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小桃红吗?
推开房门,她却不在床上。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另有她轻哼的法语小调,慵懒懒、黏乎乎,甜美蜜,像她初醒时娇滴滴的模样。
她终究占有了主导权。这时抬起白玉一样的手臂落在他肩上,手掌交叠地贴在他颈后。掌心下是他的脊骨,是一尾脉气涌动的龙。沿着这条龙往下去,两侧群山也似的肌肉正鼓励着发力,她有些受不住。丝袜不知何时被勾破,腿部皮肤交来回回地蹭着粗糙的牛仔裤面料,已经发红了吧。
“哎,你听我说……”
这藤精,这妖女。
她有些站不稳,一只手别在身后,另一只也被他用胳膊掖着。摆脱不得、转动不得。他却还能腾出一只手来,将她工装白衬衫下摆渐渐扯出来,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邵砚青看她时老是很当真,乌黝黝的眼眸里只凝着她的影子。这时倒是半眯着眼,仿佛在拿眼皮子夹她。
他将手擦净,转过身看她。
晋升的邮件是在周一的早上收到的。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温馨地坐等她出来。
这就是天意嘛。
含混的气流由她的耳边掠过:“不脱手不动脚,那动嘴好了。”
他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一进一退,直到她后腰抵在了桌沿,退无可退。她双肩舒开,鼻尖上冒出了藐小的汗,呼吸间都带着他的气味。
他亲着她,额角到嘴唇。手心搓着柔滑的果子,她扭动起来,软软地没甚么力量。再拔弄两下,她像是要站不稳地往前扑去。他喉结滑动,手掌几乎兜不住那娇滴滴的一团。实在也有些耗不住了,可又不肯意老是被她占去口舌上的便宜,因而密密地顶了一下又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再动,再动把稳我塞你。”
他咬她的耳朵,这时缓过些气来,语气也有些恨恨地:“你真是……真是……”
刚才在剥鱼鳞,身上应当有鱼腥气才对。可他将下巴压在她锁骨上,悄悄地吐气。热热的,满满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倒下的水晶花瓶在桌上滚了几圈,终究被倾斜的角度带着滚下桌去,啪地砸在地上。水珠与碎屑飞溅起来,有几点打在了她腿上,纤细的刺痛。
她笑起来,双手虎口卡在他后颈,身材在同时收紧。是了,是这藤精了。真不知有多少年的道行,卷着那白玉一样的枝条将猎物的身材渐渐收紧、吸干,不留活路。他顿时被绞杀得片甲不留,呼吸停歇了几次,就连视野也都恍惚了。
他冷着脸,到底是没把环在腰上那束藤精给扒下来。可也没心机刮鱼鳞了,不,还刮甚么鱼鳞呀,这么晚返来,说不定都吃过了呢。
啊啊啊!
小黄鱼刮鳞去内脏,加料酒生姜上笼。大火沸水蒸熟,鱼眼翻凸鱼皮爆裂。用筷子夹住鱼脊骨提起一抖,蒜瓣也似的鱼肉簌簌滑下。再剔去大小细刺,将拆好的鱼肉放进滤过的蒸鱼水里,开小火慢煮。微沸的时候扑一个鸡蛋出来拿筷子快速搅开,蛋白蛋黄还未凝固,扭转时有一种似雾似纱的昏黄美感。
邵砚青毕竟生嫩,却也故意摸索。这时手抚过她微张的唇,忘情地流连着。可她俄然张口重重咬住,不知是抨击还是想咬醒他。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半晌后又狠恶地跳动起来——她在吃他的手指。
公司有不成文规定,凡是有晋升就要会餐,隽誉曰培养团队凝集力。总监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部分经费很充盈,地点就由你来安排吧。可贵热烈一次,最要紧是高兴。”
真是甚么?妖精?祸水?妺喜夏姬苏妲己……
她又蹭他,踮起脚来咬他耳朵。明天她穿的鞋子是他挑的,鞋跟低一些,穿戴舒畅也不磨脚。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她:“你拿甚么包管?品德?品德?”常常咬到‘人’字,他舌尖便微微发颤,“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不要。”
