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七 心有涟漪
“不错！恰是金陵！也只要金陵！”
老爷子赞成地看着瘦子，点头再三。
瞧天气尚早，许鼎便直趋潘故里。
接过金牌，许鼎只觉手中牌子如重万钧，又一时热血沸腾。
又思考了一阵，老爷子才悠悠道。
瘦子想也不想，直接相邀道。
“此次西南之行到底如何样？你好好给我说说！”
回到街上，已是华灯盏盏、霓虹烂漫。
说着，老爷子又悄悄抚过手上玉玦，神情孤冷难言。
闻此，老爷子也不再多言。只把这份恩典服膺心底，将来总要设法酬谢。
近半分钟后，电话接通，劈面倒是悄悄无声。
“…恩…既然那翼王妃说金牌是宝藏真正地点的凭据，牌子上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兽就该暗指着藏宝之地。而‘面水背景宝藏其间’一句，则应是详细位置的指引。”
半猜测半报告着，老爷子也是感慨连连。
此前他思考很久，始终不解四象谜题，就是因为思路偏差、一向自发不自发地绕开承平天国去思虑。但谁又能想到，石达开透明从天国内部离开出走、独战西南，但他留下的宝藏却还是奥妙藏于‘天京’。可谓匪夷所思。
“诺，这便是找着的。”
“谈不上谢。是您郭家与此玉缘分不断，才得千里返来。”
“老爷子，且节哀，身材要紧！”
瘦子撇撇嘴，轻叹口气，就把一起西去探宝的经历细细道出。连带那黑骨峰顶所见羽仙殿和所遇翼王妻儿之事也一一讲明。最后，又拿出金牌，将于老头查验。
“老爷子，坐！先坐！”
老头天然不懂。
一见许鼎现身，郭老头立即又惊又喜。却转眼杜口不言，只收了东西、拉起瘦子就往外走。
“喂，我查到宝藏在金陵。你，要去吗？”
直过了好一会儿，郭老头才垂垂收住悲声，但仍轻唤着“我儿…我儿…”不断。显是睹物思人，心伤亡子。
“那依您老看，石翼王的宝藏到底存于那边？”
“呵呵，不了。”但老头只是摇摇手：“我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苟延世上罢了。若你真能找到宝藏，到时过来和我说说聊聊，便已心对劲足了。”
“后生，你要晓得，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乃中原四大圣兽，又称四象。自古镇-压四方，稳定神州。此中，青龙在东属木、白虎在西主金、朱雀在南秉火、玄武在北镇水。再加上中心之厚土，可谓四象四方、五行流转、生生无穷。是以向来易数、玄学、风水、星宿等学派都对之推许备至、礼敬若神。”手指抚金牌上的四组雕镂，郭老头慢声道：“如果要以四象隐喻一地点，依我看，就应是一处‘四象俱全’地点。而翻遍中原版图，最能与此符合的，便只要…”
上年事的人最忌大悲大喜，许鼎赶快劝了在藤椅上坐下，又伸掌为之理背顺气不竭。
“没想到这世上另有这很多古怪怪事。比之山魈和活死人，石达开的遗孤竟可存世至今，而鲁班建起的羽仙殿乃至能飞天远走，更是不成思议哪！”
“有找着的，也有没找着的。”
感慨了一阵，老头拿起金牌，细细检察。
俄尔，郭老头显入迷志困乏、应是悲喜交集后的精力不支。许鼎便辞了出来，与老爷子告别。
“玉玦！？”
又半晌，郭老头终究稳住情感、用帕子抹干泪水，一把抓住许鼎的手，重重点头伸谢。
“小许，真是多谢你了！”
收起玉玦、换过表情，郭老头也拉了许鼎坐下，猎奇问道。
“金陵！？”
瘦子点点头、又摇点头，模样古怪。
眼望车水马龙、耳听人声鼎沸，瘦子心中却只要一池深水，起着悄悄波纹。
并不思疑许鼎扯谎话，老爷子也是感喟连连，仿佛恨不得能亲目睹到这统统。
“没想到是在‘天京’，当年的‘天国’之都！”
直过了好一会儿，瘦子担忧老头冲动过分出事、就要上前搀扶，老爷子才颤微微伸手接过玉玦、捧在手心，一时涕泪长流。
一起无话，老爷子也真能忍，直回到自家四合院中、闭上门，才吃紧开口：“去过西南返来了？如何样，找着东西了？”
“甚么意义？”
不再逗趣，许鼎取出“西郭”青玉，递将畴昔。
“一言难尽哪！”
……
见到失落的家传宝玉再现面前，老爷子一下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话说曾文正公当年攻破金陵、灭了承平天国，却宣称未找到‘圣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带东西两宫、朝野高低都是群情纷繁。世人多质疑曾国藩、曾国荃兄弟私吞天国国库、中饱私囊。不过现在想来，能够真是怨了他们。而所谓翼王宝藏，实则就是天国圣库。当年石达开告诉降清必死，便留下线索给亲信先人，但愿他们有朝一日重回天京、取出圣库、以之‘再造承平’。只可惜世事流转、窜改万端，轰轰烈烈的承平天国终成了风中浮土、不成再见。只留下些许故事供先人谈笑罢了。”
“老爷子，有兴趣一道上手吗？”
瘦子摆摆手，并不居功。
从帝都火车站出来，外头已是秋霜肃杀一片，凉意深沉。
因是周一下午，园里旅客相对偏少，倒显出几分可贵的平静。还是是老处所练摊歇晌，瘦子转过几个弯就寻着了老爷子。
“这么讲，百年畴昔，圣库宝藏还是藏匿金陵城中、不见世人…”
瘦子边听边点头，诘问道。
老来丧子、天下至哀，许鼎也只能劝着。
在路旁立足半晌，许鼎忽拿脱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几近脱口而出，许鼎抢在老头前，已吐出二字。
许鼎还是感慨。
在康定玩耍两日，又跑蓉城吃了一礼拜老火锅和回锅肉，许鼎才搭上北返的列车、晃闲逛悠回了都城。
“应当错不了。”郭老头也终究有了丝笑容，看着瘦子，一点头：“但至于详细在哪儿，还要靠你再去寻觅。”
“至于这金牌…的确是百年之物。包浆完整醇厚，绝非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