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破阵之法
四象阵法运转之初,秦松越抱元守一,回剑于身前,护住周身关键之处,淡然的看着在面前一一闪过的四张面孔,待到厥后,或许是看的厌了,亦或是站的倦了,他身子摇摆向下沉去,仿佛就要坐下。赵光祯不由暗喜,手中重剑一摆便要杀将出去,但耳边俄然“嘭”的一声闷响,令他如梦初醒,赶紧踏定脚下方位,抬眼处,芈志延目光峻厉面沉似水满是禁止之意。如此这般,四剑脚下不断,硬是将秦松越围了个水泼不进无缝插针。
“大师言重了,此等小事又何足挂齿!风某的雕虫小技,还是难逃大师法眼呀!”风不枉呵呵一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那杯盖却不翼而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风不枉一边对着阵法赞叹,一边替这四剑可惜,大要看来四剑共同无间,但常常两人的进退衔接总会呈现不易发觉的迟滞。从赵光祯冒莽撞失的第一招起,四剑掌门便已经落入下风,只是靠着阵法诧异才竭力支撑。四象阵法本应是从独孤媚策动,历经芈志延,赵光祯,终究赢仲野,其间长剑短剑,重剑软剑,层次清楚,互为弥补。赵光祯这一乱,便像是练气时倒行逆施,学剑时本末倒置,若要悠长无异于痴人说梦。公然,四象阵法不过运转了三个循环,直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短剑从圈中飞出,直向着人丛当中激射而去,草泽当中虽有妙手,却也难防如此变故,眼看便有人血溅当场,俄然铛的一声响那剑竟然剑尖朝下垂直插入土中,没至剑柄。绝处逢生那人始料未及,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又转了几圈,赵光祯实在没法忍耐,又刚好来在秦松越背后,自发天赐良机,顾不得耳边叮叮嘭嘭的警示,他双手紧握剑柄,剑尖自下而上划出个半圆,剑身竖起向着秦松越的后背直拍下去。独孤媚见状,不由大惊失容,心中暗骂赵光祯莽撞,手中双剑一抹,收回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此声如同打击的信号,赢、芈、独孤三人闻之而动,分进合击,招招不断,竟然与处在中间的秦松越战了个旗鼓相称。
赢、赵、芈、独孤四人鹄立当场呆呆入迷,仿佛尚未接管面前的究竟。秦松越的剑,仍然插在土里,四剑掌门的剑,却都收在他一人的手中,当然,除了独孤媚那把先前便已脱手的短剑。四象阵中,芈志延、独孤媚二人分掌阴阳两极,一极受损则双极无存,秦松越在摸索之时就已深谙其理,厥后反攻为守,耗了些许工夫,不过是耐着性子探下四象阵法的深浅罢了。一览无余以后,秦松越见这阵法再无新意,掐准步法方位,聚五成内力在独孤媚递向本身的短剑上一弹,便有了之前风不枉救险的那一刻。
四象阵法在戍守时接连受挫,缺点已经在短时内透露无遗,再守下去如同坐以待毙,因而四剑掌门马上化守为攻,以期在秦松越防备之时合力反制,方能够克敌制胜。此时四位掌门身形联动已经融成一片,就等秦松越再次脱手,四剑掌门便能够绵绵而上,无有停止,将阵法的能力完整开释,直至秦松越束手就擒。此等挑选并非不当,但四象阵法本讲究“后发制人”,这一点风不枉能够看清,想必秦松越也不会忽视。
现在的风不枉坐在凉棚之下舒畅非常,本来心中忧愁便如头顶灼人的日光被完整掩蔽在凉棚以外。他斜眼看了看身边诸位同道,多数人显是被阵法迷住了眼睛,脸上尽是羡妒之色,不由哑然发笑。
时候缓缓流逝,四象阵法好像一副逐步沉重的桎梏套在四人身上。刚才芈志延与独孤媚对战已久,内力耗损很多,此时尽力以赴之下,他的额头鬓角已经排泄汗珠,再撑得一时三刻非到强弩之末不成。【零↑九△小↓說△網】赵光祯却恰好相反,之前落败的不忿好不轻易找到秦松越这个出口却一时不得宣泄,心下烦躁起来。他见秦松越更加疏忽四人,竟然微闭双目有如入定普通,更是肝火中烧,只恨的牙根发痒,他多次将扣问的目光投向余下三人,却没有一次获得默许的回应。
“善哉善哉,风掌门慈悲为怀仗义脱手,老衲佩服!”义玄大师向风不枉投去赞成的目光。
如果一方气力占优且尽力相搏,自能够寓守于攻,守势凌厉之下,对方忙于自守,得空反击,己方缺点便能够在短时内不必顾忌,所谓不守而守,同理,前提稳定下如果一方以静制动,守而不攻,反倒是能够将看似被动的戍守化为无形守势,时候一久,敌手亦会自乱阵脚,有力反击。动静循环,攻守转换,大至两军对垒,小到两人斗争,相生相克之理,概莫能外。当然,统统的统统,都建立在两个字的根本之上,那就是——气力。而这统统,秦松越已经完整具有。
现在的演武场中,统统都结束了。
固然独孤媚反应极快,双手剑法一去,立马化为掌带匕首的使法,但斯须间的空地,对于秦松越已经充足。一招到手,风不枉发挥开白手入白刃的工夫,人影闲逛如同鬼怪普通,先是芈志耽误剑被缴,双极形同虚设,余下三人各自为战,又怎会是秦松越的敌手!半晌以后,四剑掌门赖以成名的四种兵刃,一齐“交”在了秦松越手中。
“大师提点的是,风某领教!”风不枉心中嘲笑这老衲人的陈腐,脸上倒是一脸虔诚,仿佛非常受用。略作对付以后,他又将目光转入场中。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风掌门又怎可称为小事!”义玄大师双手合十,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松越冷哼一声,更加随心所欲起来,他将长剑顺手插入土中,又将腰间剑鞘解下丢在地上,无拘无束的坐了下来。这下四剑掌门犯了难,常日里千思万虑,也没有推测被困之人不抵当也不投降,本来流利无阻的四象阵法,本日俄然到处受制,仿佛布阵的并不是身形飞转的四剑掌门,倒是此中安坐的秦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