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题字
天街之上摆着的，不过就是些花彩灯笼，各色杂耍玩意儿，每年也都大抵附近，对于这些东西，李恪游历四方，看的多了，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武媚娘这些小女子看的很有兴趣，李恪跟在武媚娘的身后左摆布右地看了很多。
李恪闻言，摇了点头道：“若论字，我也许还能留下几笔，但绘彩讲究的是丹青，丹青之道非我所长，乃至能够说是一窍不通，我便不在此献丑了吧。”
武媚娘倒是未曾想到李恪竟会如许说，竟会为她考虑地这般详确，武媚娘嫣然一笑，便靠在李恪的身边，贴的更近了。
“三郎快来，三郎快来，你且看这是何物？”李恪与武媚娘正并肩走着，武媚娘仿佛俄然发明了甚么极成心机的事情，指着前面的一件铺面，忙对李恪道。
店家想了想，点头道：“那哪还记得，那已是四年前的事情，楚王的模样早已记得恍惚了。”
李恪笑道：“定北确是好马，但过分张扬了些，本日陪你逛这天街灯会，我连保护都未准他们近前，只想着你我二人便好，免得叫你不安闲。”
武媚娘看了眼身边的李恪，对店家笑着问道：“若此说来你还识得楚王了。”
武媚娘画的非常较着，这画中的少年也不难猜出是谁，还不等李恪开口，连一旁看着的店家都猜了出来。
李恪看着武媚娘动笔，李恪原觉得如武媚娘如许的小女子作画，想必画的也大多是些花鸟之类，可武媚娘方一开笔，便叫李恪感觉大为惊奇。
李恪起初看着武媚娘作画，便有筹算，他自铺上拿了支笔，蘸饱了墨，便在武媚娘的画旁提笔下墨。
自打武媚娘与李恪了解，而后订婚，这还是李恪第一次得暇与武媚娘闲逛，李恪看着武媚娘兴趣颇高，倒也不忍回绝，因而笑着应道：“如此也好，我也好趁此见地一下媚娘的本领。”
武媚娘最早开篇的是一坐落日之下，连缀漫开的群山，而后是装点在天涯的六七点孤鸿，而在群山脚下则是一望无边的草场，草场之上一个少年郎正骑着一匹瘦马，放着一群羔羊。
这店铺的作价倒是与李恪所猜想的一样，平常彩灯尚不敷两百文，可这家铺中还未着彩的灯便需两百文，这还是没算上着彩所需的笔墨钱。
武媚娘听了李恪的话，顿时来了兴趣，武媚娘走到这家铺面的跟前，打量了这彩灯半晌，对店家问道：“这等实在有些意义，却不知如何卖？”
武媚娘道：“恰是，你也能看的出来？”
李恪笑了笑，解释道：“这彩灯大地很，灯面空着的处所也是专门留给客人本身依爱好涂绘，如果再算上彩墨的破钞，恐怕这彩灯的作价比起平常的还要贵上一些。”
不过这彩灯虽不便宜，但这戋戋几百钱对李恪而言更算不得甚么，武媚娘扭过甚去对李恪问道：“媚娘曾听得阿爹有言，三郎文采斐然，胜于凡人，不知可有兴趣在此留下墨宝？”
店家回道：“灯作价两百钱，如果小娘再用得上笔墨，则需另加一百钱。”
武媚娘道：“那媚娘便献丑了。”
正月十五，长安天街。
武媚娘笑了笑，也不再同店家问话了，转而对一旁的李恪道：“媚娘的画已经作好了，便看三郎的题字了。”
武媚娘靠在李恪的身边，看着李恪落笔，跟着李恪一字一字落于纸上，轻声念叨：“异域阴山外，孤城雪海边。秋来唯有雁，夏尽不闻蝉。雨拂毡墙湿，风摇毳幕膻。轮台万里地，无事历三年。”
店家笑着回道：“楚王北质，救关中百姓于水火，我岂能看不出。更何况当初殿下班师难归，我还曾瞧见过殿下一眼呢。”
武媚娘看着李恪书于纸上的诗，脸上已然动容，世人皆知李恪在阴山牧羊，但却少有人知其贫寒，这首诗短短四个短句，却将这幅画统统未尽之意尽数书于纸上。
就在李恪方才把笔搁下的时候，身后却俄然传来了一声李恪脑海深处，似曾了解的声音。
不过武媚娘却道：“三郎如果不欲作画倒也无妨，这丹青之道媚娘也还略同一二，不如便由媚娘献丑，为这灯着彩，三郎题字，如何？”
武媚娘问道：“既是彩灯，缘何不绘上色彩，岂不是奇特地很吗？”
“这位小娘画的莫不是楚王殿下昔年在阴山牧羊之景？”店家看着武媚娘所绘的灯笼，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说着，便自店家手中接过了笔，沾百般水色便在空缺灯笼上画了起来。
听着武媚娘的呼声，李恪顺着武媚娘指着的方向看去，抢先入眼的竟是一个半人多高，浅黄色油纸做成的巨大灯笼，只是这只灯笼还未着彩，灯笼面上空缺的一片，倒是和其他铺子上的大有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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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上元佳节，又是热烈的一日，方才了入了夜，南北长十里的天街已经是花枝招展，灯火透明的一片，来往人流如织，各色人等堆积，倒也是一派乱世场面。
“公子的诗甚好，只是未免过分谦了，若非公子在北地调停，大唐又怎会如此顺畅地定鼎突厥？”
武媚娘年纪在此，学画统共也不过三五载的工夫，与李恪见过的那些宫中画师天然相去甚远，不过幸亏武媚娘资质聪明，动起笔来倒也颇见几分功底。
李世民诸子，若论骑射之术，当以李恪为冠，这也是环球皆知的，但若论丹青，李恪于此道实在名声不显，李恪所言也是真相。
“三郎怎的未骑白天新得的那匹马，那匹马媚娘看着神骏非常，正与三郎相和。”武媚娘和李恪并肩走在一处，看着李恪牵着的马非是本日李世民才赐的那匹“定北”，猎奇地问道。
这画中的少年郎约莫八九岁的年纪，身姿清癯但却矗立，手中正拿着一个长长地竹节，竹节之上系着的则是牦牛的尾毛，正转头南顾。
“好。”李恪应了一声。
本日李恪新的那匹白马确是可贵一见的神骏，但此马高大，比起平常的马来总要高上那么一头，并且通身乌黑的一片，不见半根杂毛，如许的马如果牵出来，哪怕是在长安城，也是刺眼地很。上元节出游本就是图个与民同乐的乐子，如果大张旗鼓地反为不美。
李恪看着面前的灯笼，对武媚娘道：“这也是彩灯，只是这彩灯还未及绘色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