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1

第7章 搜神记卷三(1)

厥后管辂的同亲人刘原,问管辂:“你畴昔和王基议论妖怪说:‘老书佐变成大蛇,老铃下变成乌鸦,’他们本来都是人,如何就变成了卑贱的植物了呢?是从爻象显现出来的,还是出于你的设想?”管辂说:“如果不是事物的赋性和天意如此,如何能背叛爻象而随心所欲呢?万物的窜改,没有牢固的形状;人的窜改,没有牢固的形体。或者大的变小,或者小的变大,本来没有吵嘴别离。万物的窜改,是有必然规律的。是以,夏鲧是天子的父亲,赵王快意是汉高祖的儿子,但是夏鲧变成了黄熊,快意变成了苍狗,这是从最崇高的身份,变成了山上的野兽一类。何况蛇是配于辰巳之位,乌鸦是栖于太阳的精灵,这类征象就像黑暗中的光亮,白日下的亮彩一样清楚明白。像书佐、铃下,各自用他们寒微的身躯,化身为蛇和乌鸦,不也说得畴昔的吗?”

【注释】

管辂,字公明,是平原人。他长于用《易经》卜卦。安平太守是东莱人王基,字伯舆,家里多次产生怪事,叫管辂给他占卜。卜出卦,管辂说:“你的卦,是有一个卑贱的妇人,生了一个男孩,才一落地就跑,掉到灶炕就死了。又有一条大蛇在床上,衔着笔,大师都能瞥见,一会儿它就爬走了。另有一只乌鸦飞进屋子,与燕子争斗,这只燕子死了,乌鸦就飞走了。有如许三个卦象。”王基非常诧异地说:“卦象切确极了,竟然能达到这类程度,请为我占卜它的休咎。”管辂说:“没有其他的灾害,只是因为客舍期间长远,那些妖妖怪怪一起捣蛋罢了。小儿生下来就能跑,不是他本身能够跑,而是火的精灵把他引进灶里。大蛇衔笔,只是老书佐罢了。乌鸦与燕子争斗,不过是老铃下罢了。精力纯粹,不是妖怪能伤害得了的。万物窜改,不是人的道术能禁止的。长远的妖怪,必然会呈现这类环境。现在卦中看到的征象,不现恶兆,以是晓得是妖怪依托,而不是妖怪形成的征象,天然不消忧愁。畴前殷高宗武丁祭奠的大鼎,不是野鸡啼叫的处所;殷中宗太戊的庭阶,不是桑谷发展的处所。但是,野鸡一叫,武丁就成为贤明的高宗;桑谷一发展,太戊就昌隆了。如何晓得这三件事不是吉祥的意味呢?但愿你安身养德,安闲光大,不要因为神怪而玷辱了你天真的赋性。”厥后就没再产生这类事情。王基升任安南将军。

到了六月初九日,太尉杨秉俄然死了。七月初七,乔玄被任命为钜鹿太守,“钜”字的偏旁中有“金”字。厥后乔玄又做了度辽将军,升任太尉、司徒、司空三公要职。

②刈(yì):割。

乔玄见白光

管辂教颜超延寿

右扶风①臧仲英,为侍御史。家人作食,设案,有不清灰尘投汙②之。炊临熟,不知釜处。兵弩自行。火从箧簏中起,衣物尽烧,而箧簏③故完。妇女婢使,一旦尽失其镜;数日,从堂下掷庭中,有人声言:“还汝镜。”女孙年三四岁,亡之,求,不知处;两三日,乃于圊④中粪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许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产业有老青狗物,内里侍御者名益喜,与共为之。诚欲绝,杀此狗,遣益喜归乡里。”仲英从之,怪遂绝。后徙为太尉长史,迁鲁相。

段翳字元章,广汉新都人也。习《易经》,明风角。有平生来学,积年,自谓略究要术,辞归乡里。翳为合膏药,幷以简书封于筒中,告生曰:“有急,发视之。”生到葭萌,与吏争度津。吏挝①破从者头。生开筒得书,言:“到葭萌,与吏斗,头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创者即愈。

④圊(qīng):厕所。

管辂来到平原县,瞥见颜超的面相有非常,预示着他即将夭亡。颜超的父亲就要求管辂耽误颜超的寿命。管辂对颜超说:“您回家去,筹办好一壶好酒,一斤干鹿肉。在卯日的那一天,在割过麦子的地步南边的大桑树下,有两小我在那边下围棋,您尽管给他们斟酒,并把肉干端上去,他们喝完了酒,您就再给他们斟上,直到把酒喝完、肉吃尽为止。如果他们问你,你只用向他们叩首作揖,不要说话。如许,必然会有人来救你。”

