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将军归营
与畴前的寒酸与粗陋分歧,此时的帐篷内不但沙土铺地,竟然还摆放着一盆炭火而烧得正旺,且四周木凳划一,另有一张丰富的木案摆在正中,笔墨纸砚与旗筒令盒等物一应俱全,上方则是烛火高悬,地点甚为敞亮且暖意洋洋。
“主将归营,总要清算一番!”
无咎与祁散人的景象尚可,宝锋四兄弟则是连人带马都披了一层风雪。而虎帐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要辕门前的那杆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都城的西门与东门相仿佛,只是在风雪中显得有些萧瑟。且四周房屋希少,远近空旷,即便天光明白,也难见人影出没。
宝锋四兄弟也算是与老道有了磨难之交,彼其直靠近随便了很多,各自举手打着号召,不忘随声阿谀几句。
只见祁散人手拈髯毛,淡然又道:“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睬财,法度使然,不成轻废!”
他在铺着兽皮的地上盘膝而坐,神采有些凝重。
那不是祁散人又是谁?
祁散人忽而收住缰绳,抬起手指:“嘘——”他摆布张望,转而瞪眼道:“关乎德行,不得妄言!本道仅是借用罢了,总不能任你骑马清闲,而本道随后步行,哼……”
无咎还是是坐在案前,带着几分猎奇的神采在悄悄等候。
人多嗓门大,且二十多个男人均为勇猛之辈,齐聚一处,杀气腾腾,使得本来暖和的帐篷内顿添几分寒意。
宝锋四兄弟昨夜一宿没睡,又接赶紧碌至今,早已怠倦,各自带着部属的队警告别拜别。
祁散人坐下的骏马,外相锃亮,鞍辔齐备,明显来高傲户人家。不管他是偷也好,借用也罢,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匹马弄出马厩、高墙,也是一种本领。由此可见,老道并非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祁散人仿佛非常不测,难以置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倒是小瞧了你!”
既然主将如此随便,帐篷内顿时喧闹起来。男人们一个个自报家门,称兄道弟,继而围着火盆烤暖,大声谈笑不已。而宝锋四兄弟却也没有健忘闲事儿,围在案前禀报着相做事件。
“诸位大哥免礼!小弟我……”
宝锋与祁散人等人随后走了出去,鞭挞着身上的雪花。他又往前几步翻开大帐绝顶的一扇门帘,转头表示道:“此处另舍一帐,前后相通非常便利。”
一匹高大的骏马从远处而来,顿时的老者衣袂飘飘。
此前用心将他落下,便是要用心难堪他。而人家不但追来了,还多了一匹又高又大的坐骑。
时候未到,情有可原,而将军的头衔,也没了用处。
无咎嘴角一撇,哼道:“破阵营的七八百老兵,均为凶悍敢死之士,再次重聚虎帐,不过顾及家父的威名罢了,又怎能服我一个名声不佳的落魄公子。与其说教立威,不如疆场见真章!”
这老道在说风凉话呢!
老道终究不再啰嗦,独自走到一旁正襟端坐。两眼半睁半阖,很有供奉高人的架式。
无咎话音未落,便有人出声经验。
祁散人抬脚走了出来,四下打量道:“嗯、嗯,虽也粗陋,却也拼集,本道且委曲一回!”
无咎还想拿出虎符表白正身,只得就此作罢,他昂首打量着四周的景象,出声表示:“稍候半晌!”
跟着宝锋的一声大喝,辕门近前的板屋中跑出两个兵士。其各自裹着厚厚的皮袍子,行动倒也敏捷,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发着牢骚,待看清了来人,忙又嘻嘻哈哈口称将军,这才手忙脚乱翻开了栅门。
宝锋点头称是,与三位兄弟跳上马背。四人在城门的马道前寻了块避风的处所,一边跺着脚上的积雪,一边持续谈笑不断,犹然毫无倦意而兴趣勃勃。
一行六人,策马出城。
宝锋、刀旗、马战铁、吕三虽有偏将的头衔,现在也只能担负营正之职。幸亏附宝儿的部落送来了一百辆大车与两百匹驽马,另有粮草给养、刀盾兵器、盔甲衣袍等物,倒也使得破阵营高低焕然一新。来日雪晴,再调集全营拜见主将。待春祭以后,疆场点兵,有熊雄师便将远征边关……
这个老道又来了,管得也太宽了吧!
而祁散人尽管念叨不断,抱怨着他所蒙受的不公。
祁散人沉不住气了,追出帐门。他拉着宝锋在附近寻了一块风水宝地,要他的帐篷在入夜前务必完工,待如愿以偿,这才踱着方步返回帐中。前帐没人,来到后帐。见或人蒙着披风睡着舒畅,他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带兵兵戈是假,寻机报仇是真。而破阵营人数虽少,却有七八百之众。你如此不通军务,难道拿人道命当作儿戏……”
宝锋骑在顿时叫门,宣称公孙将军亟待出城归营。好久以后,城楼之上才冒出一道人影,懒懒回应一句“时候未到”,又仓促消逝在白雪覆盖的城墙背后。
无咎微微一笑,双手扶案站起家来。
祁散人不乐意了,伸手指责道:“昨夜同甘共苦,本日如此无情,诸位很不刻薄,与你家公子有得一比!”
