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道理相通
平话匠倒是拿起一把折扇,又作了个英姿飒爽女中豪杰模样:“有个名曰‘海棠’的娘子,倒是这时候出来发言,她冲一众姐妹先是施礼,这才说话:众姊妹本日得活,全赖唐朝仙长除了野猪精黑熊怪,保了我等姐妹性命,现在仙长误入花丛,我等岂能不救?方才mm说的也是正理,如果有姐妹和仙长行了那事,多数受不起仙长无上阳元,怕是盏茶工夫,就要脱力而亡。依我之见,如果一个不可,便再来一个,百花圃中姐妹浩繁,难不成还抵不过么?”
黑脸老夫点点头,然后拂须道,“提及来,你们不在京中的却不晓得一事。张操之虽未传闻于军务有如何本领,不过他那几个‘兄弟’,你们都是传闻过的。”
“说的是啊。”
“百花圃啊,这得有一百个花精吧?一百个……吔,俺连家里阿谁贼婆娘都降服不得,这一百个,怕是俺都要被榨干,死在榻上。”
“这世上哪有三千个婆娘的事理!”
“程都尉竟是张江汉兄弟?!”
筑坝的工地上,工棚里说解传奇的笨伯墨客正要润润喉,就被一帮腱子肉外露的夫役哄的从速说下一段。
世人听他说完,都是大笑,笑过了,那平话匠倒是抱着脑袋早早溜了。
“为何?为何?你这措大,喝甚茶!喝甚茶!快说,快说!”
说到此处,一群精肉夫役顿时眼睛放光,嘴里喃喃道:“这个好,这个好……”
“有道是:黄冠子斩妖除魔,百花圃误中情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哎哟!”
“怎地?另有人三千个哩。”
“三千个……这天子每天轮一个,一年也才三百来个,三千个得干上十年啊。”
“有个脸嫩换做‘莲娘’的小娘,听到海棠所言,连叫荒唐。只是这风景,却有很多百花圃中的花精动了心机,一时候,倒也有些不决。但是淳风却拖不得,再不得救治,定要疯魔而亡。”
“魏公,这张江汉当真不普通,只这水部司的差事,做起来便和行军兵戈普通,当真是进退有据令行制止。”
“哈哈哈哈……”
放下陶制茶碗,头戴狗皮圆帽的平话匠便又拿起一块手帕,做了个小女儿姿势,持续道:“本来这小娘,久住百花圃,何曾见地过男人?昆仑山久无火食,多是妖魔精怪,纵使有个男丁,也多是形貌丑恶,不通礼法。淳风自东土大唐而来,又受太昊天子法旨,自有天授气度,地传精力。只这模样,便让百花圃中的小娘动了凡心,怀了春意。”
荆楚这里修梯田的妙手,都练出了这等本领。只凭这垒砌梯田推拉独轮车的本领,就不怕找不到活干,寻不到食吃。
“有三千个婆娘,你还干甚事?”
“是么,不然如何是他做天子?”
“哎哎哎,这就说,这就说,我就是吃口茶,吃口茶嘛……”
监工从速回过神来,出来禁止了群情汹汹的夫役们,然后吼道,“你们这些夯货,本日把麦先生轰走,明日还听个甚么?一天半日的,就恁般性急?”
有个獠寨出身的精瘦男人叫道:“这大人说的,都要一人连御上百美娇娘,还不急?难不成等下回,黄冠子都有了一百个儿郎,才算不急?”
“程处弼麾下安菩,有一神骏,乃是‘金山追风’马王,也是当年张操之给安菩的机遇。”
“说的也是……”
“一千个——”
“啊!可……可……这……这……荒唐!荒唐!荒唐……”
“如何没有!天子老儿不就是后宫三千?你去江夏打问,论谁都这般说话。”
“呸!又让那措大跑脱了!”
“扶桑王万岁,东海单道真,登莱杜构,且末程处弼……”
夫役们编排的欢愉,却又喊着号子,受着冷冷的北风,在寒春季熟行提肩扛,把土石木料运送到位。
平话匠捂着脑袋,惨叫一声,竟是被一块土坷垃砸中了脑袋,一干夫役顿时吵嚷叫骂:“你这酸墨客,回回这般,到此性命关天的要紧处,你偏来捏个扣儿!”
“噢?还请魏公解惑。”
啪!
从山坡上远了望下,只瞥见旗号招展,步队如蚁,黑黑的人头在那边挪动着,却又有条不紊,在本身的片区中挥洒汗水。
因为有了肉食和低价粗盐,劳工固然瘦,但却健壮,推着独轮车,常常都能三石四石的走,不说健步如飞,却也如履高山。哪怕是一尺宽的田埂,只要田埂踩的硬实,夫役也能稳稳地走畴昔。
啪!
听到这里,一众工人更是双目圆瞪,双手成拳,只感觉这是最最要紧的当口。慢说是他们,便是前来催着上工的监工,蓦地听到这关头要紧处,也是捶胸顿足:“这如何是好?岂不是死定了?”
“唉……你说这李道长,真有这般雄浑?”
说到这里,黑脸老夫喟然一叹,“你们说,这世上之事,莫非多有事理相通之处?”
“……淳风本有玄功,又有一柄天子斩龙剑,放在平常,那里怕甚山野精怪。可淳风那里晓得,这百花圃中有一花,名曰‘情劫曼陀罗’,女子闻那花香,倒也无事,反而大有好处,能保五十年容颜,能延一百年芳华。倘是男人,便成了祸事,只顷刻间,定是意乱情迷,非人道乐事不能解其窜改。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方是正理。何如淳风身负玄功,平常女子,若受其玄功力道,只怕当时就死。而淳风若不解了‘情劫曼陀罗’,也定是失了赋性,疯魔而亡。”
“做天子的就是有三千个婆娘,然后就不做事了?”
“前回讲到,淳风驾云至昆仑山百花圃,远远行了个礼,便使了个法,名曰‘熊虎齐啸’,顿时声若熊吼虎啸,任你百里千里,也是听的真逼真切。且说淳风施法,只盏茶的工夫,便见百花圃中来个及笄小娘,身材如柳,音脆如莺。见了淳风,顿时粉面尤胜桃花。你道为何?”
“莫打!莫打!使不得!使不得!”
工程现场的批示部,这几日经常有操着淮南口音的外来官在那边做窝。不过他们多是围着一个黑脸老夫说事,那老夫这几日都在看鄂州的工地,时而赞叹时而皱眉。
“你又未曾有那玄功,若我有这等本领,莫说一百个,便是一千个,也睡得下去。”
清淤的底泥都是上好肥料,固然肥力对稻麦有些过甚,可对豆类倒是无妨,还能种一茬羊草或者苜蓿,如果夺目的,还能补一轮桑苗,这风景,也恰是吃肥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