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徐三的志向
汉王感觉牙酸。这事如果练白棠单枪匹马干下的,定要被父皇记一顶“邪门歪道”的帽子。真有委曲,不会衙门处理?搞得民意荡漾,反显朝庭无能。可他偏是伙同徐三办的!徐三甚么人哪?他本就是魔道中人!陛下内心指不定还感觉他剑走偏锋,办得好办得妙办得呱呱叫!
“做御史,倒也不错!”
“汉王殿下听我说完。”徐三毫不给他面子,“1、陈麟年过十六未曾与婉娘圆房。2、陈麟百口搬至南京时,对外宣称婉娘与陈麟是姐弟。”
诸人石化般的瞪着徐三,徐钦冲动得双手重颤:他弟弟——出息了啊!
婉娘的事坊间闹得沸沸扬扬,又是督察院开年审的第一桩案子,谁也没体例装傻充楞。汉王脸上带着恰当的猎奇:“陛下,儿臣听闻陈举人与林婉娘已在督察院对证,不知丁大人结论如何?”
裘安先笑了起来:“陛下也晓得啦!我这儿还留着套带插画的精装版呢!”
“您说我若能背出大明律,再来向您讨官!”裘安笑嘻嘻,“裘安这就去背书!”说毕,拔腿就跑!
徐三毫不踌躇的道:“能骂人,敢骂人,骂得好!”
“恰是丁汝真给朕出了困难。”朱棣面带考量之色。“陈麟受母蒙蔽,弃林婉娘另娶李家的女儿。一来是他与林婉娘并未圆房,二来陈母自承罪名已送往敬业庵受罚。李重渊也上了道折子,自陈不对。就是这个陈麟,你们说说,该如何措置?”
朱棣回过神,放声大笑!
裘安已经叫了起来:“陛下,裘安倒是感觉,陈麟才是主谋!”
天子扬眉:“另有精装版?是选集么?送来朕瞅瞅!”
“等等!”天子挥挥手,饶有兴趣的问裘安,“你可知御史需哪些才调?”
哈哈哈哈!
汉王父子越听,面色越沉。最后两点,特别诛心!榜下捉婿时道明家有娘子,便无后边的官司。陈家押着婉娘的卖身契,天然是为了节制她不让她流露本相!
徐钦听得出汉王父子笑声中的不屑,略微担忧的望向弟弟。不料弟弟的神采竟似醍醐灌顶般,清澈的桃花眼尽是不测之喜。
天子一楞,迷惑的问儿孙:“朕方才承诺他甚么了?”
徐钦微微张大嘴,很快的反应过来,感激涕淋的道:“臣携家母多谢陛下厚爱!陛下,臣这就归去催促裘安背书!”说完,也开溜了。
“甭跟我提甚么提拔的体例,资质的要求!”徐三举头挺胸,也非常诚恳。“满朝文武,除了国师,我谁也不怕!”
朱棣目瞪口呆:他老徐家要翻天么?!一门两国公还不敷,再来个御史?
汉王父子也忍不住噗嗤发笑:皇孙胡涂了!徐裘安,做御史?全部督察院都得疯!到时候不是御史弹劾百官,百官倒能将督察院骂成个漏斗!
太孙瞪圆眼睛,整了整衣冠,向朱棣行了个大礼:“恭喜皇祖父,我朝又将出一名御史名臣!”
汉王插了一句:“他们未曾结婚圆房,以姐弟相称,也是常事。”
天子嘿了声,想起丁汝真在奏折中可贵赞了回徐三思路敏捷、辩才了得、当机立断大有徐达祖风,内心奇怪的同时迷惑不减:丁汝真莫不是夸大其词?
“陛下,您说这环环相扣步步经心的局面,仅是个大字不识的陈母单独办下的?没有陈麟的共同乃至是主导,焉能至此?”裘安面庞冷厉,“可见陈麟底子未曾想过真要与婉娘结婚。不过当她是个便宜主子罢了!事情即出,却让其母背负统统罪恶本身只落个管家倒霉教母不严之责!这等无情不孝心机暴虐之辈,焉能再让他科举入朝坏我大明朝纲,带坏我官方民风?!”
徐三被大伙儿看奇怪物般的火辣眼神看得有些儿莫名,搔了搔脑袋问:“陛下,您看裘安阐发得可对?”
汉王考虑了会儿,问:“罚他六年不能插手春闱如何?”
朱棣面孔沉了下来。世子妃品德好,聪慧过人。但这身骨实在堪忧。迄今为止,还没给孙子留条血脉。越想越不得劲,不由道:“瞻圻与世子妃青梅竹马豪情深厚。结婚多年也未纳妾。但府里总要有个得力的人才行哪。”
汉王蹙眉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天子一折子摔他脑门上:“滚!归去背全了大明律再来朕这边讨官!”他语带轻嘲,“杨千骏让你背的印章谱都没背完吧!”
“裘安!别闹了!”汉王摒着笑。“御史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起码得是举人,还要有过县治的经历,过了陛下的考核方能胜任。”
朱棣转念一想,裘安如真能背熟大明律也是功德啊!又忍不住点头,裘安从小屁股坐不定一盏茶的工夫,背书?呵!
裘安对劲的点头,又大言不惭的道:“身为御史,不免触怒天颜。但我是陛下的侄子啊!陛下必定舍不得杀我的对吧?”
“3、李重渊榜下捉婿,陈麟当时缘何不明说家中已有童养媳?”裘安嗤笑,“4、即与婉娘消弭婚约,她便不再是陈家的童养媳。陈麟百口却还押着她的卖身契所为如何?”
裘安嘿的一笑算是承认。
朱瞻圻没接话。他父亲躬身道:“父皇说得是。儿臣会替世子多加留意。”
朱瞻圻低了头,难过的道:“年前挣扎着起来措置了些事,没几日又病倒了。”
天子点头:“如何罚?”
“行!”裘安镇静的击掌决定,“这个御史我当了!”
天子好气又好笑:还没当御史呢,就先来跟自个儿还价还价了?!
裘安此言一出,满殿俱静。朱棣眨了眨眼睛,高低的打量他。
太孙蹙眉:六年?本年春闱刚过,他本来就要担搁三年。说是六年,实则只罚了三年罢了!
朱瞻圻奇道:“裘安为何这般说?丁大人也道其母是主谋啊!”
“陛下,我朝的御史,是不是想骂谁就骂谁?”
轮到天子牙疼了:“上可骂天子,下可骂布衣。”
剩上面面相觑的天子与儿孙们,张口结舌:这家子不会是当真的吧?
“跟朕装甚么小器鬼!”朱棣嫌弃的笑骂,“别的书不敢说,这套书你想要多少没有?”锦衣卫又不是茹素的,天子天然晓得此事的幕后推手是谁。
裘安这混不吝的魔王做御史?
裘安抱着脑袋叫:“陛下金口玉言,不得忏悔!”
太孙悄悄咳了声:“皇祖父,陈麟如何措置?”
汉王瞧了瞧太子,笑道:“固然他是受母蒙蔽,主责不在他。但他持家倒霉,让林婉娘受了委曲,还是该罚!”
裘安的答复干脆利落:“除非陈麟这举人是假的!”
裘安正色道:“天然是选集。我好不轻易才购得一套。陛下记得还我就是!”
天子见本日人到得挺齐,便打发了秦婳去宫里拜见年长的皇妃,翻出督察院送来的折子,磨梭了会儿,抛出一句话:“有谁听过《丑狐晚娘》这出版啊?”
噗!天子虽发笑,却也听得双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