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客来访

禾川停下脚步,笑容如旧:“公子遭受大难,慧心不失,夜闯王府,进退自如,或为修士,却又出世出世而随性不羁,来日必将培养不凡,又何必妄自陋劣呢!”

后院,凑齐了一套残破的桌凳,上面摆放着玉壶茶盏,另有滚烫热水冲泡的香茗在透着淡淡暗香。附宝儿与蛟老坐在桌前,享用着接待。而祁散人,则是在角落里支起锅灶,坐在地上守着灶火,仿佛一个伙夫的架式,却又敲打动手中的一截枯枝而念念有词。从他黑沉的神采看来,清楚是在谩骂着某小我,或是某个小子。

无咎自认胸无弘愿,连连点头。

他像是没法挽留,空张动手,怔怔盯着那片破布在风中翱翔,两眼中痴痴傻傻。恍忽当中,有歌谣在耳畔反响:“风萧萧、雨潇潇……没娘的孩子、没人娇……”

无咎才想回嘴,又听:“先生身为男儿,岂能任凭家人抱屈而门楣受辱,何不举剑抖擞,以热血铸就战旗,以彪炳军功重振祖辈的光荣!到当时候,莫说你要报仇,即便分土裂疆而成绩贵爵威名又有何难!更何况人生可贵几次搏,先生切莫错过如此大好机遇!”

………………

无咎站在台阶上,一身亮眼的白衣与破败的门庭很不相称,却自有仆人的气度,稍稍错愕以后,便冲着祁散性命道:“且将宝儿女人请入府顶用茶……”

“不!我想走入迷洲去看一看。人生一世,如果不知六合之高远,与个画地为牢的傻儿有何别离!”

“蛟老言重了!我不过一落魄之人,又如何帮得少典殿下……慢着!”

果不其然,附宝儿接话道:“少典殿下当然雄才伟略,何如根底不稳,若与姬魃以军功篡夺王位,全无半分的掌控,故而与我有蛟部落联婚,便是要有所借助。而都城表里,兵马多数已被姬魃掌控,如有王族中人与他对抗,便可窜改颓势。先生出身王族旁支,又是将门以后,只须振臂一呼,必将事半功倍。现在恰逢夏季用兵之时,先生切莫推让!”

说客!

那老道前半句话还些事理,后半句话又在胡扯!我若能逆天改运,早便杀了姬魃而远走高飞!

“传闻海上的风景不错,惊涛碧天……”

无咎只当附宝儿说的是阿谀话,报以浅笑,转而问道:“我记得随行的另有几位,缘何不见身影?”

无咎冲着祁散人送去一个白眼,却见附宝儿走到一旁,诘问道:“先生缘何不能领兵兵戈?你是不懂兵法战策,还是不懂武功韬略……”

无咎坐在桌前,见桌上的茶盏非常精美,且茶香诱人,扬声呼喊:“老道,给我斟上一杯热茶尝尝呀……”

无咎则是单独站在门前,悠悠舒了口气,却见阿谁叫作禾川的修士仍在沉默不语,猎奇问道:“禾兄,傻儿为何至今不见返回?”

除了一辆马车,四名侍卫,以及蛟老与附宝儿以外,另有十余位壮汉,竟是宝锋与他的一帮子兄弟。而阿谁叫作禾川的修士,则冲着空无一人的门房在冷静发楞。

难怪不见阿谁傻儿返来,本来他早已弃尸道旁!

禾川点头称谢,淡淡笑道:“对我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摆脱。我本日便将分开都城,远游四方。”

无咎深觉得然,拥戴道:“各地风采不尽不异,名山名胜别有风骚,人生丰年,该当游历一番!”

祁散人愣在原地,一脸的愁闷,却还是不情不肯地兼职了管家,随即强作笑容:“蛟老弟、宝儿女人,请府顶用茶……箱子搬到前院,且谨慎……”他回身点头,禁不住仰天长叹:“想我也曾是小我物……”

无咎难堪咧嘴,冲着劈面的蛟老与附宝儿分辩道:“我府中宽裕,养不起供奉,何如少典殿下美意难却,只得拿他一个算命的老道来撑撑门面!”

她年纪不大,却秀外慧中,且颇具目光与过人的胆识,话到此处,竟是站起欠身一礼。

将军府,或是公孙府的前院,宝锋带人在清算着屋子,四下里乌烟瘴气,却又笑声不竭。

宝锋不由分辩,大手一挥,随他而来的兵汉们轰然呼应,一窝蜂涌出院子。

无咎倒是侧过身子,连连点头:“领兵兵戈?不、不、不……”

无咎忽有发觉,忙道:“两位有话,无妨明说!”

感激:o老吉o、芜虓的恭维与月票的支撑!

