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见面又开撩
浒市关有陈一元者，弃家学道。购一精舍，独坐其间，内加锁钥。初辟粥饭，继辟果蔬，但饮石湖之水。命其子每月饷水一壶，次月往视，则壶仍置门外而水已干，乃再实其壶以进焉。
癸巳秋，张明府在毗陵遇杨道人者，童颜白发，惟顶门方寸一毛不生。怪而问之，笑曰：“汝不见街道上两边生草，而当中人所踩踏之地不生草乎？”初不解所谓，既而思之，知宰门处所故是元神出入处，故不生发也。道人夜坐僧寺门外，僧招以内宿，决意不成。次早视之，见太阳东升，道人坐墙上吸日光。其顶门上有一小儿，美满清秀，亦向日光跳舞而吞吸之。
神仙顶门无发
卞山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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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敬斋秀才闻而慕之，书一纸条贴壶盖上问可见否并请许见日期，心惴惴，恐不准也。次月往探，壶上批纸尾云：“仲春初七日，可来相见。”孙大喜，临期，与其子偕往，见一元年仅四十许，而其子则已老矣。孙问：“修道从何动手？”曰：“汝且静坐片时，自数其心所思惟处。”孙坐很久，一元问：“汝可起多少动机？”曰：“起过七十二念。”一元笑曰：“心无所寄，求静反动，理之常也。汝一个时候起七十二念，不成谓无恨气，能够学道。”遂教以饮水之法曰：“人生本自虚空而来，因食品过量，致身材坚重，腹中秽虫丛起，易生痰滞。学道者先清其口，再清其肠。饿死诸虫以洗濯之，水为天赋第一真气。六合斥地时，未有五行先有水，故饮水为修仙要诀。但都会水浑，有累灵府，必取山中至清之水，缓缓而吞，使喉中喀喀有响，然后甘味才出。一勺水，可度一日夜。如是一百二十年，身渐轻清，并水可辟，便佩服御风而行矣。”孙问一元：“何师？”曰：“余三十年前去太山烧香，遇一少年，貌其灵俊，能预知阴晴，因与一起同行。少年背负一锦匣，每至下店，必向匣絮语片时，然后安寝。心大惊奇，凿壁窥之：见少年放匣几上，整冠再拜，一白叟从匣中笑坐而起，双眸炯炯，白须飘然。两人相与私语，听不成解，但闻‘有窃盗者、有盗窃者’八字罢了。夜半夜，少年请曰：‘先生可安寝乎？’白叟颔之，遂将白叟折叠如纸绢人普通，装入匣中矣。次日，少年知余窥见，故告我来源，许我为弟子而传以道也。”孙抱一元试之，连所坐椅，仅三十斤。孙以两女未嫁故，乞假而归，假满再往。
忽一日，其女登床自批其颊，历数其平生之恶，且云：“姑使我不与郎见，亦是姻缘数尽，然尔辈用心何太酷耶？”如是数日。为设醮，亦不该。姜与其妻婉求之，乃曰：“翁待吾厚，姑亦老悖，此是香虹之过，我不饶他。”香虹在侧忽瞪目大喊，两手架空而行，如有人提之者，坠下则已毙矣。其女仍然无恙。此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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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升殿先吞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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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见之于震泽张明府署中，具道如此。是戊申仲春初旬日也。、
到任三月，忽一日晨起召诸亲朋而告曰：“吾今而知小善之不敷为也。昨晚吾表弟李某死，生魂解到，判官将其平生作官恶迹，请寄天国核定拟罪，再详解东岳。余心恻然，将狱牌安设几上，再三目李。李自诉平生不食牛肉，作官时禁私宰尤严，似能够此功德抵销他罪。余未出声，判官驳云：此之谓“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也。子不食牛肉，何故独食人肉？’李云：‘某并未食人肉。’判官曰：‘民脂民膏，即人肉也。汝作赃官，食千万人之膏血，而不食一牛之肉，细想小善可抵得大罪否？’李不能答。余知李素诵《大悲咒》，为阴司所最重，因手书‘大悲咒’三字在掌上以示之。李竟茫然，不能诵一字。余为代诵数句，合座判官胥役一齐跪听，西方鲜明似有红云飞至者。但是铁丸已涌起于胸中，左冲右撞，肠痛欲裂矣。余不得已急取狱牌加朱，放李狱中，肠内铁丸始定，方理别案而归。”