她向来没这么错愕过,几近是要连滚带爬了。他倒是不动,就看她啊啊乱叫着翻着滚着到床边,甚么妺喜夏姬苏妲己,清楚就是只被豹子挠了尾巴的野猴子嘛。
不晓得是不是那天吹邪风,明显是在离家很远的处所下了车,渐渐地走返来。成果还是被邵砚青看到了,据他说是因为家里的洗洁精用完了,溜跶出来买。买好了找零的时候掉了枚硬币,叮叮叮地滚了老远。他手长脚长追逐上去,一脚踩住捡起来。就这么一昂首,看到她坐银灰奔驰返来。海龟还特别名流地下来为她开车门,笑得格外风骚。
往汤里加些盐,再勾个薄薄的芡。拿青瓷小碗装着,红色的汤羹里夹着嫩黄的色彩。可惜没有笋,不然切几丝嫩笋尖,又多了几分美味。前两天做了些香菇木耳猪肉馅的馅饼,也能够煎上两个。拿小托盘托着热乎乎的鱼肉羹,托着香喷喷的馅饼儿,蹬蹬蹬蹬地上楼去。
行政经理终究决定不再受那只海龟的气,拉着几个旧部出走。职位很天然地落到了陶泓的头上,固然资格不深但倒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而总监也故意培养她。但最奥妙的恐怕还是她先前与贺维竞之间的干系。固然风传是远亲,但常常有人私底下提及来时,总会挤眉弄眼地加一句:谁晓得呢。
男人一手执筷在锅里渐渐地搅动着,一手则别在身后。他站得矗立,远远看去更像是个在站岗的卫兵。可哪有卫兵会裸着上身站在炊火环绕的灶台前?两片刻薄肩胛似钢铁胡蝶的翅膀,脊中的线条微微凸起,一起往下到骶骨,两侧有小而浅的旋涡。
之前多乖的一小我哪,打哪儿学得这么坏了!陶泓内心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地记念他那再也找不回的纯真。手被他松开,她却还是逃不了。
邵砚青绷着脸,扭头瞪她,“你又没亲目睹,如何晓得他在街上摇小鸟?”她脸不红气不喘,“大师都这么说呀,又不是我一小我瞎编的。”见他理睬本身了,又厚着脸皮去亲他的嘴,“放工了遇见搭个便车。他是我下级,我总不能坐后座,把他当司机吧。”
她应下,正回身欲走,又听到海龟在身后发声。转脸看去,那人将手中的笔尖往桌上一点,尾指微勾,“laura,你的新鞋很标致。”
他本是跪在床上的,听到这话便直起家来。方才胶葛时身上汗出如浆,上衣早就不知甩脱去那里,眼下便只穿一条牛仔裤。男人端庄时神采冷肃,刀枪不入。这时环着双臂,垂下眼眸看着她。
长发披垂着似一片鸦青的帘幕,他带来了疾厉的风,吹得它漫天轻舞。指尖掐在他背上,染着点点的鲜朱色彩,也像此时他眼底的色彩。他是如许的孔殷,恨不能将她和本身一并烧熔,永久地嵌在一处。但是她如许的软、如许地和顺,他舍不得,也不忍心。
表情与脚步一样腾跃而镇静。
他当真地做着这统统,没有发觉到她悄悄下楼,悄悄地在后窥测。
夜露初凝时有微微的寒意,而床头的灯暖和而敞亮。他等啊等,比及出浴美人一身香气盈盈地呈现在他面前,一边拿着方深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噫,好香。是甚么?”
“听我说呀。”
他一脸朴重相地看着她,诚笃地说道:“在摸我的心肝宝贝。”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心肝宝贝,没事就来撩他,撩完了就跑,没心没肺透了。
这里真不是个浪漫的处所,充满着炊火与菜蔬气味。他颊上有新长出的藐小胡渣,而衣摆上或许还沾着两片鱼鳞。她方才下工,穿戴呆板工服,而脸上另有残妆。
竟然是连扣问也不消了!
统统的统统都不婚配、不相衬。
她凑到他耳边,用很嫌弃很嫌弃的腔调说道:“阿谁男的呀,他离过婚啦。和留门生出的轨,被老婆逮个正着,几乎没光着屁股被赶到街上。英国的夏季呢,小雀雀在街上摇得几乎没被冻僵掉下来。”
可他还是爱得很。
哎呀,被夹得好疼。
陶泓绽放一个笑容,风雅收下恭维。属于她的单间办公室还在装修,她却等不及和邵砚青吐槽。恰好那天加了一个多钟的班,搭电梯的时候又碰到返来取东西的海龟。如许的刚巧,那就送你回家啦。
陶泓见他把那枚硬币放水龙头下冲了冲,拿衣角擦洁净后放到高处,内心非常迷惑。邵砚青一边刮着鱼鳞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道:“这是我的荣幸币。”这么大的一股醋味,烧两缸子醋鱼都另有剩。
坏得很!坏得很!
