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使人自毁长城 临时加更
曾国藩沉默不语。穆特恩借口八旗兵丁皆以弓马为先,不熟水战,没有效广州八旗的将官添补广东海军。而是从广东陆路绿营调来了多量武举出身的武官,补了多量海军武官被开除后留下的缺,至于他们这些人在陆路绿营的差事,天然都由广州八旗的武官补了去。
“我们会杀头呢?”陆思元笑了笑道,“只要往香港一躲,官府本事我何?阿爹,你儿子我在香港上环买了宅子,您老和几位阿妈这就搬畴昔,济世大学内里还能给您一份儒学总教席的差事,每个月有三百大洋的薪水!比您在三元里这里当土财主强多了。”
“造反?我们的地就要没了,还要倒欠他们旗人的银子,不造反,莫非卖儿卖女吗?”
九龙洋务衙门,林则徐捋着胡子对前来拜访的曾国藩说道。曾国藩是陪广州将军穆特恩一同来九龙观察海军大鹏左营的,顺道也拜访一下林则徐这位士林魁首。
陆思元这些天来在三元里这里上窜下跳,拿了朱济世给的银元拉拢了很多恶棍子帮他辟谣。广州官衙里下来征购农地的吏员差役,或是被他拉拢,或是被洪门兄弟打单,总之都共同他一起辟谣。硬是把35块给价,积欠全免,改成了20块给价还要扣除积欠。并且征地的面积也一再扩大,几近已经包含三元里附近十余乡了。
……
林则徐捻着胡子点了点头,笑道:“好一个问心无愧,我等为官之人,现在也只能求一个无愧了。”
但是恰好这个被开除功名的陆培芳没有官做,只好窝在三元里生闷气,不过却成了现在三元里一带在乡士绅的脑筋。是不是要跟官府肇事,就看他的意义了。
林则徐呵呵笑了,“打板子是得重些,不过挖墙角还是要轻一点的。”
“那八旗军就是用来对于我们汉人的,没听广州城里是如何传的吗?洋人怕民,民怕官府,官怕洋人……”
“穆翁,广州出状况了!有人密报三元里民壮预备肇事,抗税抗捐,还反对八旗新军在他们那儿建虎帐。穆军门已经筹办出发回广州坐镇了!”
陆思元冷冷道:“所图的便是广东全省十数万团练壮勇!满清昏君道光夙来不信汉人,对我们汉人士绅所把握的团练,是既用且防,就怕尾大不掉……若能有士绅鼓励团练起事,这道光昏君会如何应对?”
陆培芳站在堂屋内里,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一院子吵得沸沸扬扬的民人,不住地感喟。身边他的宝贝儿子陆思元正不住地劝说。
正说话的时候,外头一阵急仓促的脚步声想起,接着就见洋务衙门总案牍兼九龙铁厂总办魏源排闼也不通报便排闼走了出去。
“莫乱讲,这是造反的话……”
“是啊,我们这些汉民天生就是被他们旗人欺负的薄命,现在只是要地,早个200年还要命呢!庚寅之劫,满洲人杀我广州汉民七十万!杀了整整十二天,杀完今后还要我们广州人谢恩!现在广州城里就有一个谢恩巷!”
“可这又是图个啥?”陆培芳目光定定地看着儿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明晓得必败,朱皇爷还出钱出枪,所图为何?”
曾国藩叹口气点头道:“穆翁……不过这十八个绿营官附逆确是究竟,如果来广东梳理绿营的是赛中堂,或答应以全面一二,而下官是汉臣。”
三元里的陆家大宅里乱哄哄的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农夫的打扮,衣衫陈旧,大多打着赤脚,手内里握着锄头、粪叉。有的是一脸笑容,还不时四下张望,更有些像是几天没吃饱了,脏兮兮的手捏着陆家家人送的白面馒头就往嘴内里塞。而为首的,恰是被陆思元教唆起来的韦绍光。
陆培芳指指院子里的农夫,低声道:“他们呢?八旗、绿营的大兵碾压过来,只怕俱为飞灰吧?”