雍正间，有海船飘至台湾之彰化界。船止二十余人，赀货颇多，因家焉。逾年，有朋友之子广东人投词于官，据云：某等泛海开船，后遇飓风，丢失海道，逆流而东。行数日夜，舟得泊岸，回视水如山立，舟不成行，因遂登岸，地上破船、坏板、白骨不成胜计，自分必死矣。不逾年，舟中人渐次病死，某等亦粮尽。余豆数斛，植之，竟得生豆，赖以充腹。一日者，有毛人长数丈，自东方徐步来，指海水而笑。某等向彼号呼叩首。长人以手指海，若挥之速去者。某等始不解，既而有悟，急驾帆试之。长人张口吹气，蓬蓬然东风高文，日夜不息，因瞥见鹿仔港口，遂收泊焉。彰化县官案验得实，移咨广省，以统统资物按二十余家均分之，遂定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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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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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其家作盂兰之会，家人俱在外礼佛设醮，秀才独伴妻棺看书。忽阴风一阵，有缢死鬼披发流血拖绳而至，直犯秀才。秀才惶急，拍棺呼曰：“mm救我！”其妻竟勃然掀棺而起，骂曰：“恶鬼，敢无礼犯我郎君耶！”挥臂打鬼，鬼踉跄逃出。妻谓秀才：“汝痴矣，佳耦钟情一至因而耶！缘汝福薄，故恶鬼勇于相犯，益同我归去投人身，再作偕老计耶？”秀才唯唯，妻仍入棺卧矣。秀才呼家人视之，棺钉数重皆断，妻之裙犹夹半幅于棺缝中也。不逾年，秀才亦卒。
杭州闵玉苍先生，平生清正，任刑部郎中时，每夜代理阳间阎王之职。至二更时，有仪从轿马相迎。其殿有五，先生以是莅，第五殿也。每升殿，判官先进铁弹一丸，状如雀卵，重两许，教吞入腹中，然后理事，曰：“此上帝所铸，虑阎罗王阳官署事有所瞻徇，故命吞铁丸以镇其心，此数千年常例也。”前后按例吞丸。审案毕，便吐出之。三涤三视，交与判官收管。所办事晨起辄忘；即记得者，亦不肯向人说，但劝人勿食牛肉，多诵《大悲咒》罢了。
折叠仙
诸亲朋因问：“到底牛肉可食乎？”先生曰：“在可食不成食之间。”人问故，曰：“此事与敬惜字纸不异，圣所未戒，然不过推许农重文之心，充类至义之尽，故禁食之者，慈也。然‘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语久被老子说破。试想春蚕作丝，衣被天子，乃至于庶人。其功比牛更大，其性命比牛更多，而何故烹之煮之，抽其腹肠而炙食之，竟无一报酬之鸣冤立禁者，何耶？盖六合之性报酬贵，朱紫贱畜，理所当然，故食牛肉者，达也。”
桐城左秀才某，与其妻张氏伉俪甚笃。张病卒，左不忍相离，整天伴棺而寝。
吴江姜某，一子一女，其子娶新妇刘氏。刘性柔婉，不能操纵。有婢香虹者，素诡谲，因与其女日夜媒蘖其短，刘恨不能伸。来时嫁资颇丰，为其姑逼索且尽。未期年，抱病床褥。姑谓其痨也，不准其子与见。刘烦闷死。
香虹
乾隆乙巳，湖州大旱，西门外下塘地陷数丈，民居屋脊与地相平，屋中人破瓦而出，什物一无破坏。河中忽亘起土埂，升出白光一道，望龙溪而去，怪风随之。溪中渔舟数十，俱为白光所迷。俄顷风定，舟俱聚一处，而白光亦不见矣。时有方白叟者，年九十馀，自云少年时见渔舟捕得白鳝一条，重五六斤，不敢匿，献之乌程令某。适令前一夕梦见一白衣女子来告云：“某苕下水神也，为陈皇后守宫门，明日有厄求救。”次日见鳝而悟，仍命放入河中。今土中白光，得毋即此物欤！考西门外与迎禧门相连，南朝陈武帝以后为其父母营葬于卞山，起民夫开隧道而出，葬后仍行封闭。但是地之陷亦有由矣。
杭州周起昆作龙泉县学教谕，每夜，明伦堂上鼓无端自鸣。遣人伺之，见一人长丈馀，以手伐鼓。门斗俞龙素有胆，暗张弓射之，长人疾走而去。次夜寂然。后两月，学门外起大风，拔巨柳一株。周命锯之为薪，中有箭横贯树腹，方知伐鼓者此怪也。龙泉素无科目，是年中一陈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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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逐鬼
海中毛人张口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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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人云：此名海阐，乃东海之极下处，船无回理，唯一百二十年方有东风愚笨可上。此二十余人刚好值之，亦奇矣。第不知毛而父老又为何神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