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传奇

第二十一章 乌鸦

“这扁毛牲口!竟然装死耍弄我们!”乐苇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可何如。

“怕是假的吧?武功真能这么练?”乐苇止住笑声,问道。

本来这花圃正中,乃是茅厕地点,莳植这些浓香花草,只为袒护粪便的臭气。但这三个门口上的字,却大有深意,园林仆人结婚以后,大抵受够了老婆的气,悔不当初,却又惧内,不敢休妻。因而,将这六个字题到茅房门口,暗咒老婆遗臭万年。看此宅院,仆人的气度层次均非常人所及,家财万贯而隐居山林,更非平常之辈,谁又能想到他是个恨老婆怕老婆的家伙?

卜半夏坠崖处,间隔周祖元等人尸首并不远,四周本有多量江湖人士驻守,以防卜半夏逃脱。文昌等人尚未下山,这枭雄的尸身恐怕已被找到。乐苇本在崖下跟班文昌安葬周祖元等人,晓得处所,领着毛天真发挥轻功,一顿饭工夫已然找到。卜半夏已被埋葬,坟包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刻着“卜半夏之墓”五个字。文昌等人却不知所踪。

“假倒一定,绢册发黄,也有几十年了。不过这本书若传遍江湖,那些花银子买内力的一个个武功全废,苦楚非常。传不传出去,还是由师父决计的好。走吧,下山找师父去。”毛天真将秘笈揣进怀里,撇下半截单刀,说道。

“等等,哈哈哈,毛师哥,你看看这里,这一页!哈哈哈哈,真笑死我啦!”乐苇俄然在绢册上发明了甚么,将这翻开的秘笈递给毛天真,然后捧着肚子冒死笑。

“你说卜半夏功力独特,他练的是不是地灵神功?毛师兄,老天对你可真是不薄,说不定你又多了一门绝技,我这做师弟的,也跟着沾叨光。卜家心法,能与任何门派武功融会,不算是邪功,禀过师父后,师父也会让你自行措置。见鬼,怎的开首与江湖传播的一字不差?”乐苇兴冲冲翻开秘笈,却一脸绝望。

“可巧罢了,本来只要这么一只乌鸦,也是它运道太差,下辈子投胎做小我吧。”乐苇这话倒不是谦逊之词,以耳代目,谁都没法听出乌鸦身前有没有树枝遮挡。暗器妙手打鸟,一贯是先惊飞后打,一来更显本领,二来空中无遮无拦。乐苇原没想能打中这只乌鸦。

正自抚玩,俄然闻到一股极浓烈的花香,只觉甜腻俗气,与园中风格截然相反。毛天至心下猎奇,暗想这蒋园的仆人,必是风雅豪放之辈,怎会容得这等香气?不由自主追随花香,欲看个究竟。

“是毛大侠与乐大侠么?尊师在内等待多时了。”开门的是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脸孔清秀,虽身着布衣,却彬彬有礼,不亢不卑,有达官朱紫风采。

花圃外又有个天井,正中有个浅水池,一座小石桥从上颠末。毛天真走上石桥,却听桥下豁啦一声水响,低头看去,但见池里一只大乌龟,一只大鳖,均有磨盘大小,正从石头上爬进水中遁藏生人。乌龟背上刻着一个“兰”字,鳖背上刻着一个“樱”字,当是多年前刻好,现在已长成凸形。毛天真看了半晌,俄然觉悟:“这仆人的夫人名字必叫‘兰樱’,刻这两个字,也是为了谩骂她,兰花樱花,乌龟王八,哈哈,风趣风趣!”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走吧,这本武功秘笈要师父先看过,准你我修习才行,别看了。”毛天真本欲找块石头刻几个字,却想起本身本不晓得两个小孩的名字,只得作罢。

四丈见方的院子正中,立着一根木桩。一个华服少年,约莫十8、九岁年纪,正站在木桩前一丈远处,双臂猛力上扬,将手中一件物事掷向木桩。所掷出的,是一件活物,翅膀连扇,弧形向上飞起,险险避过与木桩相撞。再定睛细看,那会飞的活物,竟然是一只乌鸦,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又落在了少年的肩头上,歪着头高低打量着毛天真,喉咙里咕噜咕噜了两声,似在发笑。

乐苇本来跟在毛天真身后,却不甚赏识园中景色,只急着找师父复命,没多久就与师兄走散。毛天真却贪看美景,四下里细细咀嚼,啧啧称奇,流连忘我。

“高朋两次发笑,定然看破了老夫心机,既是有缘人,何不过来一叙?”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虽自称“老夫”,但听起来稚气方脱未久,该比毛天真还要小个好几岁。

“你这是……”毛天真皱起眉头,接过书看了几行,也是忍俊不由,好轻易强行按捺笑意,说道:“公然是邪教妖人,这类体例,也想得出来!不幸卜家上万记名弟子,花了很多银子,却泡的是这玩意儿?看来是非给师父看看不成,你说他白叟家会不会笑?”

