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亏欠
出入青石胡同的人说多未几，说少，就他们所知的也有七八人，一时之间，想要鉴定身份并不轻易。
松烟绝望极了，拿着簪子回顺天府。
谢筝和陆毓衍又问了几位教坊司里的乐伶，也去看过程芷珊和宋玉澜的屋子。
劈面遇见古阮，松烟忙道：“古捕快又要出去？”
陆毓衍不置可否。
谢筝下认识想抽返来，无法心虚又惭愧，松烟和竹雾也不在屋里，也就没有抽。
杨府尹急得团团转，这般下去，只能登门去探老伯爷的口风了。
远远的，陆毓衍瞧见一人从府衙里出来，坐上肩舆，仓促分开了。
陆毓衍看了眼，问道：“大人，是李元保来过了？”
李元池越想越惊骇，李元保劝他来衙门里说明白，他却不肯，李元保憋不住，单独来了。
东西是他家卖出去的，可做多了世家权贵买卖，到底卖给了谁，掌柜的都说不清。
松烟连连点头：“马捕头这会儿才吃午餐？”
话语间，俄然起了暴风，天气突然暗了下来，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这场雨来得俄然，却一向落到了掌灯时分，才垂垂转小。
且不说她之前为何不对陆毓衍坦白，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自个儿过分了些。
来人半步不断，冲到守门的小吏跟前，喘着气，道：“出事了！不好了！古阮出错摔下山了！”
两人到了杨府尹的书房，桌子上摆着用过的茶盏，还没来得及撤下。
他不由顿了脚步。
这么一想，谢筝的心重重一沉。
欢乐案子多了这么个干证，又心惊胆颤的，毕竟那是安瑞伯府。
俄然听闻她死讯，李元池非常感慨万千，再传闻人是从河里漂下来的，不由就生出了个动机。
陆毓衍说了从教坊司探听来的事情，也说了将军坊里的颠末。
陆毓衍摩挲着谢筝的手，道：“若小伯爷说的都是真相，那与程芷珊干系密切的会是谁？”
如果早些报了，许是就没有背面这案子了！
越想，谢筝便越心虚，像是亏欠了陆毓衍似的，恰好已经欠下了，想还归去都不晓得如何去还了。
李元保带来的动静让杨府尹又惊又喜。
杨府尹讶异，一拍脑袋道：“在门口遇见了？他刚来过，与我说了一桩事。”
陆毓衍沉声道：“李元保，李大学士的三子。”
宋玉澜唱戏委宛，颇受李元池中意。
杨府尹来回踱步，拍着桌子道：“持续查他，总会有马脚暴露来了。”
谢筝不由惊奇，汪如海提起过，李大学士的庶宗子李元池出入青石胡同，李元保作为弟弟，他来衙门是做甚么？
安瑞伯府的庄子就在上游，而李元池曾见过宋玉澜与小伯爷争论。
莫不是因为程芷珊对他视若无睹，小伯爷才会扭曲到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烧情疤这类体例，来获得所谓的虔诚？
古阮笑了起来：“想起一些事儿，我再去查查。”
宋玉澜的妆匣里只几根簪子、几只耳坠镯子，东西不差，但和程芷珊的一比，就全然落了下风。
直觉奉告他，小伯爷并不是害死宋玉澜的凶手，可也仅仅只是感受，并没有实证。
“到底争了些甚么，李元池没听清楚，只瞧见小伯爷气得够呛，”杨府尹摸了摸胡子，道，“贤侄，我也难堪啊。”
陆毓衍和谢筝刚走出顺天府，远远的，一人穿戴蓑衣冲了过来，几乎和松烟撞上。
本日一早，李元保发明李元池的状况不太对劲，细细问了以后，才晓得李元池是因为宋玉澜的死而揪心。
话是这般说，可衙门里接连查了四五日，还是没有旁的停顿。
金饰并非外务府之物，是京中出了名的金银楼的技术，松烟和竹雾拿着东西走遍了各处，只一根簪子有掌柜的认下了。
程芷珊的金饰皆是上品，也难怪中秋时，宋玉澜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前回秦骏和林驸马挨了骂，李元池天然也诚恳了，也承诺了李元保今后用心读书，不再想着攀附林驸马。
“哪能呐，”马福挥了挥剩下的小半个胡饼，“中午吃的那些抗不到现在，跑了一个多时候，可饿死我了。”
陆毓衍握住了谢筝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一圈，轻柔的，握起来很舒畅，叫他舍不得放开。
谢筝一怔，问道：“那人是谁？”
只凭宋玉澜是在安瑞伯府的庄子不远处被抛下水这一点，小伯爷就足以被思疑。
程芷珊劈面让小伯爷难堪尴尬，不管是谁，内心都会不舒坦。
“以你之见，小伯爷是那种丧芥蒂狂的人吗？”谢筝尽量忽视在她手上按来按去的那只手，抬眸问道。
他是万分不肯意面对那只老狐狸的。
马福蹲在角落里咬胡饼，一面嚼一面道：“我们古兄弟也是个怪人，我们找山上，他却往山下找，我问他要不要多几小我手，他还不肯，说不担搁兄弟们做事，哎，我们查案子，山上山下都一样做事，如何就担搁呢。”
杨府尹听得吹胡子瞪眼，竟然在宋玉澜之前，已经死过一个潘女人了，教坊司竟然瞒着没报上来，真真是瞎惹事！
城外庄子亦是统统如常。
依李元保的说法，他晓得庶兄出入青石胡同，之前就劝过几句，恰好李元池没听出来，他也只好作罢。
镇江之事传回都城，陆毓衍蒙受流言流言，但他从未信赖过，他给了谢筝信赖。
白白糟蹋别人情意。
他提到宋玉澜的时候，小伯爷的反应还算普通，直到闻声程芷珊的名字时，才变得冲动很多。
小伯爷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点了卯就钻进了将军坊，凭着他的大将军大杀四方，乃至扬言，等黑羽大将军披挂上阵，定要所向披靡，热烈得将军坊外头都开起了赌局，猜想黑羽大将军的首战可否得胜。
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子话，陆毓衍这才放开了谢筝的手，两人一道往顺天府去。
少不得再多做些查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