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三路强援
姚平仲沉吟不语，那部将见机又骂道：“大胆狂徒！你觉得在太原杀得几阵，便天下无敌了？”
折彦质正全速奔行，听到这句呼喊，寻名誉去，不见何人在呼。姚平仲见状，赶出步队，迎上前来。折彦质一见，眉头微皱，命令持续前行后，也抢出列来。两位军中后起，西门将种相对而驰，约三五步时各勒停坐骑。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片茫然。
徐绍已以京畿制置使的身份命令给安营城北的姚平仲，命其尽起雄师追击。同时，又令城南堡垒的张叔夜率邓州军两万与姚平仲一同进军。也不知是想一举击溃金军，又或是担忧侄儿安危，徐绍还嫌不敷，进谏天子，调派从滑州兵败回京的折彦质统马军五千、禁军八千、班直三千随行。并严令，务必全速进步，若贻误战机，以通敌罪论处！一时候，帝阙之东。旗号遮天蔽日，前头军队已至孤松岭，后续步队还未出东水门。
“猖獗！你说谁！”那将一怔以后，怒从心起。厉声骂道“量你不过是个莽夫，安敢出言欺侮官长！”
可姚平仲听后却不觉有异，反问道：“依你之见？”
“身先士卒，临危不惧，真真是条豪杰！”杨再兴大声赞道。
那骑卒去后，身边一战将当即接口道：“都统，去是不去？”这话就问得不着边沿了，去不去？国难当头，帝都危在朝夕，徐卫甘冒风险亲去攻击。现在身处险境，同为袍泽，你说去不去？
日上三竿，等待了一夜的东京住民仍不肯散去。觉不睡打甚么紧？国破家亡才是切肤之痛！更何况。东水门城楼上，官家和朝廷大臣们不也彻夜达旦地等候动静么？只不过，经历了昨夜的亢奋以后，现在百姓们那股狂热的劲垂垂畴昔。试想，女真人何其勇悍？短短时候踏平辽国，攻陷两河，一时候天下无人能敌。姚希晏和徐子昂两位，当然是少年英才，虽说初生牛犊不畏虎，可虎毕竟是虎，牛毕竟是牛啊……
“张知府率军急行，未至杞县，已探得金军正与徐卫所部苦战！知府相公担忧徐卫不支，已飞马声援，特请姚都统速速进兵！”那士卒满面惊色。想是被恶战所慑。以此看来，徐卫处境恐怕不妙。
姚平仲暗思，战前策划，徐九仓促之间最多只能集结两万人马。他的部下，绝大多数是新练的虎捷乡军，且未经战阵。独一拿得脱手的，怕就是那七千常捷和两千班直。金军兵力倍数于他，这小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不知为何，姚平仲眼中精光一闪，牙关错得格格直响，胸膛起伏不已，忽地举起掉刀。合法此时，背后鼓噪之声高文。中军将士尽皆回顾去望，又都面露惊色！姚平仲内心迷惑，扭头一看，脸上顿时阴晴不定！
“大人这是……”
姚平仲如何不明白这个事理？初见徐卫时，他是鄙夷至极，一个乡兵首级，撞大运守了黄河五天，竟风传天下！就算到了明天，目睹了徐卫确有才调，可他还是不平气。因为他是西军出身，姚氏后辈，不但勤王有功，还解了太原之围！若说天下将门中，另有可与之比肩的，也就是折家了，徐家算得甚么？只是，父亲兵败滑州，被官家定罪，已遭贬谪。本身如果不能尽快建功，姚家的处境就有些难堪了。
“都统这是……”
又走出二十里，张叔夜士卒接连到来，言全军混战，血流成河，情势万分危急，连徐卫都亲临一线了。姚平仲大惊，急问如何得知。士卒答说。“忠勇徐卫”四字战旗高举不倒，那虎捷乡军虽数次被金军铁骑冲乱阵形，却鲜见崩溃。知府相公急欲相救，何如两万邓州兵，如何冲得破女真虎狼之辈？也只能减缓徐卫的压力，苦战待援！
“都统勿忧！我军也不是不救，这门路泥泞，雄师行进困难，迟个一时半晌也在常理当中，谁也见怪不得。”本来这厮，就是当初姚平仲到靖绥营大寨耀武扬威时，挺刀欲杀徐卫那人！
“可徐枢密现在兼着京畿制置使，我若张望不救。任由他侄儿身陷绝境，恐怕大祸不远了。”姚平仲说这话时，多少有些酸味。徐九凭甚么？不就是仗着他三叔是执掌军务的枢密使么？
“在人后脱手脚，煸阴风，甚么东西！”那战将方说完，忽听一个声音炸雷似的吼将起来，直骇得四周将士纷繁侧目。视之，本来是统制官杨再兴。
