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冲之，自开皇九年本王统军伐灭南陈以来，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从关外到岭南，‘雁巢’残部频频兴风作浪，从未停止过复辟南陈江山的活动，本王受父皇重托，驻节广陵，抚绥江南，对肃除‘雁巢’残部，确保江南安宁负有不成推辞的任务，岂可因一已得失置朝廷大业于不顾，瞻前顾后，明哲保身？再者，陈叔宝身份特别，如不能设法逼其自现本相，把握其仍在暗中操控‘雁巢’残部，图谋复辟的真凭实据，就难以压服父皇下决计对其停止峻厉惩办。本王情意已决，冲之不必再劝了。”杨广语气果断地说道。
“广陵张家捐粮反被查抄产业，江南不免民气浮动，我筹办上章父皇，将陈叔宝迁往广陵安设，以安江南民气，冲之，你觉得如何？”杨广似是对此事思虑已久，望着裴蕴问道。
“下官明白殿下的情意，是欲放虎归山，以观其动静。但是，如许一来，监控陈叔宝的担子就将落到殿下一人的肩上，万一产生不测，朝廷必将归咎于殿下一人，殿下是否考虑过结果呢？”裴蕴不无担忧地劝止杨广道。
“唔，也就是说从长安向张仲坚下达指令，命他分开江南，前去北境游说突厥、高句丽，以及教唆萧如水的夫人汪氏南下江南，做影子佛子的只能够是陈叔宝，而非宣华夫人喽。”杨广眼中寒光一闪，盯着裴蕴问道。
“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陈叔宝过于狡猾凶险了些。我且问你，陈叔宝每天都要在长城公府歌舞弹唱至次日凌晨吗？”杨广对裴蕴还是心胸信赖的，见他主意向本身认了错，胸中的肝火也就消去了大半，放缓语气问道。
“苟富这条线索决不能等闲放手，但也不成对通过他捕获到其朋友抱有太高但愿。”杨广咬了咬牙，思忖着说道，“看来，是到了动一动陈叔宝这条毒蛇的时候了。”
“是的。最后下官误觉得陈叔宝被羁长安，整日无所事事，是在借彻夜歌舞饮宴消磨光阴，排解心中愁闷，厥后在盯上苟富此人后，才发觉出陈叔宝能够是在用丝竹传命的体例向苟富传达指令。”
高昌一贯都视裴蕴如同恩师普通对待，赶紧闪身让开门路，陪笑答道：“这不是殿下昔日的近卫，现任广州刺史的刘方晋京述职来了，说有要事求见殿下，咱家一时走得急了些，冲撞了恩师……”
裴蕴忙问：“恕下官冒昧，殿下筹算如何打草惊蛇，逼使陈叔宝自现本相呢？”
“下官行事过于操切了，要求殿下惩罚！”裴蕴一贯看重刑讯逼供，不信赖这世上另有真正能熬得住刑的人，但是这回赶上粪头苟富，算是叫他见地了甚么叫宁死不平，是以一听出杨广声气不对，裴蕴便见机地认了错。
见杨广点头无话，裴蕴躬身告别，回身走出了中书省公堂。
“行了。你归去就当即放了苟富，我已与唐国公说定，请他在京兆衙署给苟富分拨个差使，也便利随时监督他的行迹。”杨广带着三分怒意打断裴蕴，叮咛道。
“下官实在没推测苟富嘴会这么硬，在他身上用遍了各种科罚，也没能撬开他的嘴。”裴蕴有些气沮地答道，“不过，下官早在密捕苟富的同时，已派出人手在其家中战役常活动的几处场合设下埋伏，倘若苟富在被捉当天真从陈叔宝那边获得了指令，信赖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朋友主动找他讨论，意欲从他那边取走指令的，到时……”
按隋经常例，外任州郡长吏凡是都是在任期届满之时才需回长安面见天子述职。此次刘方晋京述职倒是要向朝廷陈述安定李佛子兵变以后岭南比来的情势窜改，经尚书省批准过的。偏赶上他返抵长安之时，天子已带着尚书右仆射杨素等一干朝臣到仁寿宫避暑去了，长安朝中暂由晋王杨广监国，代天子措置平常政务，刘方得知这一环境后，便径直赶来中书省求见杨广了。
裴蕴被杨广凌厉的目光震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冲他点了点头，答道：“据下官数年来监督所获，应是如此。”
杨广听了裴蕴的禀报，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本想劈面向裴蕴指出，密捕苟富的机会掌控不敷精确，该当在他向城外朋友传达陈叔宝指令时再将他和朋友一网打尽的，但是，当他昂首看到裴蕴两眼充满了血丝，又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归去，只淡淡地问道：“倘若苟富一向不肯招认的话，你筹算如何办？莫非把他就这么关着不放吗？”
“宫里有甚么动静没有？宣华夫人迩来曾到太长城公府吗？”杨广持续问道。
裴蕴与张衡分歧，一贯善于的就是见风使舵，逢迎上意，何况他自知在密捕苟富这件事上，本身犯了急于求成的大错，唯恐再劝下去殃及本身，遂就此打住，冲杨广拱手说道：“下官受教了，这就遵王命归去放了苟富，安排得力人手密切监督其意向。”
“自下官奉调回朝任职以来，还从没发明宣华夫人到长城公府来过，他们兄妹二人除了每逢年节，都会互赠些礼品以外，几近从没见过面。下官安排在宫内监督宣华夫人的人也从未向下官禀报过她有任何变态的行动。是以，下官此前才会向殿下建言，临时撤回监督宣华夫人的人手，集合全数人手监督长城公府这边。”裴蕴正色答道。
“现在你既已做了宦者，就不要再称我做恩师了，免得惹人生疑，晓得吗？”裴蕴抬高声音叮嘱了高昌一句，就仓促地走了。
哪知他刚一出门，几乎与劈面走来的一人撞个满怀，仓猝收住脚步，定睛望去，认出了来人恰是高昌，遂面带不悦地嗔责道：“到了殿下身边当差，如何还如许冒莽撞失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