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福祸相依(上)
良玉这一听,泪水便在眼中直打转,却一声不吭,低头死搅动手中绢帕。
德珍轻声一叹,人间女子大多恋慕陪王伴驾的光荣,可未身在此中又岂会晓得其中艰巨?感喟罢,抬手拍抚着良玉的削肩,道:“世上无悔怨药,这条路你既已挑选了,只要走下去。若不想再受本日之苦,就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稳更远。”语气如若闲话家常,却又透着几分冷酷。
广生门,是入承乾宫的必经之路,上午又恰是人来人往时,跪在那边必是要受一番指指导点。而良玉一贯面浅,受人如许一番挖苦,难怪会红了眼睛。
良玉,毫无牵挂的得宠了。从七夕当夜至今,整整二十个夜晚中,玄烨除独宿了四日,在承乾宫过夜两夜,以及四嫔各宿一次,余下的十个夜晚里,总会在乾清宫瞥见良玉的身影。
犹自想着那日受辱的一幕,小许子刚好挑帘而入,听到玉玲说端嫔欺负良玉,也不由想起客岁夏季那日,忍不住就要拥戴着说上几句,又想到德珍对那日讳莫如深,赶紧咽回到了嘴边的话,上前给德珍打了个千儿,躬身禀道:“小主,辰时快过了,快过了您约通朱紫的时候。”
玉玲见德珍孔殷,又似想到甚么般,握住了德珍的手,一派善解人意道:“姐姐,那我等几天再来看姐姐,恰好另有四阿哥迩来的一些趣事儿,给姐姐说呢!”
这日上午,良玉给佟贵妃请了安后,又和玉玲同来了同顺斋。
彼时候正二刻,因了这几日炽烈难当,太阳刚升起时,天就热得像蒸笼一样,让人热喘不过气。因而每日的礼佛,太皇太后也就提早了大半个时候。如此,德珍这时便要筹办去慈宁宫了,却见良玉这个模样,自是携了良玉的手,在西暖阁窗下落座,柔声问道:“如何了?”
本日天阴阴沉沉的,内里却格外的燠热。玉玲坐在炕下的椅上,铺着层薄汗的面上一片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让天给热得,久不断地打着宫扇,忿忿不平道:“岂止是话说得刺耳,的确是欺人太过!不就是妒忌皇上昨儿又召了良玉,竟然让说甚么要教良玉端方,让良玉在广生门前的跪了半个时候!”
待二人一走,德珍直接带了小许子去凉亭。
但是,如许的荣宠备至,又是那样得的宠,另有着比普通宫女还寒微的出身,这便必定了良玉后宫之路的艰苦。且不说那歹意诽谤的流言,以及各种明里暗里的挤兑,就是对她宠嬖有加的玄烨,也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名分,连最末等的承诺都算不上。不过即便如此,相对于辛者库杂役宫女而言,也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恋慕之人甚多。
逃命似的刚跑出亭子,只听地心收回一声狠恶震响,身后的亭子一顷刻轰然倾圮,翻卷起一片蒙蒙尘雾。
苏茉尔笑道:“德小主,您说对了!太皇太后可不是等得心急,要不是因看着慈宁宫一大群人在面前晃的心烦,说不定就免了今儿来这的事,干脆坐在了慈宁宫等着下雨。”
许是性子过分谦顺荏弱,又或是因到处遭到架空,良玉愈发的靠近德珍和玉玲,几近每日不是去德珍的同顺斋,就是去玉玲的贞顺斋那边。让曾义结金兰的姐妹三人,比起同为宫女时更加密切无间。
听了,玉玲这才与良玉告别而去。
一起疾行,待至凉亭时,太皇太后已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两名宫女正在石桌上摆着礼佛等物,苏茉尔和秦福禄站着陪在一旁,听太皇太后道:“看这天色,今儿准是要下雨了!就不知这雨几时才下得下来?等得民气急!”边说边望着亭外。
听小许子这一提示,德珍恐去凉亭迟了,即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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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听得一愣,昂首泪眼婆娑的望着德珍,神采似有苍茫。
一个“叫”字尚不及脱口,只听得远处霹雷一声骤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如雷轰响,那响声由远及近,一声更响过一声。声响之快,让亭中的七小我都是一怔,然后就感亭子像荡舟似地摇了起来。
德珍一边敛衽起家,一边随口说道:“通朱紫的小阿哥,我极是喜好,这就和通朱紫熟悉了。一会儿,我就要去看小阿哥,本日是忽视两位mm了,下次我再向你们赔罪。”
太皇太后也不否定,转头笑看向德珍道:“明天哀家放你假,不消誊写佛经了,就站在一边,陪哀家等一个时候,若还是没下那就回宫。”
玉玲一杯凉茶饮下,持续絮干脆叨的道:“不错!她端嫔是一宫主位,训戒下位嫔妃是能够,可明眼人谁不知她是用心找茬?”气岔得一哼,“整天围着宜嫔转,也没见她能从宜嫔那分点宠!”
德珍依言而行,绕到太皇太后的身边站着。这悄悄的一站,就闻声林间鸟叫声喧华不休,不由皱了皱眉,昂首望了眼铅云密布的天气,便向太皇太后笑语道:“看来真是要下一场及时雨了,听这鸟――”
德珍携了小许子的手,一走进凉亭便闻声这话,忙拜下存候,笑道:“听您这话,倒是要在这等下雨了!”
德珍点头一笑,轻声应道:“好。”
良玉一来,就是眼睛泛红,眸中泪光盈盈,叫人生怜。
秦福禄只觉天旋地转,一下抱住头,失声大呼道:“产生甚么事了!?”
“端嫔?”德珍下认识的反复了一句,目光乍现冷芒。
又是端嫔!客岁夏季对她的欺辱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恃强凌弱别人,莫非就不怕有暗沟里翻的那一天,莫不是真觉得出了事件嫔会相护?
这模样看得民气焦,德珍超出良玉,直接看向玉玲问道:“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但是又有人说了不能入耳的话?”
德珍将手中绢帕递去,脸上是安闲暖和的笑容。
只在这时,德珍惊得神采猝然一变,厉声命道:“是地动!秦公公,你和我一起扶太皇太后出去,小许子你们三个扶嬷嬷出去!”话刚开端,德珍已脱手扶了太皇太后站起,秦福禄这才忙扶起太皇太后另一边,跟着德珍慌不择路的往亭外空位上跑。
玉玲和良玉却起了迷惑,玉玲嘴快道:“通朱紫,是搬出了东西六宫的阿谁通朱紫?”也没等答复,又是诘问道:“姐姐,你如何和通朱紫走得近了?”
德珍心下明悟,还不待劝,良玉已落了泪,哭泣泣道:“姐姐,良玉是不是不该承了宠?或许就不会又明天这一遭了。”哭诉时,薄弱的双肩簌簌轻颤,好不胆小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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