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世界重启
“因为,他们固然强大,但被逼到绝境,总能发作出难以设想的力量。”
一个豪侈的词语。
青年狠恶咳嗽了起来。
“他们曾经也是相爱过的。”
可谢衍恨过。
杳杳爱过他……?
讨厌和恨是不一样的。
相爱。
在傅昀尘震惊的眼神中,谢衍持续道。
还会有第四次天下重启么?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让这个天下给他的杳杳陪葬好了。
傅昀尘噎住。
他的杳杳要好好的,在这个天下活下去。
他的小女人,明丽又高傲,可她却被踩断指骨,被毁去面貌,如同烂泥一样——
只要天下法则存在一天,他的杳杳就永久得不到安宁。
一次又一次地,亲眼看着小女人在他面前死去。
傅昀尘挑了挑眉,眼里掠过一丝怜悯之色,“如果我是你,千方百计也要让杳杳记着我,哪怕是恨我。”
那一刻的恨意,刻骨铭心。
恨是爱的持续,恨是痛苦的本源。
“代价?”
“前两次天下重启,我也是没有影象的。”
“第一次天下重启,也是剧情没有任何偏差的一次,苏玉雪的倾慕者杀死了杳杳。而我受制于天下法则,只能徒然无助地眼睁睁看着。”
却仿佛,说甚么都有力。
从当时起,谢衍就明白了。
“有个叫谢衍的人。”
傅昀尘看向窗户上多出来的两个字,瞳孔突然一缩——
谢衍低声咳了咳,颀长的身材薄弱肥胖,那张俊美的面庞更加显得清冷,高不成攀。
谢衍没想过么?
很久,他缓缓点头,“晓得了。”
谢衍垂了垂眼,“嗯。”
心底对这个天下的恨意就更深,更浓烈。
那张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赤色。乌黑黏稠的眸底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恨意,像是阴暗潮湿的池沼。
“直到第三次天下融会,”青年抬起骨节清楚的,如同玉笛似的指节,悄悄点了点额角,“这里,全都想起来了。”
吊灯光芒微小。
“第三次天下重启……”
“劳烦你,在她面前,偶尔提起一句。”
他不晓得。
谢衍妒忌傅昀尘。
傅昀尘张了张口。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以是,你支出了甚么代价?”
谢衍抿了抿唇,嗓音嘶哑,迟缓,“人类这个种族脆弱,贪婪,无私,但人类文明却生生不息,永不灭亡。你晓得为甚么么?”
“也好。”
“天下法则脱手了,杳杳车祸身故,我还是没能禁止。”
但是,不能。
恨这个天下,恨所谓的天下法则。
他扯谎了。
傅昀尘心底仍旧不安,谢衍方才说的话到底在贰心上留下了陈迹,他担忧姜杳会走向她命定的结局。
谢衍微微勾了勾唇,可贵暴露些微至心实意的笑容来,“感谢。”
谢衍偏了偏头,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这是第三次天下重启。”
他难以设想,如果是他,眼睁睁看着杳杳死去三次,他会有多绝望。
最后,让他的小女人亲手报仇雪耻。
——灭亡。
“她太苦了。”
弑神。
以是。
谢衍不动声色地运营,布局,刺激姜杳。
天罚之下,他也不过是凡人之躯。
谢衍痛的堵塞。
这算是应下了。
他很无私,想让杳杳记他记得更久一些。最起码,不要那么快健忘他。
他晓得,恨的滋味太痛苦了。
玻璃窗上覆盖了层薄雾。
他本就算不得甚么好人。
这个褴褛的天下,终究勉强有了一个存在的来由。
安静的腔调中,含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傅昀尘嗤笑,“和情敌说感谢,你也够蠢的。说不定到时候,杳杳忘了你,我只会在杳杳面前大肆争光你,让她讨厌你。”
“不过是这个天下上,再没有一个叫谢衍的人罢了。”他活着的每一刻,本就是一场痛苦的凌迟。
但讨厌不一样,讨厌只是讨厌;
但是——
以是,他不介怀给傅昀尘添一添堵。
她从不会伏输。
乌黑的瞳人悄悄一动,“这首要么?”
傅昀尘也堕入沉默当中,心脏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的他喘不过气。
杳杳向来没有爱过他。
谢衍侧眸,看向傅昀尘,惨白的薄唇洇着浓艳的血迹,那张貌若谪仙的脸透着几分令人胆颤的猖獗。
“我爱杳杳,远比你爱杳杳来的更久,更深。”谢衍还是不忘攀比,“在很早之前,在她还只是个怯生生的小女人时,我就爱她了。”
谢衍目露和顺之色,“而杳杳,比我们要优良的多。”
恨比爱更浓烈,更悠长。
“也就是现在,现在。”
他眼神庞大地看向谢衍,薄唇微微动了动,“但是,你如何肯定此次杳杳能反杀天道?”
没有。
“不过出了点不测,杳杳有了第二次天下重启的影象,两次重启的天下也不测埠融会成了一个天下。”
“每一次,她都死在我面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衍面无神采,“我有多恨这个天下,你不会明白的。”
他的杳杳,明显已经和女主没有交集了,但天下法则还是容不下她。
他攥紧指骨,“第二次天下重启——”
手背青筋凸起。
卑劣么?
谢衍语气始终平平,不含一丝情感,“天下法则杀了杳杳那么多次,也该轮到……杳杳反杀一次了。”
他有多痛,就有多恨。
烘托着女主苏玉雪刺眼的人生。
“我几次爱上了杳杳三次。”
“不过这并不首要。”
——一个打算在脑中成形。
他的杳杳甚么都不晓得。
傅昀尘突然看向他,“你们相爱过?”
如同恶贯充斥的妖鬼。
谢衍微微一笑,神采却惨白,“我死了,杳杳没有任何干于我的影象了——”
“信赖她就好了。”
青年屈起苗条冷白的手指,指腹一笔一划地悄悄滑动。
沉默好久,谢衍悄悄道,“我只是不想她痛苦。”
如何都好。
只是想想,就滞痛的没法呼吸。
“难以置信么?”谢衍低低一笑,“不过这并不首要。”
比起他,面前这个男人,或许才会是陪在杳杳身边一辈子的男人。
但傅昀尘猜想,这是最后一次机遇了。
那股痛意和恨意,至今还残留在谢衍的心中。
“我但愿她能欢愉一点。”
实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