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

第二百零八章 千毒

看着玉珠有泪,师姐几分黯然:“神农尝百草,是为了赐给人间良种,让人间不再有饥荒。”

只要你能叫得着名字的毒物,这里几近应有尽有。

都几年伉俪了,她还这么害臊?

“你随我走吧,我们再回正南。”师姐玉指纤纤,擦去玉珠的泪:“在那边,我们是妖祖,只要繁华,没有眼泪。”

边说边转过身,肖每言本身却傻了眼。

师姐与玉珠喝了清粥,转遍了这处小院。

“玉珠,昨夜我脱个精光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姐不懂,随口一问,又滴下了玉珠的眼泪。

现在,仍然能得师姐谅解,还该苛求甚么呢?

“洛玉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归去?”

“因为我与他的孩子,就是被毒物咬死的。”

值不值得?

怀中少了娇妻玉珠,想是老婆又去筹措早餐了。

如何立命?爱着他,守着他。

肖每言走向禁蛇的小坛子,刚要检察时,听到悄悄一声唤:“相公你……快去穿了衣服。”

“洛玉珠!”师姐放开手,退出一步,陈述玉珠的凄苦:“你拼着妖灵受损,为他生了孩子,孩子身中剧毒时,你又舍出全数妖灵去救,你对得起这个男人了,你已经对得起这个男人了!”

师姐的两句问话,玉珠都不能答。

他竟然用心被毒所伤!

“如果他真的值得,我任你们清闲。”

“莫非他天生异体,百毒不侵?”

如果统统还能重来,人间哪有痛苦?

死限在际,她莫非窜改情意了?

“求师姐将我和他葬在一起。”

“为甚么?”

“他试千毒,是为了寻求解毒之道,让人间不再有中毒枉死的人。”

“如果他当即死了呢?”

“洛玉珠,你是妖,你是妖!”师姐厉声,说出关要:“妖灵消逝后,会被天火燃烧,你只是一把灰烬,休想与他合葬!”

“这只是竹君子。”一条小蛇,通体碧绿,连眼睛都是绿色的,盘在一根枯枝上,偶尔吐着信子:“曾经咬过他的掌心,他死了二十九天。”

药与毒,是天生的朋友,却被伉俪二人禁在一个院子,这里有甚么文章?

她又提到他。

师姐轻笑,玉珠蹙眉,怜音虽轻,却字字为他正名:“师姐以为他是被毒虫偶然伤到?”

“这只是金大帅。”说过蜈蚣,再说金蟾,大肚稳坐,满脸对劲,真像个坐帐的元帅:“曾经舔过他的眼睛,他死了十三天。”

猖獗过了悲情,玉珠悄悄抽泣,凄然淡笑:“师姐,我已经没有法力了。”

一句戏妻言,竟然被她听了个清楚。

“我是你姨娘家的表姐,来看表妹,小住几天。”

是,天火,我竟然忘了我是妖。

黄莺啼晨时,肖每言翻身醒来。

清粥白馍,两碟小菜,是一天最好的开端。

“师姐。”玉珠追上,明眸不解。

恨声下,玉珠跪倒,嘴角轻笑:“我再无沉沦,随他而去。”

师姐倒吸一口冷气,被这此中的一只咬过,也够凡人死八回了,肖每言真是命大。

垂怜的看着玉珠,师姐轻抚她的发丝,轻声绝决:“我给你妖灵,我助你修法,我们重新再来。”

想和他死在一起都不可。

“这只是琵琶钩。”玉珠指着一只黄色的幼小蝎子,淡淡一声:“曾经蛰过他的脖子,他死了三天。”

黑蝎子,长蜈蚣,金蟾蜍,扁头蛇。

“师姐。”玉珠悄悄一声唤,婷婷起家,固然满目不舍,还是忍痛说出心底:“师姐的恩典,我来世再报,当代,我想和他在一起。”

可他只是一界凡人,连神仙都不肯做的事,他又逞甚么能?

师姐灌输杀气,秋草纷飞。

想了想他本日的活蹦乱跳,还能进山打猎,师姐悄悄发笑:“被这么多毒物咬过还不死,他究竟是个不利的,还是个命大的?”

玉珠满脸臊红,她身后还立着一个婷婷女子,正躲避目光,掩嘴偷笑。

和玉珠说了私房话后,才晓得是表姐来探亲,肖每言说甚么也要先进山里打几只野味返来,以告罪刚才的胡言乱语。

不能,他即使有万般胆量,毕竟只是个凡人,相拥而死,是独一的结局。

姐妹相拥而泣,有诉不尽的离情,也有不能挽回的伤悲。

“你是正南妖祖,仇家无数,如果我能找到你,仇家也能找到你,他能庇护你吗?”

玉珠低眉,淡淡藏着肉痛。

小院里也到处可见被禁养的毒物,这倒让师姐猜不出启事。

玉珠闭上眼睛,等着他来跟随。

师姐要走了吗?这会不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师姐腾空破风,五指抓向玉珠的头顶。

“我杀了你!”

师姐看着玉珠,几分迷惑。

而后,洛玉珠偷跑出正南妖界,擅自与凡人攀亲。

在洛玉珠还是一只变幻不成人身的小蚂蚁时,就独得师姐的爱好。

想起他几次死去活来,受尽磨难,玉珠又心疼的落泪:“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每言试千毒。”

“你只剩一点点能变幻人身的妖灵了,在这五浊恶世中,你要如何立命?”

一觉醒来,家里竟然多了一个女子?

他,又是他,老是他!

这仿佛是独一的答案。

“师姐,他呢?”

玉珠望夜悲叹,师姐几度心伤。

他摘了弓箭与猎叉进山了。

妖祖,多么光荣的称呼。

不晓得那条小红蛇如何样了?

她又提到他!

摇起一桶井水,冷水洗过了头脸,分外精力。

玉珠说过了每只毒虫,都有害死肖每言的过往。

师姐若要杀他,我已有力禁止。

玉珠悄悄一笑,密意挂在嘴角。

“这些毒虫,每只都咬过他。”

“这只是赤脚龙。”玉珠又说一条蜈蚣,黑身红足,体型庞大,只看一眼就让民气寒:“曾经咬过他的舌头,他死了七天。”

“等一等。”玉珠轻求。

再逗她一逗。

星暗淡,月凄然。

毕竟放下了杀人手,轻问玉珠:“他值得吗?”

这些毒物,如果把守的不谨慎,走脱了一个,不免祸害人间。

玉珠宁肯跟随一只鬼,也不肯再回正南做妖祖?

每只都咬过他?

固然是条男人,肖每言也红了脸,两声憨笑后,仓猝回屋穿好衣衫。

这也难怪这间小院单独山林,阔别人间。

这统统,本来师姐早就晓得,她本日才来寻我,早已部下包涵了。

冷目逼视下,几声委宛的抽泣。

一声决意,师姐走向院落。

小院里到处可见晾晒的草药,这是伉俪俩赢利的底子。

搏命试毒,这份大义,已足以动容六合!

赤膊走到院里,看到灶房有炊烟袅袅,当即扬起幸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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