“快把人先埋了吧!你听,血腥味把乌鸦都引来了。”毛天真听得鸦鸣声渐近,心想万不能让禽兽糟蹋了两个孩子的尸身,赶紧抓紧埋葬。

猎奇之下,沿着“陈妍”门的小径往里走了十几步,却闻到一股秽气。毛天真哑然发笑,退回花圃边,再看看门上的字,俄然捧腹大笑。

毛天真点了点头,信步往东边园林走去。园中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繁花名木,假山奇石层出不穷,布局更是独具匠心,花木整齐坐落有致,暗香清雅不俗,青石小径迂回盘曲,当真一步一景。而园中并非独一花木,池中巨鲤翻滚,林间群鸟穿越,鹤鸣鹿啼不时入耳,真如人间瑶池普通。

“鄙人姓毛,这位是鄙人师弟乐苇,敢问家师在那里?烦请带路。”毛天真定了定神,抱拳问道。他自幼阅尽圣贤之书,要讳饰草泽之气,也并非不能。

“咦,他怀里甚么东西?”乐苇眼尖,一眼瞥见卜朱砂怀里暴露绢册一角,伸手便掏了出来。

“获咎了。”毛天真也想见见其间仆人,循声进了另一个院落,却又吃了一惊。

两人刚走到下山道口,只听哇哇两声鸦鸣,地上的乌鸦一个翻身,一边怪叫一边振翅远去,虽是鸟语难懂,两人亦听得出嘲弄之意。它飞的是另一个松柏林立的方向,乐苇暗器即使短长,也打它不着。

这养乌龟王八的天井,四周都有玉轮门,声音从毛天真左边传来,伴跟着一阵扑腾作响,仿佛有甚么鸟飞来飞去。

“一众侠士,都在园中玩耍,尊师到了那边,小人亦不知。两位少侠无妨安闲园中抚玩一番,寻觅尊师,待钟声响起,便去大厅赴宴,家主略备薄酒,为诸位拂尘洗尘。”少年指了指离大门屏风石后的客堂,又指了指通往两旁园林的玉轮门,作了个“请便”的手势。

狼牙山中,竟有这等去处?是哪方妙手花匠,竟能令江南花木在北方暮秋盛开,倒置四时?毛天真与乐苇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才想起叩击黑漆大门的门环。

“连小孩子的东西,你也不肯放过?”毛天真欲夺,却瞥见封面上《地灵神功》四个字,便不说话了。邪教妖人当真古怪,武功秘笈竟然放在小孩子身上。

毛天真与乐苇四下找寻,不就便瞥见“白虹剑派”的联络标记,顺着标记所指,在山中穿行了一柱香时分,绕过一个山坳,进入一个不大不小的山谷当中。隔着老远,便瞥见火线松林的上空升起袅袅炊烟,二人这才发觉已近中午,肚子早饿了。

想了半天,毛天真方才贯穿:陈妍,乃“陈述美女”之意,意指媒人做媒;“浏婷”,那便是“浏览美女”,也就是相亲,至于“迎姻”,那自是结婚了。莫非这里是园林仆人之妻的房间?那也不对,家眷向来住在后院,并且以仆人这般人物,如何会看得上此等胭脂俗粉?

“扁毛牲口,就晓得赶丧事!”乐苇嘟囔道,伸手捡了块石子,听声辨形,甩手便发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不远处松树上一只乌鸦翻滚落地,扑腾了几下,不再转动。

松林正中,竟然有好大一座宅院,占地不下百亩,雕梁画栋,气度不凡。院墙高约两丈,其内探出繁花似锦,绿柳如茵,浑不似北方暮秋院落,倒似阳春三月的姑苏园林。黑漆大门上方,有两个大大的金字“蒋园”。

“小师弟,这暗器工夫,又有长进了啊。”毛天真三下五除二将土填好,伸足结壮,见状奖饰道。“白虹剑派”夙来只传授剑法和内功,其他工夫,也不由止门下弟子浏览,这乐苇对暗器情有独钟,成就已自不凡。

园东围墙绝顶,有一大片花圃,种着很多红花,其色如血,香气便是由此而来。花圃以篱笆相隔,有三个门,各有一条小径通向一间瓦房。毛天真在这三个门前走过,发觉门上都有题字,顺次是“陈妍”、“浏婷”与“迎姻”。

毛天真谨慎抱起卜朱砂的尸身,悄悄放进掘好的土坑里,别的半截天灵盖也找到了,扣回原位。卜朱砂直到现在,眸子也瞪得大大的,嘴巴没法合拢,一脸惶恐无助、不敢信赖之色,毛天真不忍看下去,伸手抚平了全部扭曲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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