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汉奸
战将轻笑一声，扔下汉官不管，直行下得城去。那汉官一愣，顿脚骂道：“几次无常的小人，也敢这般张狂！卖主求荣之辈，也敢……”话到此处，自发无趣，便杜口不言也跟下城去。
夜幕来临，南岸壁垒上，靖绥营士卒明火执械，警戒地望着对岸。喧哗的喊杀声已经远去，只要奔腾不息的黄河收回阵阵吼怒。徐卫立于城头之上，瞥见对岸大丕山后，火光滔天，将那片天空也映得通红，女真人兵力力远远超越本身，若不是这座浮桥，靖绥营怎能挡得住金军雷霆一击？
这回那汉官却不向斡离不解释，而是直接问道：“你凭甚么鉴定对岸守军兵微将寡？”
那人奔到徐卫面前，昂首道：“小人杜飞虎，原为王善贼部，后投靖绥营，并无职务。”
战将无言以对，叹了口气，沉声道：“既然二太子执意要夺浮桥，我从命就是，明每入夜之前，二太子必能在南岸检阅军队！”
战将闻听大惊！一时须发皆动，五内俱焚，狠狠盯着汉官道：“你我俱为汉人，何必数次难堪？”
汉官盯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向二太子斡离不解释了半天，后者底子没有听完便大摇其头。目睹天气渐暗，守势又受阻，心头不耐，遂命令出兵。退兵号角刚一吹响，那常日极其勇猛的女真懦夫们竟掉头就往回撤！对岸壁垒之上，宋军弓手又是一阵急射！桥面充满金军尸身，仓促撤退的女真兵士竟没带走一具！目睹金军撤退，南岸欢声雷动！
见他有如此掌控，汉官质疑道：“哦？愿闻其详？”
守卒一片欢娱，一人俄然问道：“大人，我部为乡兵，领厢军半数粮饷，却死守险要，朝廷禁军高饷厚粮，却不战自溃，实在让人寒心呐！”
杜飞虎再三叩首方才起家，徐卫鼓励几句，正要下城，突见几燃烧光从对岸大丕山而出，直投南岸而来！
那战将听了，心头焦急，上前一步直面二太子道：“宋廷虽再度起用种师道，但未给一兵一卒！他时至本日还没法赶来勤王，必是军队难以征集，即便杀到也不敷为惧！我愿领数千精兵，替雄师断后！并立下军令状，若其不来便罢，只要一来，我必击溃之！”
“你说的都是真相，我不怪你。日前一战，你斩首八级，英勇恐惧。我升你为队将，好好用心。”徐卫叮嘱道。
“你看对岸大营当中，宋军已经逃散一空，留下来的猜想不过数千人。只要我军放弃浮桥，以舟船渡河，其军心必将摆荡，到时一鼓作气攻上南岸，恰是我军用武之时！动静传到东京，那城外虽稀有十万勤王之师，听闻浮桥被夺，大金强兵压境，定生怯战之心，到当时……”说到此处，战将目光一闪，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此人倒的确有些本领，不但对大宋真假了若指掌，乃至对大宋君臣的心态也掌控得非常精确。
天寒地冻，城上守卒不时的跺着脚，吸着鼻涕，徐卫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名部下的肩膀，朗声说道：“弟兄们辛苦了，等金军撤兵后，必有重赏！”
徐卫寻名誉去，见那人比本身长不了几岁，个头并不高，看起来乃至有几分肥胖。只是浓眉吊眼，满脸戾气，令人望而生畏。身着铠甲，提杆长枪，正看着本身。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姓名，遂问道：“姓名？职务？”
杜飞虎伏拜于地，告罪道：“小人胡言乱语，甘受军法。”
徐卫想了起来，当日本身率部往山东助战剿贼，这杜飞虎便是伏击本身的骑贼一员。被俘后，拒不下跪，并说当贼和从戎都是一起人。当时本身以为他是条男人，便征入军中。没想到，此人极其勇悍，日前与金军野战，他单独一人斩级八颗！勇冠全营！
那战将沉吟半晌，建议道：“对岸宋军戍守如此固执，孔殷之间难以攻破，不如先将军队撤回，待后续军队赶到后合兵一处，以舟船渡河。我观对岸守军固然固执，但兵微将寡，只是借助浮桥限定方才反对我军。我军若以舟船渡河，其上风便不复存在！”
斡离不满脸怨毒之色，一咬牙，手指战将一通呼喝后，带领部将愤然奔下城去。那汉官很有些幸灾乐祸地解释说：“当初你为宋使来到虎帐，本该斩之以祭旗。是你夸下海口说深知大宋真假，可助大金一臂之力。现在，是你为大金尽忠的时候了。明每入夜之前，二太子要在南岸校阅全军。”
“别人如何样，我们不管，也管不着。这事如果靖绥营没碰上便罢，既然碰到，就毫不能让女真人兵不血刃度过黄河！弟兄们的勉强，我内心清楚，但我奉告你们。靖绥营明天在此死战，不说为国度，为朝廷，你们哪个没有亲眷在北方？如果我们不把女真人挡死在黄河以北，不是我徐卫吓你们，你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支属都将沦入金人铁蹄之下！女真人是甚么德行，你们是亲眼看过的，还要我多说么？”徐卫一番话说完。那城头士卒个个悲忿，大家切齿，都称愿跟随批示使死守到底。
汉官向二太子解释后，后者盯着战将久久无语，继而摇了点头，叽哩呱啦一阵。汉官听得几次点头，向战将说道：“我数万雄师，若以舟船渡河，几时得过？若在渡河之时，宋军援兵赶到，难道首尾不能相顾？何况，放着这坦途普通的浮桥不夺，而假以舟船，难道舍近求远？”
那汉官神采微变，随即规复如常，嘲笑道：“虽为族类，然今同为大金之臣，我不过是克失职守罢了。”
眼下，金军西路怕是仍在围困太原，短期以内绝难攻陷。可如此一来，便管束住了太原一带的宋军，让他们得空他顾，更不能能够赶来救济。现在只能寄但愿于种师道，金军不知我真假，一旦种公兵至，环境就会大为减缓。但种师道到达之前，本身所能依托的只能是麾下七千余将士。现在最怕的就是，金军见浮桥攻取不下，便借助舟船渡河。如此一来，靖绥营就要从戍守一点而变成戍守一线，其困难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