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落井下石
“呜呜，我家公子，他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饶是张安这么一名见多识广，经历丰富的中年人，此时当着杨凌的面儿，也不由失声抽泣了起来。
“仅出二十二万贯就想互换得张伯和安然无事？这代价也太低些了吧。杨凌，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没别的事，现在就还了那一两百贯负债，从速走吧。”
“事情并不像你想像得这么简朴……”张安勉强止住悲声，抬手抹了把眼泪，冲杨凌摆手说道，“开初确是广陵总管府的张长史记恨去岁茂昌行破钞二十多万贯的高价从我家公子手中买下了白草山，才将捐募粮食的事尽分拨由我一家承担，可厥后不知怎地，建康司马府派人来广陵向河间王劈面揭出了我家二公子的事，这才使得河间王传下王命，命我家公子亲身解运粮食前去北境，去劝降我家二公子的……即便我现在交出五十万贯给茂昌行，建康司马府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等闲放过我家公子的。”
“行吧，瞧在你我二人昔日的友情上，我就卖你个面子。喏，你俩就到配房里说话吧。”阴全对娄氏（汪氏）已死尚浑然不知，心中不免对杨凌怀有一丝顾忌，遂卖了个顺水情面给他，要他和张安两人到中间的配房伶仃说话。
“小全子，客岁阴驿长出资二十二万贯代顾沁儿从张先内行中买下平陵白草山时，我但是在场的。现在白草是如何个行情，想必你内心也是稀有的，张管家提出以二十二万贯原价回购白草山，对你们茂昌行来讲，已经是获益非浅的一桩买卖了，听我句劝，见好就收，就承诺下来吧。”杨凌对阴全的夸耀之辞全然未理，只就张安提出的以二十二万贯的原价回购平陵白草山一事软中带硬地奉劝阴全道。
那几名前来索还预付款的商户传闻杨凌是来找张安还钱的，对他的态度立马变得热忱了起来，热忱地为他指路道：“你瞧见没有，村头那所宅子，张管家现在就在那儿和‘茂昌行’姓阴的小子商谈购回白草山的事呢。我们传闻广陵张家出事了，正担忧张安拿不出恁么多的钱来购回白草山，了偿我们预付的白草钱哪，没想到就有人来找他还钱了，兄弟，你快去吧。”
“哦，我们店主欠着张家一笔货款未还，这不是派我来找张管家还款来了嘛。”杨凌陪笑答道。
“带他出去吧。”院内传来一个杨凌非常熟谙的声音，叮咛道。
杨凌向商户们道了谢，迈步向村庄里走去。哪知他刚走到村口，就见从村口的几棵大树后闪出五六个手持棍棒的壮汉，拦住来路，向他喝问道：“甚么人？”
“简朴说吧，我现在已被官府开释了，昨日陪一名波斯来的朋友到张园去谈丝绸买卖，半道被官军拦下，厥后才探听到张家出了事，张先生被逼前去北境去劝降张仲坚，你现在平陵，以是便从广陵赶来寻你，想劈面问个究竟。”
杨凌与张安两人走进配房，合上房门，抬高声音问道：“张先生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被逼前去北境劝降张仲坚去了吗？”
“阴驿长呢，我要见他。”杨凌干脆直接问阴全道。
“小全子，我走能够，但可否请你借个处所，容我伶仃问张管家几句话再走不迟？”杨凌极力按捺着心头的肝火，要求阴全道。
有几名商户高低打量杨凌两眼，没好气地反问他道：“兄弟，你找张安干吗？”
“杨凌，你真是来找张管家还钱的？”阴全在张安面前表示得非常大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冲杨凌持续问道。
“啊，我是奉店主之命，来找张大管家还钱来的。烦劳诸位带我去见张大管家吧。”杨凌发明这几位壮汉身上穿的虽是粗布短褐，平常百姓的装束，但一举一动很有正规官军的做派，心中暗自惊奇，安闲陪笑向对方申明来意道。
杨凌已从张安方才的一番话中猜出阴全竟然狮子大开口，向张安索要高达五十万贯的代价出售身价已然一落千丈的白草山，难以按捺心头蓦地升起的肝火，遂冷冷答道：“鄙人欠广陵张家的戋戋一两百贯，只怕难入阴少东主的法眼吧。”
自打看到杨凌的第一眼起，张安就明白了杨凌的来意，忙抢在他开口答复阴全之前，向阴全哀告道，“少店主，五十万贯实在太多，恐怕一时难以凑齐。你看，能不能先按去岁的代价，鄙人代店主先付二十二万贯，待店主从河北回到广陵，我们再做筹议……”
张安点点头，答道：“这此中的事情绝非三言两语能向你说得清楚。杨公子，你不是随顾女人放逐到岭南去了吗？跑到平陵来做甚么？”
“小全子，还真的是你！”杨凌一走进院子，劈面就瞥见久未见面的阴全正和张安两人相对坐在院内，冲口便向阴全叫道。
“小崽子？！就是你来找张管家还钱的？”与此同时，阴全也认出了杨凌，脸上却不见有一丝故交相逢的欣喜，带着一脸的迷惑问杨凌道。
“不对吧，我但是传闻你在建康开的那间‘羊羊羊’汤饼馆买卖非常红火，日进斗金哪，如何会为了一两百贯的负债就跑到平陵来找张管家还钱呢？”阴全还是倨坐不动，嘿嘿笑着质疑杨凌道。
“寄父现在长安。对了，我还没奉告你，晋王殿下亲传王命，要我寄父将茂昌行迁往帝都长安去为王府采办平常所需，比及平陵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也要去长安了。”阴全洋洋对劲地向杨凌夸耀道。
院内有人翻开院门，放两名壮汉带着杨凌走进院内，随即又关上了院门。
同方才守在村外等待索还预付货款的那些商户近似，几位拦路的壮汉传闻杨凌是来找张安还钱的，对他的态度立马和缓了很多，便由两名壮汉带着杨凌来到村头那所宅院门前，向院内通报导：“少东主，有人来找张管家还钱来了。”
张安这俄然一哭，使得杨凌立马认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仓猝轻声劝抚张安道：“张管家，你也无需过份担忧，阴全既然开出了五十万贯的代价，依我猜料，张家若肯出五十万贯给他，或许他们就不会再逼迫张先生仍到北境劝降张仲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