①夭亡:早死。

汉朝永闰年间,会稽郡人锺离意,字子阿,担负鲁国的相。上任后,他拿出本身的一万三千文钱,交给户曹孔訢,让他补缀孔子的车子。锺离意还亲身到孔庙,揩拭桌子、坐席、佩剑、鞋子。有个男人张伯,在堂下断根杂草时,从泥土里捡到了七块玉璧。张伯把一块藏在怀里,把别的六块交给锺离意。锺离意号令主簿把玉璧放在桌子前面,孔子传授学业的讲堂前的床头吊挂着一个瓮,锺离意召来孔訢,问他:“这是甚么瓮?”孔訢答复说:“是孔夫子的瓮。背后有丹书,人们没有敢翻开它的。”锺离意说:“孔夫子是贤人。他之以是留下这瓮,是想用它启迪后代的贤人。”因而把它翻开。从内里获得一块帛书,上面写着:“后代研讨我著作的是董仲舒。庇护我车子、揩拭我鞋子、翻开我瓮的人,是会稽的锺离意。玉璧共有七块,张伯埋没了此中的一块。”锺离意就召来张伯,责问他说:“玉璧有七块,你为甚么藏了一块?”张伯叩首告饶,顿时交出了那块玉璧。

【译文】

【注释】

①魑(chī)魅(mèi)罔两:鬼怪的统称。

【译文】

汉永平中,会稽锺离意,字子阿,为鲁相。到官,出私钱万三千文,付户曹孔訢,修夫子车。身入庙,拭几席①剑履。男人张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怀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设几前。孔子传授堂下床首有悬瓮,意召孔訢,问:“此何瓮也?”对曰:“夫子瓮也。背有丹书,人莫敢发也。”意曰:“夫子,贤人。以是遗瓮,欲以悬示后贤。”因发之,中得素书,文曰:“后代修吾书,董仲舒。护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锺离意。璧有七,张伯藏其一。”意即召问:“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首出之。

①挝:敲打。

管辂至平原,见颜超貌主夭亡①。颜父乃求辂延命。辂曰:“子归,觅清酒一榼,鹿脯一斤,卯日,刈②麦地南大桑树下,有二人围棋次。但酌酒置脯,饮尽更斟,以尽为度。若问汝,汝但拜之,勿言。必合有人救汝。”颜依言而往,果见二人围棋。频置脯斟酒于前。其人贪戏,但喝酒食脯,不顾。数巡,北边坐者忽见颜在,叱曰:“何故在此?”颜唯拜之。南面坐者语曰:“适来饮他酒脯,宁无情乎?”北坐者曰:“文书已定。”南坐者曰:“借文书看之。”见超寿止可十九岁,乃取笔挑上,语曰:“救汝至九十年活。”颜拜而回。管语颜曰:“大助子,且喜得增寿。北边坐人是北斗,南边坐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统统祈求,皆向北斗。”

汝南郡人许季山,平素长于占卦,为此占了个卜,说:“你家里有一条老黑狗,有个仆人名叫益喜,是他们一起在捣蛋。如果你真要根绝这类事的产生,就要杀掉这条狗,打发益喜回故乡去。”臧仲英按他说的做了,怪事就不再产生。厥后臧仲英调任太尉长史,又升迁为鲁国宰相。

段翳封简书

①褊狭:气度、宇量、见地等局促。

③箧簏(qièlù):竹箱。

臧仲英遇怪

【注释】

【注释】

管辂字公明,平原人也。善《易》卜。安平太守东莱王基,字伯舆,家数有怪,使辂筮之。卦成,辂曰:“君之卦,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被骗有一大蛇,衔笔,大小共视,斯须便去。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斗,燕死,乌去。有此三卦。”基大惊曰:“精义之致,乃至于此,幸为占其休咎。”辂曰:“非有他祸,直客舍长远,魑魅罔两①,共为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衔笔者,直老书佐耳。乌与燕斗者,直老铃下耳。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万物之变,非道所止也。长远之浮精,必能之定命也。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故知假托之数,非妖咎之征,自无所忧也。昔高宗之鼎,非雉所雊②;太戊之阶,非桑所生。但是野鸟一雊,武丁为高宗;桑谷暂生,太戊以兴。焉知三事不为吉利?愿府君安身养德,安闲光大,勿以神奸,污累天真。”后卒无他。迁安南将军。

锺离意修孔庙

②雊(gòu):野鸡叫。

右扶风的臧仲英,任侍御史。他家的仆人做了饭菜,摆上桌子,却有不洁净的灰尘掉出来把饭菜给搞脏了。饭顿时要熟了,却不知锅子到甚么处所去了。家里的兵器、弓箭本身会动。竹箱着火,箱子里的衣服物品全都烧光了,而箱子却仍像本来的模样无缺无损。老婆、女儿、婢女,有一天都丢了镜子;过了几天,却瞥见镜子从堂屋扔到院子里,另有人声说:“还你们镜子。”臧仲英的孙女只要三四岁,俄然不见了,到处都找不见。过了两三天,却在厕所中的粪坑里哭泣。像如许的事情产生了不止一次。

