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院
带在顾安宁手腕上的银镯子也有二三两重，大夫人脱手倒是豪阔，听的这话，抿着嘴。“母亲所言顾安宁不懂。”
一辈子走不出北园，那不是咒人死吗，青竹在旁听的这话有些呼气，顾安宁微微一笑。“多谢八姐体贴，安宁无碍，身子骨好很多，现在也能上主院来逛逛。”
陈姨娘内心最为欣喜的莫过如此。
“安宁见过母亲、陈姨娘。”说罢，施礼，又看向了五女人与七女人，与二嫂荣氏。“见过二嫂，五姐姐、七姐姐。”
“夫人送了你镯子，你还不从速感谢夫人。”柳姨娘见红菱多话，朝她瞪了一眼，转而说道着顾安宁，顾安宁似是想起，这才朝大夫人道。“多谢母亲。”
起初她也不是没想过此事，毕竟自家姨娘在大夫人跟前从没讨着过好，凡是姨娘略微得了风头，就摆了脸子。
这会还在大上午，离响中午候还长，大夫人先是去了账房，八女人瞧着顾安宁，不由得撇了撇嘴。“瞧你病怏怏的，还觉得你这辈子都走不出北园呢！”
八女人是嫡出女人，与顾安宁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一见面就隔阂了。
“八妹这话说的，细心母亲听了要罚你，挨着年关喜气浓，多嘴话儿把稳说。”五女人说着又看了顾安宁一眼，一起身，身边的丫环就拿了披风为她披上。“九妹如果得空，就上我那屋去坐坐，正巧上回父亲从南外带返来几样物什，留着也是留着，你不嫌就挑了去。”
本是一句不好听的话，也不晓得这顾安宁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八女人不欢畅的别过脸去。
此事大夫人又如何不晓得，九女人虽还是得叫她一声母亲，却也只是北园的人，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倒是用不着。
这话说的，才引得女人姨娘们瞧了畴昔。
红菱应了一声便紧着出了内里去库房那边交代。
“夫人说的是九女人的衣裳呢，这都腊月了，瞧着衣裳都短了一截，连手腕子都盖不着。”红菱是个会奉迎的，点着话儿就说了出来。
又瞧着她那一袖子拉不下来，不觉撇了眉头。“怎的好久不见母亲，本日来母亲跟前，倒是穿成了这般？”
本日，九女人是特地还是如何倒是不得而知。
柳姨娘带着顾安宁刚进内里，就听着陈姨娘与夫人谈笑，顾安宁的父亲是顾家的宗子，光是姨娘就有四五个，他们这一房，嫡出就两个，别离是八女人与二少爷，顾安宁排在第九，最大的庶出女人三年前便嫁了出去，出嫁前两年进了主院，在夫人跟前两年，出嫁时也算风景，嫁奁虽不像嫡出女人却也没差。
有了大夫人这话，顾安宁内心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柳姨娘倒是不欢畅，大夫人留了人，她哪有开口的本事，只得先行回了去。
她犹记得上一世她的婚事是如何来的，也是因没进主房，订婚的事儿也作罢了，姨娘本身为她谋的婚事，可她何曾想到，她不是正室，更不是嫡出的妾室，倒是庶出的妾室。
“多谢五姐和二嫂。”
后边就没了话，屋内静了下来，顾安宁忍不住捏了捏掌心，大夫人不开口说，那她岂不是也不能进了主院了。
这话说的倒不错，大夫人听了，方才对顾安宁不开口说话的不悦也散了去，道。“时候不早了，该干甚么就干甚么去罢，安宁留下和你两位姐姐一块用饭，今后总偿还得处些日子。”
大夫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得脸，顾安宁始终在想，为何姨娘恰幸亏大夫人跟前从没讨着好，又爱对着干，如果微微一服软，不至于今后落得无人送终的了局。
今儿来就遇见了陈姨娘，别的姨娘倒是没见着，除了她，另有五女人和七女人，五女人是陈姨娘的庶出女人还比顾安宁大了两年，与五女人一母同胞的有三少爷，现在被父亲允了出去管铺子。
“那就走罢！”五女人带着丫环率先出了去，刚踏出内里便受着外边吹来的北风，冷的人脖颈恨不得缩下去。
礼行的标准，双手订交放前，双腿微微曲折，倒是后背挺的直，大夫人也是两年多没瞧着她了，不由朝她招了招手，身边的丫环红菱紧着递畴昔一个锦盒，顾安宁一到身前，便拿出盒子里的银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
大夫人听了这话，不免笑了笑，朝顾安宁道。“今儿叫你来，也是为了这说亲的事儿，二十那日便有人上门，你这几日好生涵养，总不能摆个病秧子脸给人瞧。”
五女人本年过了十四，开年入春后及笄也得出嫁了。
说了这话，柳姨娘倒是咳了一声，大夫人撇了她一眼，倒也没开口持续往下说。
陈姨娘的生养的两个都进了主院，老三有出息，这五女人在大夫人跟前也算讨喜，再者说，陈姨娘的娘家也是极好，是以，在大夫人跟前得脸的很。
五女人虽是庶出，也是大夫人手把手的亲身教诲了两年，坐在一旁不管是坐着还是动着都透着大师闺秀的模样，沉稳的很。
另另有二嫂，二少爷是嫡出，这嫂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坐在夫人动手时不时向顾安宁瞧来两眼。
顾安宁跟着出来，见着五女人即便冷也是抬着头半点没动，何如她受不住寒，刚出内里脖子肩膀都缩耸了起来。
“九女人本年也是十二了，该到了说亲的年纪呢！”陈姨娘讪讪开口，五女人来岁就及笄，两年前就进了主院，吃穿用度样样都和嫡出普通无二，这订婚的人家也是启州的一家大户，嫁畴昔也是嫡出正室，夫人待她不薄。
这一做，也是将本年的夏季衣裳都做完了，披风往年都是往别院送一个畴昔，这回两个倒是补上了些，大夫人不开口问道下去是为何，想来也是不究查此事。
“腊月也过了，眼看也是年关将近，瞧你这身衣裳也是落眼。”说罢，朝红菱道。“红菱，你去库房交代一声，给九女人做四色袄子，四色内里，另着，绣鞋，六样花的，外边的披风也点两个俏色儿的做。”
一想到宿世受的那些磨难，顾安宁皱了皱眉头，随后伸展开来，道。“顾安宁但凭母亲安排，服膺母亲所言，会好生涵养。”
既是如此，顾安宁更是不会开口，她要的就是这些，柳姨娘即便有些作气，见着夫人没开口便是没说。
荣氏听五女人说了这话，不觉道。“九妹，你就跟着五妹一块去罢，我那屋里，你二哥还捎返来一些补品，我归去盘点了拿来，你转头拿着归去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