打发走信使后，姚平仲仍不命令。部将又趁机进言，说张叔夜与徐卫有旧。当初徐九还带着乡兵剿贼，时任济南知府的他就非常赏识，乃至向太上皇保举过。让他们战去吧，等打得差未几了，我们再去捡现成岂不两便？
张叔夜虽只两万驻泊禁军，但一接到军令，当即命部曲开赴，倒走在了前头。姚平仲兵强马壮，带甲八万，这会儿却方才走了十几里。他的军队，除收编的两河溃师外，另有近三万常捷精锐。若论气力，数他最强。此时，他骑着一匹青骡，全部甲胄，提一口“刀八色”之一的掉刀，神态冷峻，乌黑的脸绷得极紧，看不出涓滴神采来。四周战将环侍，尽是剽悍勇武之辈。
又行一阵，张叔夜麾下信使再来，说是徐卫虎捷正苦苦支撑，邓州军赶到后，斡离不竟不后撤，只是分兵拒之。现在杞县之东是战成一团，已陷胶着，请他速速声援！
姚平仲盯他一眼，沉声道：“说！”
身后两箭以外，一彪马军快速而来，直踏得泥泞四溅。战马军士皆吐白气，行色仓促，未几时已赶超姚部，行至中军。姚平仲待看清那领军之将时，神采大变！这，这如何能够？
折彦质更惊！他率军出城时，姚张两位已开赴靠近两个时候。为何姚平仲才走到这里？张叔夜安在？徐卫兵微将寡，女真人俄然撤退，定是得知动静，是以仓猝回师。这一归去，想必不吝代价，誓灭徐子昂！虎捷乡军此时，怕是凶恶万分！
徐卫找他筹议这事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应当由本身去偷袭金营。只是无法金军将大营扎在杞县之东，是虎捷乡军防区，他也没何如。此番，倒让徐九独挡一面，他反而成了烘托。常常想到此处，贰内心非常吃味。
哪知杨再兴听了这话，也不知是不承情，还是底子没体味，持枪报导：“都统为军中大将，若行此小人之事，岂不被人嘲笑？那徐卫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带帮乡兵，竟敢亲往金营。我军兵强马壮，莫非还不如徐九么？卑职乞八百精骑为前锋，誓为都统破金贼！”
“晓得了，去吧！”一挥手，姚平仲喝道。
“行了！”姚平仲面露不耐之色，“我自有分寸！”二将这才开口，杨再兴闷哼一声，忿忿不平。
“恕卑职直言，此次发难，徐九献策在先，履行在后。再加上枢密相公是他亲叔父。此役若胜，不但徐子昂立下盖世功绩，必受官家重赏。连带着他们徐家都……”部将刚说到此处，就瞧见姚平仲蓦地侧首直视本身，一时胆怯，竟不敢言。
刚一照面，两人异口同声，话说半句，又同时噤声。姚平仲心下猜疑，折仲古如何呈现在这里？还带着很多兵马？莫非朝廷担忧张叔夜与本身不能抵挡？是以增派他来助战？诚若如此，也太小觑我姚某了！金军也不过四五万人马，何惧之有？
“报！”一名骑卒拖长着调子自东奔驰而来，寻到中军，见了平仲，于顿时抱拳道“姚都统！奉知府相公之命，有告急军情禀报！”
姚平仲眉毛几近皱成一团，挥挥手制止部将，望向杨再兴道：“此等秘密军务，不是你能明白的，还不赔罪？”杨再兴之勇，他亲眼所见，能够说是环球无双！便是霸王活着，伏波重生，也一定过此。是以，他非常正视，以是出言庇护。
言毕，又向姚平仲道：“都统，此人入我军后，依仗微末之功，桀骜不驯，数度冲撞上峰！断断不成留此害群之马！”
不错，我四万雄师迟个一时半晌，那是为了谨慎起见，毕竟身后就是东京，谁能抓我把柄？可这“一时半晌”，徐卫那帮乌合之众恐怕就……
来人三十不到，身材削长，穿山文甲，戴铁盔，洒红缨。眉挑鼻挺，虽也威武，却自有一分儒雅气在。你道来的是谁？不是旁人，恰是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滑州兵败，姚古作为统军大帅，难辞其责。可徐原折彦质都是力战有功，可折其罪，是以未受措置。徐卫献破敌之策，朝廷批准，徐启事身受重创，不能出征，朝中又无其他大将可用，折彦质是以再度掌军。
“折大人！”姚平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