【译文】

①右扶风:官吏名,也指被任命为右扶风的官吏所统领政区名。

【译文】

①几席:几和席,前人凭依、坐卧的器具。

后辂乡里刘原,问辂:“君往者为王府君论怪云:‘老书佐为蛇,老铃下为乌’,此本皆人,何化之寒微乎?为见于爻象出君意乎?”辂言:“苟非性与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气度者乎?夫万物之化,无有常形;人之变异,无有定体。或大为小,或小为大,固无好坏。万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鲧,天子之父,赵王快意,汉高之子,而鲧为黄熊,意为苍狗,斯亦至尊之位,而为黔喙之类也。况蛇者协辰巳之位,乌者栖太阳之精,此乃腾黑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书佐、铃下,各以微躯,化为蛇乌,不亦过乎。”

【译文】

太尉乔玄,字公祖,是梁国人。开初,他担负司徒长史,蒲月尾,乔玄睡在大门中间,半夜今后,瞥见东面的墙壁乌黑,就像开了门一样敞亮。他叫摆布的人来扣问,但是统统人都说没瞥见。因而他就起来亲身上前,用手抚摩墙壁,墙壁还是本来的模样。但当他回到床上,又瞥见墙壁乌黑,因此内心非常惊骇。

②汙(wū):弄脏。

【译文】

他的朋友应劭恰好去看望他,乔玄便把这事奉告了应劭。应劭说:“我同亲中有个叫董彦兴的人,是许季山的外孙。他擅于摸索幽奥隐微,体味神妙窜改,就是眭孟、京房也一定能够超越他。但他本性拘束,以为占卜是耻辱的事而不肯意干。迩来他恰好要来看望他的教员王叔茂,请让我去把他接过来吧!”一会儿,董彦兴便与应劭一起来了。乔玄谦恭地以礼接待董彦兴,筹办了丰厚的甘旨好菜,还走下座亲身向他敬酒。董彦兴不等他要求就本身先说道:“我一个乡间的儒生,没有甚么与众分歧的天赋,您现在以如此昌大的礼节接待我,说话客气,这让我实在有点忐忑不安。如果我稍稍能辨认休咎的话,情愿为您效力。”乔玄谦让了好几次,然后才把这事讲给他听。董彦兴便对他说:“您府上正产生了奇特的事情,以是瞥见墙上的白光像开了门一样敞亮。但这不会给您形成甚么风险。到了六月上旬凌晨鸡啼的时候,闻声南边有人在哭,您就吉利了。到了春季,您将调到北边的郡府任职,那郡府的名字中有‘金’字。以后您的官职会升到将军、三公。”乔玄说:“碰到如许奇特的事,连抢救家属都来不及,哪能希冀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您这只是在宽我的心罢了。”

【注释】

管辂论怪

太尉乔玄,字公祖,梁国人也。初为司徒长史,蒲月末,于中门卧。半夜后,见东壁正白,如开门明。呼问摆布,摆布莫见。因起自往手扪摸之,壁自仍旧。还床,复见。心大怖恐。

其友应劭适往候之,语次相告。劭曰。“村夫有董彦兴者,即许季山外孙也。其探赜索隐,穷神知化,虽眭孟、京房,无以过也。然本性褊狭①,羞于卜筮者。”间来候师王叔茂,请往迎之。斯须,便与俱来。公祖虚礼盛馔,下席行觞。彦兴自陈:“下土诸生,无他异分。币重言甘,诚有踧踖。颇能别者,愿得处置。”公祖推让再三,尔乃听之,曰:“府君当有怪,白光如门明者,然不为害也。六月上旬,鸡明时,闻南家哭,即吉。到秋节,迁北行,郡以金为名。位至将军三公。”公祖曰:“奇特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望于所不图?此相饶耳。”至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杨秉暴薨。七月七日,拜钜鹿太守,钜边有金。后为度辽将军,历登三事。

【注释】

段翳,字元章,是广汉郡新都县的人。他精通《易经》,擅于按照五音与四方之风声来占卜。有一个门生来肄业,学了好几年,自发得已经把握了根基的道术,就要告别徒弟回故里去。段翳给他配了一贴膏药,并写了一封文书封在竹筒里,奉告这门生说:“碰焦急事,就翻开这竹筒看看。”这门生来到葭萌县,与官吏抢着渡河。官吏突破了他侍从的头。门生翻开竹筒看文书,上面写着:“到葭萌县,和官吏争斗,头被突破的,就用这膏药敷在伤口上。”门生按这话办了,受伤的人顿时就病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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