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事未成
那人来势凶悍,要的便是龚宁硬抗,可哪成想龚宁一个后仰令他产生一种打在空处的感受,弯刀去势极沉,带着他的身材踉跄走了四五步,不由自主地一刀砍在空中,刀风吹散了积雪,暴露雪地下的冰层,收回一声脆响。
那人吃痛,手中兵器把持不住,甩飞出去,左膝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龚宁将长剑支在阿央腋下,以将他托起。口中嘶吼着猱身而上,面前三人齐声呼喝,将手中弯刀一齐斩下,龚宁手臂一抬,竟是将三人的兵器都生生架住,随后右腿飞速踢出,电光火石之间,三人一齐飞出数丈远。身后余下三人惶恐失措,各各向后退了几步,缓缓散开。
吐出一口鲜血,仰天长笑,道:“我二人大事未成,怎可死在你们这些喽啰手中,只恨彼苍无眼,六合无情!啊……”
龚宁长剑已经袭来,右手向前一探,剑尖颤抖,晃出几条虚影,恰是“沧澜剑法”中的“海市蜃楼”。那人左躲右闪,却恰好躲不开,身上被刺破了七八道口儿,殷红的鲜血顺着羊皮袄滴落在雪地上,又洇润开来,将乌黑的空中染得血红斑斑。
二人所过之处稀稀落落拉出好长一条血迹,也不知走了多久,龚宁强吊着一口气,双目迷离,模糊见到面前有一顶乌黑的肩舆,只走了两步,便再也支撑不住。
为首那人也不答话,拎着弯刀便冲上前来,朝着龚宁砍下,其他几人则四下散开,将龚宁与阿央包抄起来。
那人连环刀第三下刚要砍出,龚宁大喝一身,肝火横生,右足用力一踢,正中此人左膝,跟着柔身而上,掌中真气凝集,《乾元功》的婉若游龙掌上招式使出,重重拍在他右腕上。
龚宁长剑守多攻少,每次对方厚重的弯刀击下,若不能闪避开就只能硬挡,现在已是手臂酸软。阿央不消兵器,更是只能守不能攻。二人渐觉真气后继不敷,面上尽是焦心之色。
龚宁不晓得本身还能对峙多久,趁着另有最后一点力量,强行提起一口真气,捡起一把弯刀,以刀作剑,使出一招威势极强的波澜壮阔。
那六人奸笑数声,眼神泛着嗜血的光芒,同时欺身逼近,刀势虽不复先前那般凌厉,却也不是现在的龚宁与阿央所能抵挡。
阿央分神利用禁术,一时右臂上又中了一刀,疼痛难忍,不得不断下咒语,禁术被强行打断,一股反噬之力激得阿央一口鲜血喷出,眼睁睁看着两柄弯刀一左一右同时袭来,却再也没法抵挡闪避。龚宁大惊,手中长剑赶紧回转,格开弯刀,伸手来扶阿央,身后却中了一刀,伤口颇深,滚热的鲜血淋漓而下。
龚宁目睹长剑被这弯刀勾住,孔殷不能拔出,如果强行用力,这剑只是凡品,恐怕当即便会断成两截,只得临时弃剑闪避。当动手上一松,足尖轻点空中,向后跃出丈许,刀风凌冽,贴着脸庞划过,只感觉脸庞生疼,伸手摸了一把,本来已是被划出了一条藐小的伤口。
龚宁在兵器飞出之时,已高高跃起,抓住了本身的长剑,用力一抖,抛弃了弯刀。
六人见龚宁与阿央双双颠仆,站立不住,便凑上前来团团围住,抢先的那人奸笑着,举起弯刀就横扫过来,这一刀下去,就要将二人一齐送命!