渐渐地就缓了下来,蹙着眉,忍着那销蚀意志的称心。闭着眼,不敢再看她的脸,恐怕本身再次把持不住地狂乱。
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奖惩似地亲了一下又一下。本来是想浅尝即止,好歹要把鱼摒挡完。但是这类事越做,就更加食髓知味。呼吸垂垂地沉重,人也禁止不住地往前倾。他身形高大,她完整覆盖在他的影子里,是他极欲收藏的宝藏,恨不能拆吞入腹才会心安。
他哼了一声,倒了些醋在手上搓洗。
他脸上浮起了猜疑而又哑忍的神采,眉头微皱着,仿佛另有几分委曲。
贰心脏刹时抽紧,身上的力量仿佛由那一指指尖流失了出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动手指被她拖出来,再拖出来一些。
她讪讪地松了开手,嘟囔了一声:“都包管了嘛,还没完没了了。”她比他大几岁,如许又卖萌又撒娇地求谅解还不松口,面子挂不住了。回身要走,手却被他捞住今后一拖,人就嵌到他的怀里。
她呜呜地叫着。
这藤精真是过分份,不是要解释吗?一段解释切成七八份,分次奉上来,这是要吃法国大餐吗?
她的声音醮了蜜似地甜,手倒是和成了精的藤枝似地缠到他腰上。有颜有胸,更要紧的是有一把好腰啊。隔着衣服都能勾出那*的人鱼线,实体又是如何了得!她将脸贴在他背上,悄悄地蹭了蹭,“听不听我解释。”
听听,都听听!哪家端庄女人会说如许的话啊!
她发觉不妙,便想曲起腿来。可恰好一只脚卡在他双膝间,动也动不得。他拎起这精美足踝,指腹深着脚后筋处摩挲两下。嘴角忽地绽出一朵笑容来:“仿佛这里没擦细心。”这时伸长手臂,身材往前探。仿佛打猎中的花豹,迟缓地靠近未有警悟的猎物。
厥后便记不得是如何被他抱回房间的。她乏得很短长,眯着眼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在他深色的床单上翻滚着。软软地不想动,统统统统便由他代庖。换下衣服,筹办好寝衣,拧来热毛巾高低擦拭,擦到要紧处时手被她拿腿绞住。抬眼看去,她正张一眼闭一眼,妖妖娆娆地吐气:“又脱手动脚。”
但是又如何样?他像一块被投入壁炉的铁,通身炽红。而她是能包涵他的水,同时也会为他而沸腾。
她忽地笑起来,舌底用力将他推出去。这时仰开端,任他的指尖滑过本身的下巴,留下一道湿痕。他愣愣地看着她,她亦在回望。半晌以后轻舔过嘴角,笑声是如许涣散又轻浮:“酸的。”
他抬头看她,心神皆醉。
她很少慌乱。她慌乱的时候眼睛老是乱转,像出门不带脑袋的苍蝇,蒙头乱闯。他就盯着她眼睛看,越看她越慌乱。扭身想要从他胳膊与桌间的局促隙缝中溜出,那如何行得通?他但是连泥鳅也能徒手抓到,拧住这枝藤精天然不在话下。
她扭头瞪他,脸颊微红连调子都有些变形:“嘴上说着不要,身材却很诚笃嘛。邵砚青,——你的手在摸那里啊!”
不成取不成取。
她窸窸窣窣地爬归去,刚拖过被角又见他回身过来看本身,吓得后脊寒毛倒竖。他只站在原地浅笑,白生生的牙闪着寒光:“吃完了,我再和你计算。”
藤精终究支撑不住了,这莽夫真是宿世修来的朋友,把她如许折那样折,总不肯给个痛快。刻薄的手掌是带了火的,常常抚过一处,那处就像要燃烧起来。受不了受不了,她在他掌中挣扎着,用肩头拱他的鼻尖、拱他的唇。
他闷闷地笑着,将毯子往她身上一扔,说:“慌甚么。”翻身下床,趿着拖鞋下楼去,“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听音辨意的工夫已入臻化境,晓得他已经消气——与其说是气,倒不如说是闹别扭。晚返来完整能够让他去接本身,岑岭期过了也不会堵车。车子买返来还没接送她几次呢,多委曲啊。这时把手松开,去拽他衣角,“再没有下次了,我包管。”
陶泓咬动手指,小小挣扎一番后还是收回蠢蠢欲动的魔爪,悄无声气地上楼去。身上另有些粘腻,干脆去冲个澡吧。
他忍无可忍。曲膝将她顶在桌上,手掌托着她不让后退半分。工服裙不算短,这时却早已卷到了伤害边沿,身下微凉。很快,她在桌椅碰撞和水晶花瓶倾倒的动静入耳到刺耳的拉链声。她只来得及双手扣着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人就是被波浪卷了起来,连灵魂都被撞得飘浮在半空中。便只在那一刹时瞳孔微散,全部天下都在扭转。
陶泓并不在乎,在她看来这些人一定不清楚她的才气,不过是是捕风捉影说说闲话过个嘴瘾,不至于真要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