这个附宝儿帮着她未过门的夫婿,当起了说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禾川转过身来,分辩道:“风公子前夕被惊马撞了,待我赶去,已咽气多时,被扔在道旁的水沟里……”

附宝儿一席话说完,竟盈盈下拜。蛟老跟着起家施礼,一样的恭敬诚心。

蛟老往前两步,出声道:“鄙人与宝儿曾受先生之恩,本日特地登门拜谢!些许薄礼,不成敬意!”随他一声叮咛,四名侍卫从车上搬下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姬少典与姬魃以军功争夺王位的说法,已有耳闻。而姬少典早早的便与万里以外的部落联婚,行事之隐蔽,目光之长远,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院子的空位上,摆放着两个大箱子,内里堆满了布匹绸缎,以及黄白金银之物。

一块破布上,用炭笔划着三道人影。一对佳耦,与一个孩子。相互牵手,敦睦融融的景象……

无咎眼瞳微缩,神情微凝。

禾川倒是含笑点头:“我志不在此,要去海边。”

无咎沉默不语……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

俄然面对如此说客,竟是叫人无从回绝!

禾川苦笑了下,拱拱手道:“多有叨扰,就此别过!”

祁散人坐在灶前打着盹,随声道:“疆场对垒,存亡博弈,纵有胜负,不过乎又添几家伤悲!而你乃是逆天改运之人,岂能参与这无谓纷争!”

他记得老道只会煮食菜汤,不料人家另有烹茶的技术。

……

想不到姬少典招揽的手腕如此出人料想,他犹自难以置信:“少典的年纪比我还小,却整日想着即位称王,而我痴长了几岁,反倒是白活了!”

“兼职管家,俸禄更加!”

宾主见面,相互酬酢。

无咎惊诧。

当无咎与祁散人走出院门,门前站了一群人。

而那匹枣红马被拴在树干上,再无之前的涣散安闲,仿佛发着脾气,一个劲地打着响鼻,

无咎还想道声保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冷静打量着那道萧洒的背影,竟是叫民气头平增了几分羡妒。少顷,他低头看向手上。

禾川也不推让,回身迈开脚步。

有客来访,不止一名。

无咎心生佩服,举手表示:“相逢便是有缘,我送禾兄几步路!”

有钱有势人家,常常养有门客,或者门客。如有怪杰异士,便也尊称为供奉。

附宝儿跟着裣衽一礼。

蛟老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答道:“各有要事在身,来到都城以后便已马上回转。”他看了眼身边的附宝儿,稍作沉吟又道:“适逢用人之际,谁敢不抢先恐后。现在又有先生大力互助,何愁少典殿下大事不成!”

我即便纨绔不堪,也是正儿八经的将门以后!

无咎随声回了一句,又摆了摆手,转而看向宝锋等人,皱着眉头道:“诸位大哥丢了差事,必定为我所累。而诸位有家有小,何至于如此呢,且宅院破败,不堪入住……”而不待他将话说完,对方笑道:“不劳公子操心,我兄弟自有计算!”

附宝儿还是畴前的装束,披肩的长发上缀满了都雅的珠子。她浅浅含笑,善解人意道:“先生既然回到都城,只须稍展才略,重振祖辈的威名指日可待!”

无咎随后安抚道:“运气莫测,存亡无常。更何况对他一个傻儿来讲,一定就不是一种摆脱!”

禾川摸出一物递了过来,分辩道:“此乃风公子随身的遗物,且留公子一观!”言罢,他回身飘然远去。

而宝锋则是大着嗓门道:“我兄弟均被撤职,无处可去,前来投奔,还望公子收留!”他身后的壮汉们随声拥戴,却一个个不见懊丧,反倒面带笑容,非常兴高采烈的模样。

世人见到无咎现身,各自举手请安。

蛟老端坐笔挺,少言寡语。

一个傻儿,生冷不忌,寒暑不知,身无片瓦,居无定所,又何来遗物呢!而这位禾川倒是善始善终,非常仁义!

蛟老与附宝儿登门以后,还是如同之前口称先生,让他感到非常亲热,故而没作多想,谁料对方竟然话中有话,明显并非登门伸谢这么简朴。

忽而一阵风来,卷起破布飞向半空。

无咎没说两句,忽而发觉本身的气度眼界非常促狭不堪,难堪举手:“受教了……”

“我本日前来知会一声,便是要多谢公子的收留之情。别的,顺道看看他有无遗物留下。”

谁说傻儿没有遗物?

祁散人不为所动,哼道:“去岁寒冰两块加上三花与蜂蜜,只熬得两杯菊花蜜饮用来待客。你想尝尝?没啦!”

祁散人正拈着髯毛,饶有兴趣打量着门前的景象,闻声一怔,瞪眼道:“我乃府上供奉,并非你家知客!”

推荐小说:

斗罗之我为东狂 |  陆少蜜宠:前妻在上 |  吞天1 |  万灵大天敌 |  凤鸣 |  失落明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