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作假
陆毓衍沉声道:“古阮该当是查案时打草惊蛇,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马捕头,你说他那几日一向在山下查?”
就算只付五百两,他一年也就白忙乎了。
而钱福保拿来的那张银票,地字第七十七号,号主是个江南丝绸贩子,叫何金。
杨府尹被钱福保哭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拍了拍惊堂木,道:“行了,说说给你银子的是哪家混账!”
杨府尹骂道:“不熟谙?不熟谙你还帮他做事?”
他那五百两还没花痛快,过后能收的五百两也打了水漂,钱福保越想越不是滋味,哇哇大哭着。
陆毓衍一手做拳,悄悄咳了一声,他不在京里,那就是去了镇江了。
没错,他们捕快属于贱民,操了这行当,活生生就低人一等,三代以内即便出了个能读书的,也不能插手科举。
左手进右手出,钱福保拿到手的银票出自何金的票号,可何金的那一张到底是从何而来,也就只要裕成庄本身晓得了。
谢筝一怔,问道:“马捕头晓得那做丝绸买卖的何金?”
让人搬了账册来,抽出一本,掌柜的一页页翻,把账面翻了出来。
当日下午,是钱庄来往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时候就能写满一本。
谢筝端着茶盏,高低打量那掌柜。
“在想裕成庄掌柜的态度,”柳眉微蹙,谢筝细细回想,“他当时一页页翻时,我看得很清楚,是三天前午初开端的,到钱福保那边,翻了大半,当时候还不到未时。
那一本册子上,有金额更大的,也有两张正巧五百两的,掌柜的眼睛眨都没眨,直接翻畴昔了,要不是谢筝看东西又快又清楚,只怕也会忽视。
马福会心了。
钱福保的哭声乍但是止,半晌摇了点头:“我又不熟谙他。”
“何金那点丝绸买卖,一年能赚多少银子?”陆毓衍问马福。
“晓得,”马福哼了一声,“以次充好的奸商!客岁被人砸了铺子,哥几个上门去查过,他本就不是个诚恳的,我们也没让他占便宜。当时押他返来的恰是老古,莫不是因为这个……”
马福点了点头:“对,我们就查了山上林子,盯着安瑞伯的庄子,老古就往山下去,我听他提过,他查了邻近几个村庄了。”
转存的安字第一百四十九号,号主是钱福保,全换了五十两一张的银票,钱福保不肯说,大略是怕这些银子被衙门收缴了。
定然是真凶晓得何金与古阮的冲突,这才嫁祸给他。
傻成如许的贩子是不存在的。
松烟苦着一张脸,讪嘲笑了笑:“爷,前两年京里有传过,裕成庄背靠长安公主府,虽说没有坐实,但空穴不来风,大略是公主的。”
杨府尹哼笑一声,见陆毓衍朝他拱手,便点头算作应下。
“我认得银票啊,真真的银票,”钱福保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了,我问人家是谁,人家也不奉告我啊。”
马福想了想,道:“他买卖不算大,又是两地跑,一年能有个几百两就算不错了。”
陆毓衍从堂上退了出来,颠末谢筝身边时,低声道:“我们去裕成庄。”
“他让我们看到的票号,应当是真的,”谢筝想了想,又道,“但作为钱庄的管事,多经几道手,也是轻而易举的。”
陆毓衍缓缓道:“买卖很多,五百两的买卖却不必然多,贵号做事细心,这几日经手的五百两的票面,还能查不出来吗?何况,五百两纹银,取钱的也没拿板车来拉,定然是转存在你们庄子里了,”
“长安公主?”谢筝沉吟,“莫非是驸马爷?”
陆毓衍抿唇,见谢筝一脸凝重,便问道:“在想甚么?”
谢筝捏着指尖,低声道:“那日,和古捕快在林子里时,他说过一句,如果不是庄子里的人,谁还山上山下抬着宋玉澜走一遭……莫非,他终究以为宋玉澜是从山下被抬上来,用心从庄子四周扔下水的,是以他一向在山下找寻?”
杨府尹被气笑了,连道了三声“好”,又道:“哪家钱庄的银票?票号多少?”
可见到钱福保翻来覆去就是他那点儿银子,全然没想起被害死的古阮,还是叫他们齿寒。
马福过来扣问状况,一听何金的名字,他全部眉头都皱了起来:“竟然是阿谁混账东西!前回真是便宜他了!”
钱福保越说越悲伤,仿佛那一顿板子不是挨在屁股上,而是打在了心头上。
陆毓衍唤了松烟来,叮咛道:“细心去查查,那裕成庄是谁的买卖。”
“我们总号经手的买卖很多,公子这么问,我也答不上来。”掌柜的搓动手,陪笑道。
裕成庄是京中驰名的钱庄,在其他州府也有分号,换钱便利,颇受各家商贾信赖。
“一千两,那是一千两啊!”他呜呜哭了起来,“我们家那破铺子,几年也赚不了一千两,你们说说,我能不心动吗?这如果换作元宝给我,能直接压死我!”
掌柜的一脸难堪,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转了两圈,道:“做一行有一行的端方,按说我们不能把客人的身份随便流露,但既然是衙门里问话,就……”
马福和几个捕快的确气坏了。
“裕成庄,”钱福保脱口道,末端顿了顿,支吾起来,“票号我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马福一拍大腿,本身想转了。
马福倒吸了一口气:“阿黛女人的意义是,裕成庄在银票上动了手脚?”
总号就在东街上,见是衙门里要问话,掌柜的把人请到了里间。
如此大的买卖数量,他能一下子就抽出那一册,掌柜的很清楚,我们要找的那一笔在哪本册子上。”
见陆毓衍一副不测神采,松烟瞥了谢筝一眼,补了一句:“您当时候不在京中,这才没传闻。”
陆毓衍和谢筝出了裕成庄,就让竹雾去探听那何金,待回到顺天府里,钱福保已经被押回大牢里去了。
就何金那点买卖,就他跟衙门那点干系,他如何会舍得取出一千两去暗害古阮?
马福拥戴道:“的确有这么一桩传闻,我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