宝锋讪讪一笑,分辩道:“此乃公子的居处,先生的行营稍后搭建。”
无咎仍然裹着袍子坐在顿时,眯缝的两眼中闪过一丝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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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两眼一翻,渐渐坐起:“老道,何时帮我炼剑……”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
有熊的都城,有东、南、西、北道四道城门,每晚亥时封闭,早上要过了卯时才会开启。
宝锋怒斥了几句,冲着无咎难堪一笑。无咎也不介怀,驱马直奔营中的主帐而去。而祁散人则是连连点头,明显没有将军纪疏松的破阵营放在眼里。
当一行六人趟着齐膝深的积雪绕过山坡,终究到达山后的虎帐。
主将归营升帐、点校兵马,乃是军中的端方。怎奈破阵修建制不全,且主将迟迟不归,所谓的端方也就形同虚设。而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乃军中大忌。现在雄师开赴的日子垂垂邻近,也总算是像模像样一回。
雪还鄙人,却小了很多。
无咎还是躺着,却一把翻开蒙脸的披风,又架起双脚,头枕双臂,侧耳听着帐外的风声,漫不经心道:“兵法有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娇子,不成用也。故而,慈不掌兵!”
又过了半晌,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门帘翻开,以宝锋为首的二十多个男人涌了出去,竟是顶盔挂甲,一个个威风凛冽。待世人分开两排站定,齐齐抱拳拱手:“拜见将军!”
无咎裹紧了袍子,神采迷惑:“老道,你从那边偷来的马?”
昨夜不但见地了云霄楼的豪华,还在酒足饭饱以后猖獗一回。尤其甚者,砸了云霄楼,打了铁骑营的将军,如此可贵而又不凡的经历,足以让这几个兵汉吹嘘半辈子!
祁散人微微惊诧,扭头道:“你既然熟读兵法,缘何如此那般?”
一串铁蹄声带着雪花到了近前,话语声响起:“本道的骑术如何呀……”
无咎到了帐前,跳下枣红马,挑开帐篷的门帘抬脚踏了出来,口中惊咦了一声。
无咎斜坐在木案上,抱着膀子,一边听着叙说,一边冲着某位老道微微含笑。而对方干脆闭上双眼,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无咎则是对劲地点了点头,取下袍子挂在一旁,走到木案前坐下,继而目光巡查而神态傲视,总算是找到几分将军的气度。他手掌轻拍木案,浅笑着说道:“几位大哥辛苦了!”
一行五骑跑到了西门,高大的城门仍然紧闭。且门前摆放着鹿角栅栏,明显是不容有人私行靠近。
据悉,现在的破阵营号称八百之众,实则只要七百多个老兵,这还是宝锋四兄弟极力招揽的服从。究其启事,不过有二。一则破阵营闭幕已久,民气难归;二则公孙公子纨绔年青,尴尬大任。
无咎得悉了虎帐的大抵景象以后,叮咛世人归去安息。他本人则是拿着袍子走进隔壁的帐篷,蒙着头倒在了温馨的软榻上。
………………
无咎咧咧嘴,不再多说。
斯须,模糊几声更鼓传来。
城门外侧一道铁闸,内侧才是铁皮包裹的厚木门扇,而不管表里,均有门闸开启闭合。
不过,破阵营终偿还是竖起了战旗。且依例设有伍正、队正、营正等职,以及辎重、前卫、后军、马步摆布各营。
如此急着出城,也是迫于无法。砸了云霄楼,又打了人,对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便如某个老道所说,都城是待不下去了,无妨走为上策,远远躲到城外的虎帐中。且雄师开赴期近,或许便可大事化小而小事化了。
城楼上冒出几道人影,打着哈欠,抱着刀枪,磨蹭了半晌以后,这才“哗啦啦”搅动门闸。随即又跑下来几个兵士,挪开鹿角栅栏,合力顶起粗大的门闩,接着又是一阵门闸响动,厚重的大门“嘎吱、嘎吱”缓缓开启。
宝锋胸脯一挺,趁机与身边的三位兄弟使个眼色而回身走出帐外。少顷,三声鼓响。沉寂在风雪中的虎帐,也随之多了几分动静。
半个时候以后,虎帐在望。
祁散人策马不断,竟是在城门前慢跑了一圈,非常耀武扬威的模样,待他显摆过后,目光一瞥,转而又打量着紧闭的城门,点头道:“本道亦曾伴同少典殿下出城,一贯穿顺无阻。而你公孙将军倒是吃了闭门羹,看来破阵营将军的头衔不值钱啊!”
无咎神采难堪,又不想当众辩论。他鼻子里哼了声,竟是一屁股坐在案上,不无挑衅的看着祁散人,抬手摆了摆:“诸位自便……”
门帘后又是一间帐篷,兽皮铺地,设有软榻,一样扑灭着火盆,显得非常清爽温馨。
前次来的时候,还是山峦叠嶂秋色斑斓,现在倒是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特别是凛冽的北风吼怒不止,随之阵阵雪雾满盈横卷,恰如六合起寒烟,却又汹汹但是刻毒如刀。恍忽顷刻,雪谷断绝疑无路,马儿嘶鸣,一杆旗帆破阵营。
……
“咳咳!此乃虎帐大帐,你该自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