不过这个期间中国乡村的绅权极重,可不是后代闹地盘反动的期间,三元里这一带也不例外,就是三故乡绅的天下,没有他们点头,甚么事情都闹不起来。不过何家和王家的家主都不在故乡,何家家主何成全在道光二十一年就是举人,得了保举,又在不久之前刚中了进士,去四川做知县了。王家家主王光阴在三元里抗英以后也被保举仕进,眼下在山西当知县――幸亏道光天子割地赔款购干脆,不然团练大开,战事拖延,还不晓得有多少团练头子被保举上来仕进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陆思元扫了一眼院子内里的农夫,叹口气道,“或许会有一二名看重史之将的。”
“本来如此!”陆培芳缓缓点了下头,嘴角浮出称心肠嘲笑,“是该让那昏君自毁长城,若无广东十数万团勇壮丁,就凭他的几千八旗,数万绿营,这广东真要姓朱了!”
“涤生啊,依老夫为官治军多年的经向来看,绿营武官多不堪用是实,不过还不至于背叛,这大屿山之变,多数另有隐情。”
再听听他们在嚷嚷些甚么呢。
热烈庆贺《天朝之梦》第一名盟主二十八楼大大横空出世,罗罗加更一章。感谢二十八楼大大自《游戏民国》以来对罗罗一贯地支撑,罗罗拜谢啦!
“狗屁八旗新军,道光二十一年的时候如何不见他们和英夷打啊!还是靠我们三元里四下103乡的团勇才保住广州城的!”
“禽兽!都是禽兽!我们这些汉民就要世世代代被禽兽逼迫吗?”
“阿爹,您的功名早没了,还是永不叙永,道光二十一年建功的何成全、王光阴都得了官,就您还是白丁一个!在这大清朝内里,是没有我们陆家的繁华繁华了。还好您儿子我保了朱家天子,现在是广东答复堂堂主!来曰功成,不但督抚有望,还能图形功臣阁,不如阿爹您也跟着一起干吧。您是举人的学问,到了朱家天子那边,如何都能有个大学士的……”
......
“打得过洋人,打不过清兵?现在朱家皇爷已经到了香港,正屯兵大屿山,随时就要打进广东,这帮满狗的好曰子另有几天?”
陆老头道“但是我们三元里这一闹又何用处?朱皇爷要兴军来打广州了?”他摇点头自问自答,“不成能,不成能的,广东一省现在有八旗新军六千,绿营兵丁不下十万,民团壮勇更以数十万计。朱皇爷才在大屿山屯了多少兵?要打广州……起码要有两万西洋兵法练出的精兵,没有一两年的筹办,底子不成能行动。三元里现在肇事,恐怕没有甚么前程吧?”
半晌后,曾国藩才道:“经下官开除之员,皆系劣迹斑斑,实难当保卫社稷之重担……下官但求问心无愧尔。”
曾国藩眯着对三角眼细细品着林则徐的话,半晌才道:“广东绿营的确是腐朽不堪,若不严加清算,来曰朱逆进犯,只怕要坏国度的大事。并且……穆军门也没有效广州八旗的将官充当海军,而是从陆路绿营调了些颇能任事的将官到海军来,此中大半都是武举出身的,较之行伍之员,不管学问、艹守,都胜一筹。眼下广东海军,已经很有奋发之气象。”
林则徐浅笑点头,“那广东绿营陆路的缺又是谁补了去?”
“活不下去啦!就这一亩几分养命的菜地,官府一个子不出就想要了去,还要我们倒找几块银元的积欠,这另有没有国法啊!”
“有前程啊!”陆思元沉沉一笑,抬高声音道:“阿爹,您有大学士的前程,儿子我有督抚的前程,我们三元里陆家就是大明复兴的功臣,出息似锦啊!”
“造反但是杀头的罪恶!”陆老头子阴沉着脸,好半天赋吐出一句话来。
“国法?现在练八旗新军就是国法,我们的地是被他们旗人圈了去,连陆老爷家的几百亩水田也一并归了旗人了。”
“但是造反,如何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