早有大臣上奏,正法祁王之女以儆效尤,可小小年纪,又有甚么罪名?不过,是大人的不甘,为泄私愤罢了。

这日,国公夫人刚走,夕若烟便拿着刚收到的家书去了西殿,递给了司徒菀琰。

夕若烟业已怀了四月,也不便去照顾,便又另拨了两名宫人去西殿服侍,日日燕窝参汤的补着,好不细心。

家书并无其他,不过只是报报安然,再叮咛她要多减轻视身子。可饶是如此,便已是叫她喜不自胜。

不久前云笙来信,日前只顾滋扰的匈奴已经有了新的行动。他们发明,半夜时分,经常有外来之人进入匈奴驻扎的虎帐,虽常常都只是短短半晌,但实在可疑。

夕若烟重重点头。

一重接着一重的费事如同巨石,压得夕若烟几近喘不过气来。

那双灿烂的眸子披发着熠熠光辉,却想到有人的步步紧逼,瞬息间凝集着戾气,肝火替代笑容,更加气愤。

一群老臣在太极殿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有此处并非金銮殿,便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风吹花落,有一瓣飘飘荡扬落在鬓间,北冥风瞧了,停下脚步,伸手替她将那鬓间花瓣取下。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纵使北冥祁兵变,亦非论他与上官语宁之间情分的深浅,可忆璇到底是他的血脉,他如此桀骜之人,是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忆璇认仇敌作父。

“忆璇真的是个很敬爱的孩子,哪怕当你很不高兴的时候,但是一见到她,心就仿佛熔化在一汪春池里,烦恼尽消。”想想那张稚嫩的面庞,那么敬爱的孩子,即使不是亲生,夕若烟便已经心疼到了内心儿上。她想不通,人道怎能如此险恶,竟连冲弱也不肯放过。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玄公公、庆儿了解一眼,具是掩唇含笑,更是见机地放慢了脚步。

夕若烟没法儿回绝,只得含笑点头,与她一道出了寝殿。

一碗罢,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扶着花颂的手臂下了床。转头,望着夕若烟,道:“好久没出去逛逛了,总感觉身子懒洋洋的,你陪我去廊下逛逛可好?”

司徒菀琰克日睡得并不结壮,心中日夜顾虑,但收到秦桦的家书,阴霾了多日的脸上总算现出笑容来,也叫旁人松了口气。

数日前,秦桦带领的救兵到达胡州,两边交兵三日,均有毁伤。叛军迟迟攻破不下,竟在城下安营,日日号令,烦不堪烦。

夕若烟这几日孕吐的反应已经小了很多,却因前几日胃口不佳,白净精美的面庞业已显见得小了一圈,瞧得北冥风更是分外心疼。

这一仗,便足足打了一整月。

司徒菀琰有身已经近七月,手脚肿得短长,平常还不时去外头漫步,这会儿倒是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凤鸾殿中静养。

有大臣说,北冥祁攻城不过只是一个借口,只因不满其生母之死,欲要讨个说法。便有大臣发起,由皇上主张主动媾和,加封其为亲王,并追封其母为皇贵妃,也好停歇这场兵戈,不至于闹得生灵涂炭。

二人只留了亲信近身服侍,司徒菀琰扶着愈渐宽了一圈的腰肢,踩着步子徐行走着,忽道:“传闻,你已命令不准宫中人群情小郡主的事情,还叮嘱乳母,不能将小郡主带出凤鸾殿?”

他望着她,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薄唇贴在她耳畔,细细轻语:“你很喜好忆璇,是吗?”

北冥风心头一震,原觉得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他的心早已经变得坚固非常,可现在,却被她等闲硬化。

司徒菀琰却只点头,含笑道:“没干系,已经好很多了,走一会儿就好。”

另有上官衍,女儿既死,这独一的外孙女,他定是铁了心会要归去的。届时,他们又当如何?

北冥风目睹着他们辩论也是心烦意乱,恰好这会儿停了,明个儿又来闹上一回,更加烦人。厥后,北冥风呆不下去,干脆摆驾回了内宫,岂料一群大臣仍在殿中辩论不休,分开老远都仍旧清楚可闻里头的吵嚷之声。

“但是你能行吗?”目光移到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上,夕若烟有些担忧。

东风阵阵,湖边柳枝飘飘,吹落枝头瓣瓣樱红,落了满湖。

北冥风缓缓回身,望着她,眸中神采暗淡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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