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将欲南下
李愔道:“皇子外放，本也是常例，倒也无甚不当。只是魏王李泰与阿兄同年，相差也不过数月，为何阿兄出京了，他便不必，难不成只因他是太子胞弟吗？”
李恪回道：“此去扬州不是久待，长久一年，长则两三载，恪儿也就返来了。”
李恪当即道：“儿定当代阿娘前去杨氏宗祠祭拜，不华侈阿娘一片苦心。”
李恪闻言，对李愔道:“太子一党，早视我如眼中之钉，巴不得我早日离京。不过我为亲王，离京外放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此次固然俄然，倒也在我料想当中。”
太极宫，昭庆殿。
更何况李恪护着李泰在长安，也能给李世民留下兄友弟恭之象。
李恪看着杨妃，已经猜到了杨妃的企图，面露冲动之色。
李恪笑道：“阿娘勿怪，就算儿臣将来娶妻生子了，阿娘的面前还是孩童。”
因李恪与萧皇后有恩，李恪之师亦是江南王谢后辈，故而李恪想要拉拢江南世家倒驳诘事。
在文教未普，科举尚未大兴之前，天下士族仍旧能与皇权半分天下，有着极大的话语权，乃至就连大唐的建立都与世家门阀有着密不成分的干系。
李恪与李承乾比拟，除了名分，最大的差异便是活着家门阀的支撑。
杨妃的话李恪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可也不等李恪开口，倒是一旁的高阳先不乐意了。
李恪本就颇得李世民宠嬖，此次李恪外放出京，分歧与其他宗室，一去便再不得回。所谓君无戏言，李世民已同李恪说过，此次李恪出京也就一年半载，便回设法使他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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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虽身不在长安，但却不想看着李承乾闲着，留着一样野心勃勃，又极得李世民宠嬖的李泰在京，也算是给李承乾留个绊子。
也不知一旁听着的杨妃是不是已经猜到李恪的企图，李恪的话音刚落，杨妃便道:“此事已成定局，便不必多提了，你此次南下，娘有一事想拜托与你，你仔谛听着。”
李恪倒是没想到杨妃竟会俄然如何说，听了杨妃的话李恪也是微微一愣。
杨妃看着高阳负气拜别，无法地摇了点头，对李恪和李愔抱怨道：“高阳要甚么给甚么，都是叫你们宠坏了，略不顺心便生了小脾气。”
李恪回道:“恰是。”
杨妃问道:“你此往扬州，但是出潼关，过洛阳，自运河南下？”
杨妃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你的年纪也不小，是该往处所逛逛，熟谙处所政务，待你自扬州回任后，娘便当为你择一门婚事，让你早日立室。”
弘农杨氏起自西汉，至今已传近千年，虽不入七宗五姓之列，但论气力，毫不在七宗五姓之下，可谓天下世家俊彦，海内景望。
李恪被群臣所参，乃至外放，可李恪却涓滴不肯攀扯李泰。
李恪听着李愔的话，忙道:“愔弟慎言，这话跟我说说也就是了，切莫出去说于旁人听。”
杨妃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不经意间已经为李恪想了这般很多。
高阳忙道：“高阳不要阿兄外放，也不要阿兄结婚，阿兄如果不在长安了，便没人陪着高阳玩了。”
杨妃听了高阳的话，只当是高阳年幼贪玩，黏着兄长，因而道：“恪儿和愔儿年纪都不小了，就算不分开长安，迟早都要外出开府，娶妻生子的，谁还能陪着你一向玩闹下去。”
扬州不比突厥路遥千里，并且李恪前去扬州是去为官，并且还是扬州首官，纵说是处所诸侯也不为过，他此去当无性命之忧，亦不至刻苦，杨妃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忧心。
李恪这么自做天然不是因为跟李泰兄弟情深，而是另有所图。
李愔道:“高阳年幼，又与阿兄非常要好，阿兄俄然要离京，高阳天然不舍，闹些小脾气也是有的，过些光阴便好了。说到底，真正可爱的还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天生异象与阿兄何干，他们竟也随便攀扯，害的阿兄出京任官。”
弘农杨氏，关西巨阀，能够媲美关中韦杜的世家王谢，不管朝野高低，都有着极高的声望。
李愔见李恪似有焦心，笑道:“阿兄勿忧，弟晓得轻重，此时如果叫旁人晓得只会平白与魏王树敌，无甚好处。”
高阳自幼娇纵，被李世民、李恪，另有李愔三人宠着，年纪虽不大，脾气却不小，她听不得杨妃的话，气鼓鼓地便转头拜别了。
杨妃看着李恪颇显冲动的模样，摸了摸李恪的头顶，垂怜地笑道：“多大的人了，怎的还不甚慎重，做事毛毛躁躁的。”
李恪听了杨妃的话，心中一动。
杨氏抬了抬手让李恪起家，问道：“我儿此次出京，不知何时才气得返？”
只是自打南北朝侯景之乱后，江南世家的气力便大打扣头，光是靠着江南世家的那些文臣，想要与李承乾对抗自非易事，如果李恪能拉拢弘农杨氏为己用，那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块首要的筹马。
杨氏月朔听闻此事，便将李恪唤进了宫中。
而当今天下，若论世家门阀之力，最为微弱的莫过于有建国之功的陇右门阀，其次便是山东世家了，可李泰为魏王，封于洛阳，故而山东士族，心向李泰者甚多，并不买李恪的帐。
杨妃道:“你自潼关往洛阳，必过弘农，弘农杨氏是娘的娘家，娘自打嫁于陛下便再未回过弘农，娘已同杨氏族老通过手札，此番你过路弘农，便代为娘去祖祠上柱香吧。”
李恪要想同李承乾对抗，只能挑选拉拢以萧氏为首的江南世家。
不过现在的李恪已经年满十五，待他两三载后自扬州回京，确切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李恪道:“阿娘尽管叮咛。”
李恪摇了点头，笑道:“我倒是不惧魏王，只是留他在长安，尚令有效处。”
李恪少时北上，曾救关中百姓于水火，在百姓当中声望甚高，但关中和陇右的世家门阀却不买李恪的帐，恰好与李承乾走的极近。
李恪生母杨氏贵为贵妃，后宫当中仅次于长孙皇后的人物，自也是动静通达之辈，时候不过半晌，方才大殿上的动静杨氏也已经获得了风声。
“恪儿拜见阿娘。”李恪进殿，对杨氏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