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鸟羽（三）
“哈哈哈……世人皆觉得我是喜娇燕楼美色，实不知我是喜娇燕楼的东山舞，是喜娇燕楼的这点越人之味——走，去看越人之舞。”鸟羽边说边拉着陈英走出雅间，往楼下大厅去了。
“哈哈哈……英公子所言不差，这东山舞确是据越人巫舞而来——英公子可知鸟羽每次来这茝阳城为何皆是宿在娇燕楼？”
鸟羽听后沉吟一阵方说道，“先生利落，你我本日一见仍旧，而后兄弟相称如何？”
酒过三巡，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山鼓之声，白衣公子陈英蓦地放下玉爵脱口说道：“父亲，像是娇燕楼特有的东山舞要开舞了？”
鸟羽听得面前一亮——越人每年有很多山货，所需盐米也量大，只是那些茝阳大商嫌弃越人蛮夷，要不就是不肯与越人买卖，情愿与之买卖者则是一边冒死压山货的价，一边冒死抬升盐米的价，此中间酸只要越人自知。
鸟羽闻言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鸟羽干了一爵，细目两转后说道：“鸟羽冒昧，不知先生作何买卖？”
待两位娇燕楼女人分开后，鸟羽先叮咛草叶将雅间门关上才又问道：“先生可说了吧？”
陈坚陈英闻言齐齐双眼一亮，鸟羽却好似有些难堪，踌躇一阵才又说道：“只是鸟羽此次带到茝阳的山货三公子已悉数盘点过，以调换盐米——特别是大贝此等奇怪药材，三公子更是盘点的细心。”
陈坚看着神采变更不定的鸟羽，想想后又说道：“鸟羽首级这批山货陈坚可比茝阳时价多出两成。”
……
“陈兄，你看如此可好，本年鸟羽毕竟已与三公子说好，越人最是取信，如此你我之间的买卖可否从来岁开端？——至于大贝鸟羽可找三公子通融，让出一些予陈兄。”
一曲舞罢，鸟羽携着陈英再回雅间，看到陈坚顿时体贴问道：“英公子稍一走动即咳喘不止，可要找个郎中瞧瞧？”
鸟羽对陈英之言似懂非懂，陈坚见状叹口气说道：“不瞒鸟羽首级，陈坚现在行走商道只想与商道同业来往，不想再感染各国国府之事。”
过了一阵，陈坚像是下定决计般问道：“不知三公子给鸟羽首级这批药材作何价？又可调换多少盐米？——盐米买卖陈坚也有些门道。”
鸟羽却摆摆手直说“无妨”，他听出陈英好似话中有话，“英公子有话无妨直说。”
“哦——茝阳有郎中可治英公子肺疾？”
“鸟羽首级，陈英听闻这东山舞乃是据越人部族大祭之时的巫舞而来，不知是否真有其事？”白衣公子猎奇问道。
鸟羽见状大手一挥，直说道：“去去去，没看到我与先生说话！”
陈坚闻言不由感喟一声应道：“英儿这肺疾是从娘胎带来，不知已有多少郎中看过，皆是无治，唉——实不瞒鸟羽首级，陈坚此次来茝阳，一则是为买卖，二则就是为英儿的肺疾。”
鸟羽未理睬，持续说道：“不瞒陈兄，陈兄要的这山东大贝鸟羽手上倒是有些。”
陈坚听后未言声，只低头深思，陈英却俄然插话问道：“鸟羽首级但是三公子朋友？”
陈坚闻言一怔，不由看了看两位娇燕楼女人。
鸟羽面前一亮，问道：“公子知东山舞？”
鸟羽还未及说话，陈坚已低喝一声，“英儿——”随即又转向鸟羽歉疚说道：“英儿年青，分不清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还望鸟羽首级包涵。”
“不瞒鸟羽首级，非陈坚不肯说，只是陈坚明人不肯说暗话，有些谋生实在不便宣之于口——鸟羽首级该知，商道也有明道暗道之分，陈坚只能申明道暗道皆有些门道。”
“此究竟在也无甚不成道人之处——鸟羽首级想必已知郑国易主之事？”
鸟羽听后一怔，随即连连摆手说道：“也不能让陈兄赔钱才是。”
“实不瞒鸟羽首级，如此陈坚也不会亏蚀，只是不赢利罢了。且鸟羽首级如果不嫌弃，而后每年你我皆可如此买卖，陈坚想要越人手中统统山货。”
陈英看了陈坚一眼才谨慎翼翼说道：“陈英与父亲来茝阳已有几日，对茝阳城中之事也传闻了很多——”
“陈坚之前为买卖与郑国国府中人来往甚密，眼下郑国新主是以事容不下陈坚，陈坚为此可谓丧失惨痛，以是陈坚才不想再与各国国府中人来往，以免今后再遇此等事情。”陈坚说着喝了口闷酒方持续说道：“说来本年也不知是否流年倒霉，我有一凤岐商道朋友，克日也有此遭受——我这朋友先前与二殿下走得近，哪知二殿下克日却被分封去了徐县，我那朋友现在在凤岐也是不得安生——唉。”
“父亲尤通海盐之道，父亲给鸟羽首级的价可比茝阳时价低上三成，粮米也可比茝阳时价低上一成。”陈英接着说道。
陈坚连称“不敢”。
鸟羽听后心中一动，只是想到三公子的话，面上又浮起一丝踌躇之色，随即又有几分愤激之色。
陈坚陈英闻言不由齐齐暴露绝望之色，鸟羽也在看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倒不是——陈坚在凤岐时，听一老医家之言，说是山东大山深处有大贝，入药可治肺疾顽症。只是这老医家也说，这大贝只长在山之巅，甚是奇怪，且有剧毒白节黑看管，以是市道上极其难见——陈坚此次带着英儿来茝阳也是碰碰运道，看可否找到这山东大贝——唉，净说家事了——本日可贵我父子与鸟羽首级一见仍旧，来来来，喝酒，喝酒。”
陈坚又感喟一声才应道：“实不相瞒，陈坚早前为利也曾与国府中人走的近，只是迩来却是以事饱尝艰苦，这才痛下决计，而后只与商道同业来往，再不与国府中人有牵绊。”
陈坚闻声不由“呵呵”笑道：“鸟羽首级有所不知，英儿从小喜乐律，除中原各国常闻曲乐，对大漠山东各部族的曲乐也有所浏览。”
“先生可否细说——不瞒先生，鸟羽克日也有些与先生附近的烦心之事，只是在这茝阳却无人可陈述。”
鸟羽点点头“嗯”了一声，此种震惊天下的大事，就算越人是蛮夷也早已听闻。
“莫非就是因这东山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