现在弯刀正砍到,龚宁猛一昂首,口中一声厉吼,仿若高亢龙吟,身上真气升腾,竟凝成了一团实体,有如一团烟雾,不竭高低翻滚,带起青色光芒。竟也不消剑,右手握拳,右臂一支,便挡住了弯刀。领头那人一愣,部下加力,眼看刀刃及身,却不能再压下分毫,心中一凛,正待收刀,龚宁身形一闪,已是一拳打到面门,将他重重打飞出去。
但是六人弯刀不竭起落,底子不留给二人涓滴机遇。
那人更不放过这大好机遇,趁着余力未尽又出新招,左脚立稳,右脚发力,全部身子都扭转了一周,手中弯刀带着刚猛的气势连环斩下。弯刀上还别着龚宁的长剑,现在此人手中兵器,看上去奇特非常。
龚宁冷哼一声,又一剑笔挺递出,那人被龚宁接连三招,打到无可抵挡,却俄然暴露古怪笑容,反手抓刀,将刀背抵住袭来的长剑,微微划了个弧,竟将龚宁长剑别在刀尖和刀柄之间,龚宁抽剑不及,那人手上发力,将刀一转,刀刃竟直直砍向龚宁脖颈。这如果被一刀砍中,脑袋与身材立马就会分红两家。
那人一击未中,赶紧调剂身形,收起了轻视之心,谨慎翼翼迈动脚步。
龚宁正欲说话,一阵深深的暗中已将他包抄。
身后那六人哪还坐得住,见本身兄弟被击败,纷繁吼怒一声,抓起兵器,齐齐站立,瞪眼龚宁。
龚宁见六人摆开步地,筹算围攻本身,想到方才所见的村落的惨象,一怒之放学着那日洪天一的模样,脚上用力,重重踢在单膝跪在本身面前的那人无缺的右膝之上,那人猝不及防,又被踢碎右膝,向前颠仆,龚宁不等他跌下,运起真气,将手中长剑从下向上狠狠提起,将那人左手齐腕斩断。
龚宁在最后一刻悄悄侧身让过,抽出长剑。
血液高低垂起,洒在远处的雪地上,构成一条弧线,有些像几人所用的弯刀,又像是天上的残月。
龚宁见他真气微小,招式刚猛,全凭肉身刁悍,定是一名魔修,当即也不留手,拔出长剑,将剑一横,挡住这一刀,同时身材后仰,牵引弯刀,刀不离剑。
本来还胜券在握的六人一瞬之间毫无斗志。
那人闷哼一声,便疼得昏死畴昔。
龚宁转过甚去,瞪视着那三人,俄然有一人如同见了鬼普通,怔怔地看着龚宁,半晌后将手中弯刀一丢,惶恐地指着龚宁,颤声道:“是……是你,啊!快跑!”竟不管其他朋友,脚下发力单独一人回身就跑,没一会就出了世人视野。
时候一久,龚宁与阿央渐露疲态,那六人依托战阵,着力未几,明显现在已占了上风。
龚宁修炼的《景云诀》,将体内的血脉之力激起以后,体内真气不竭运转周天,积储的真气大大超越阿央,现在阿央真气几近耗尽,呼吸都开端不顺畅,只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口中呼出的白汽又顿时结成冰茬黏在脸上,汗水已是湿透了衣衿,冷冷地贴在身上,又被鲜血染得殷红。
阿央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龚宁也闭上眼睛,正在这危急时候,俄然从右臂上传来一股炙热之感,恰是那日在平潮山上击杀了林易时的灼烧感,将筋骨肉脉都烧得短长,跟从着这股灼烧感,涌来了一股莫名真气,仿佛一股清泉,从右手手掌不竭向外喷涌,又以极快速率游走过各处经脉,仿佛久旱以后的甘霖,将被压榨一空的经脉细细津润了一番,带起一股庞大的真气,整小我竟是充满了生机。
龚宁竭力侧过身子,堪堪避过这一刀。又想起那日与洪天一在院中对战,一样是如此普通赤手空拳。
阿央一边竭力抵挡,一边再次默念起那龚宁听不懂的说话。龚宁心中焦心,本不肯阿央再使禁术,只是此时景况危急,也只能感喟一声,留意替阿央多挡几招。
龚宁怒喝道:“为何残杀无辜百姓?”
为首那人见龚宁动手狠辣,双目赤红,呼喝一声,举刀便砍向龚宁,余下五人也吼怒着提刀冲着二人砍来。
剩下的二人已经吓破了胆量,刚想逃窜便被龚宁追上来,还不及躲闪,龚宁一刀一个,成果了二人。
龚宁与阿央相互为对方护住后心,用心接住正面攻来的弯刀。六人将二人围住,轮番上阵,常常一人迎头一刀正要斩下,另一人又低身将弯刀攻向下盘,令人防不堪防;当一人漏出马脚蒙受追击时,另一人又斜里砍出一刀,解其危急。酣斗好久,龚宁仅仅靠着奥妙剑招刺伤两人,但这六人身材刁悍,这点小伤并无大碍,而六人战阵奇妙,反而几次将龚宁逼入险境,好不轻易一一化解,身上不免受些刀伤,龚宁心中焦急,但凭动手中长剑,还可反击一二,阿央这边赤手空拳,对上诡异的弯刀,可就困难多了。
落地的刹时,长剑遥指此人面门。
龚宁现在筋疲力尽,体内真气都被压榨殆尽,就是想要抬起剑格挡一下也是千难万难,对着不知是否还复苏的阿央道:“你我二人本日死在这里,不愧是兄弟一场,这一起几次被你所救,我口中没说,打心底里,却早已将你当作我亲兄弟普通。你我二人只好到鬼域路上,再行结拜之礼了。”
“有刺客!护驾!”只听火线一声大喝。
阿央本来并未脱手,晓得此人何如不得龚宁。此时六人围攻,哪会坐以待毙?
龚宁乘胜追击,使出“海中捞月”,长剑悄悄上扬,飘身而进,剑锋高低连点,皆是点向此人要穴,将此人逼得蹬蹬蹬后退七八步。
龚宁发觉到真气再次耗尽,身材的痛感越来越激烈,返身强撑着扶起昏倒的阿央,寻着巷子,竭力前行。只留下四周五具尸身,一个昏倒的残废,一个兀自滚沸的大圆锅。
龚宁再也对峙不住,阿央瘫软在地,身子一沉,将龚宁向下一带,龚宁双膝酸软,站立不稳,将手中长剑插入冰雪当中,单膝跪住,勉强挺直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