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遇禁灵
这边,闻歌嘴角抽着,但还是一言不发,乖乖地低头抹药裹伤。
“有人!”叶空禅低声道,几人的目光齐齐转向某一处,深浓的暗中绝顶,渐渐踱出一道身影,跟着那身影一点点靠近,握在兵器上的手越来越紧,但是直到那道身影借着炼魔灯的亮光映入眼底时,几人对望一眼,都是不由惊奇。
得了令,闻歌立马来了力量,搀着顾轻涯到一边坐下,便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揉腿捏胳膊,甩肩再加上喋喋不休的抱怨,“累死了,这肩膀都差点儿脱臼了,这报个拯救之恩还真得把自个儿命搭上啊?”
如何不渴死你?闻歌几乎没把那双标致的黑金色眸子给瞪凸了。
目睹着大师离开了险境了,顾轻涯这才觉着腰间疼得短长,身子一倾,几乎栽倒。
说实话,这一刻闻歌的表情与云懋何其类似,同是天涯沦落人,怎不惺惺相惜?奋力撑起顾轻涯沉重的身躯,她实在很思疑,这只狐狸用心将满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了,但是,他望着她,神态那么的抱愧,那么的朴拙,“闻歌,有劳你了!你如果撑不住了,我能够本身走,就怕拖累大师,也怕你心下难安!毕竟……”
顾轻涯嘴角轻撇,可不就是鬼东西么?想到此处,他眸色蓦地一凝,对啊!将他们困住的这个四象绝杀跟鬼刃的那一个,是有分歧的!想到此处,他眸中一亮,当下拈起一个诀,合眼默念了一句咒语。
“如何样?”闻歌赶紧扶住他,低眼一瞧,这才瞧见他腰间殷红的印记扩大了数倍不止,眸色不由仓促。
没有人答复他,只是一边防备地四周转看着,一边悄悄挪动步子,抵背而站,围成一个圆。是有铃声没错!这处较为宽广,温馨下来,便感觉更加空寂,那一声铃声因而愈发显得清楚,他们几人都听得再清楚不过。
顾轻涯接了,倒是转头就递到了闻歌手里,意义再明白不过。
云二起先还想硬气硬气,捂紧了乾坤百宝袋,一劲儿点头,谁知曲未浓冷冷丢下一句,“我刚又救了你的命!”末端,又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次!”
“看来此处还算安然,要不,我们歇歇?”叶空禅略略松了一口气,发起道。
半点儿没有放低的音量,摆了然就是说给他听的,可惜顾轻涯倒是充耳未闻,反而似是表情极好,嘴角的笑意一起渗进眼底。“咳咳!闻歌,我有些渴了!”
看她身上的服色,跟韩铮他们的很像,应当是虎威军的。闻歌想到此处,俄然双眼发亮,虎威军中竟然有女人?
顾轻涯负了伤,由闻歌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幸亏,过了那段狭小的甬道,面前倒是点点宽广起来。几人一起都将法器紧提手中,未见半分松弛,谨慎翼翼地预备对付突发状况,却未猜想走了两刻钟,竟然都非常承平。
顾轻涯抬起略有些惨白的脸,轻摇了点头,“只是皮外伤,不碍!”
驱鬼咒?狼狈不堪的叶空禅难以置信,用再简朴不过的驱鬼咒,破了郇山最为申明赫赫的掌门鬼刃的四象绝杀?
顾轻涯倒是乐得咧起嘴角,但是……只一瞬,笑容消逝,眸色一凝。那边,叶空禅和曲未浓已经同时提剑而起,目光防备地盯着黑暗中某一处。
她不是恶鬼!这个女人固然裹挟着煞气,但却与恶鬼身后因怨气和恶念积累,而得来的煞气有些辨别,想来,是她生前便是如此。何况,看她一身有些残破的盔甲,长发半散,身上另有血迹,这应当是她死时的模样。
“你们闻声没有?”云懋嗓音抖颤着,好不轻易刚刚才规复了点儿赤色的小脸再度变得比鬼还要惨白,“方才仿佛……有铃声!”
那边,曲未浓兜里的那盒糖果见了底,天然又朝着有如“杂货铺”,应有尽有的云二伸了手。
“小五,你……你用驱鬼咒破了四象绝杀?”云懋抖颤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摔跌在地,惊奇遍及惨白的脸。
顾轻涯略想了想,怕是那布阵之人绝没想到,他们能自那四象绝杀中安然脱身,再没部有动手,也是有的,转头看看,几人都是一身狼狈,难掩疲态,便点头应道,“歇歇也好!”
顾轻涯松了一口气,嘴角微牵,“破的不是四象绝杀,是驱了这几只守阵恶鬼罢了!”若非灵光一闪,他也想不到用这最简朴的体例。
“小五!”不过几步开外,云懋只差没有喜极而泣。炼魔灯下,那些窸窣声处,几只恶鬼狰狞着脸,扭曲着身形,那双双猩红的眼和额间的禁灵印记闪闪灭灭,蓦地一暗的瞬息间,那几只恶鬼蓦地化为齑粉,崩落了一地。
“滴答”一声,是岩壁沁出的水在坠落,黑雾散尽,山洞规复了稍早时的阴暗温馨,那一声滴答清楚可闻,几人同时转眸看向那幽深不知通向那边的山洞,都沉默了,他们是否还要持续走下去?火线等候他们的,又会是甚么?
身后右边方不远处传来一声诡异的窸窣声,黑雾蓦地散去,一缕晕黄的烛光,破雾而来。是炼魔灯!
毕竟这伤是为了救她!闻歌死死咬牙,这摆了然的挟恩相报啊!该死的拯救之恩!该死的顾狐狸!
云懋的乾坤百宝袋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忙不迭取了要给顾轻涯裹伤。
云二立马蔫了,眼含热泪地磨磨蹭蹭,再磨磨蹭蹭,可惜,再磨蹭,还是又被抢了一盒子的糖果。最后,越想越不得劲儿,声嘶力竭地冲着曲未浓的背影吼道,“这是最后一盒了,再也没了,没了!”内心在滴血的云二再一次在心底默念起贤人之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是个女人!固然穿戴一身盔甲,挟着一股只要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人才会有的煞气,但仍然窜改不了她是个女人的究竟!不!究竟上,她已经不是“人”了。闻歌望向她狼藉的额发掩映下,并不白净的肌肤上清楚可见的禁灵印记!她只是一个幽灵,一个被施了禁灵之术,而不再完整的,残破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