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贺兰誓言
“既然做了天子,总该用一用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与不是都不首要,首要的是,桃夭夭,你把我拉进这个位置上,你也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她,是他贺兰初看上的女人,也是他放在心上护了多年的女人,现在,她想一走了之,他如何能听任不管?
“景非但是纯阳男人?”
“我……我怕我一定能够胜任,如果孤负了你的……”
“我体内的寒毒,每日剧增,说不上明天后天就大限将至了,你怪我无私也好,怪我无情也罢,在仅存的光阴里,我只想要本身的心能够轻松一些!”她背过身来,不肯看他幽深如海的双眸,内心上,她是有亏欠的,能够对别人来讲,这皇位是至尊无上的,但是她很清楚,对贺兰初来讲,他压根就没想过趟这浑水。
“这一次,惹事挑衅的是太子司烨,你也见过,他报酬刚愎自用,傲慢高傲,眼下恰是他立军功的好机会!如果……如果真要开战,我想,我应当会御驾亲征!”贺兰初踌躇再三,终究说出了内心所想,他昂首,密意望着她的脸,伸手覆上她和婉的发丝,“疆场上,刀剑无言,我虽武功不弱,但也难保寡不敌众,夭夭,我需求你!”
“你肯定这圣旨,是你已经拟好的?”她白了他一眼,冷冷问道。
“莫非你要在这山野之间,过一辈子?”贺兰初如星般的双眸,神采渐沉,声音冷僻。
第二十八章
“你说甚么?”龙子衿忍不住,侧目,望向贺兰初那双风轻云淡的眸子。
“我来接你归去!”没有给她深思的机遇,贺兰初款款而来,凝眸望着她说道。
“世子在说甚么?我回到那里去?皇宫吗?”她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
他给她的,不是山盟海誓,不是金字良言,却字字密意,刻骨铭心!
“夭夭,那日在琅琊家的船坊上,我并不是成心弃你不管的,你落水时,我本要下去救你,可容律先我一步,这件事,我当晚便彻查了,和我想的一样,是王若紫在前面动的手脚,我已经命令,将她交给宗人府了,毕竟,蓄意暗害皇族郡主,不是小事!你晓得,我向来不是秉公舞弊之人,琅琊家虽是我贺兰初最坚固的后盾,但我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贺兰初起家,走到龙子衿的身侧,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悄悄捧在手内心,苗条的手指,覆上她白净的手指,一根一根,摊开在掌内心,她挣扎着要移开,但是他不答应,“眼下,天下不承平,在西边的鸿沟地带,西漠的马队三番两次突袭城邦,很多百姓忍耐不了烧杀掠取之苦,都纷繁迁走,若真的一朝战事起,我怕朝堂之上,竟无人能够管束西漠军!”
“云初……”她轻声唤了他幼年时的名字,低柔的腔调中模糊含着欣然若失,轻步走到他的身侧,并肩而立,放眼远山,悄悄说道,“我知你一心护我,在幽山学武时,不管我做错了甚么事情,最后你都会谅解我,不管我碰到甚么困难,你都会冷静地帮忙我,但是,人都有长大的时候,再过几日,即位大典礼成,你便是一国之主,是万千子民敬佩的天子,是这片万里江山的仆人,而我,只想萧洒分开,今后广袤六合间,做一个真真正正的自在人!”
她垂下眼眸,轻浅一笑,姨娘走了,现在也放心了,东辰的斑斓国土,再与她无关,从今今后,光阴虽短,但她也想随心所欲地活一次。
呵呵!
龙子衿抬眸,眼神中尽是惊奇,回到那里去?
“难不成,你的宫里另有我的位置?我以甚么身份归去?永安郡主?还是别的?”她的身份,现在成了朝中最为难堪的存在,皇甫王朝更迭,龙家局势已去,空顶着郡主头衔的她,已经没了庇护,留在朝中,不是白白落人话柄,曾经那些与摄政王政见相左的人,岂会甘心。
相对而望,清风环抱,暗香悠然,好久,龙子衿终是淡淡开口,问道,“我姨娘已经走了?”
我需求你!
不远处,男人一身冰蓝色光彩锦衣,他负手而立,点头,“两日前分开莅阳,现在已经达到青州。”
“动人至深,让我都有些敬佩了,只可惜,我没法成全你的高贵,你想轻松的心,还是收一收吧!不瞒你说,我已经拟好了第一道圣旨,只待即位以后,当即昭告天下!”贺兰初轻浮双眉,勾起嘴角,声音勾惹民气,“圣旨写的是……永安郡主乃龙氏将门以后,其父勇猛善战,建功无数,其女将帅之才,策画过人,特封为护国公主,皇赐玉和宫!”
“我信你!”贺兰初反握住她的手,语气果断,“普天之下,我贺兰初,只信你龙子衿一人,不管何时,不管何事!”
贺兰初嘲笑来了两声,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苦涩,他轻浮的唇角处微微扬起,向来好听的声音降落如浓醇的烈酒,“桃夭夭,我虽生于百年世家,但我向来不染权贵,我是为了让你放心,才登上那孤寒寥寂之位,你真的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吗?”
“你身中寒毒,独一的解药,便是和纯阳男人在月圆之夜交合,药理我虽不懂,但对寒毒也略有耳闻,我说的可对?”贺兰初靠在拱桥的围栏上,与她面劈面,望着她白净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他双臂环肩含笑。
归去?
“他是不是纯阳男人已经不首要了!在我内心,很多东西比解药更首要!”换言之,她不会为了治病,和本身不爱,或者不爱本身的人在一起。
不是喜好,也不是爱,他说的是如此直接,可恰好,她不忍回绝。
龙子衿愣愣地听着他轻浮的唇角一开一合,低醇的声音,在她的耳侧成了魔音,垂在身侧的手,指尖紧紧攥了起来,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复苏地明白,这面前之人,何其腹黑,何其冷酷。
她昂首,望着他微皱的眉心,暗自感喟了一声,任由着他轻抚掌心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