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悍妇
“诶，那不是荣公子吗？”
顾燕婉不动声色地收回视野，诘责道：“荣哥哥不是被问柳带去见九叔了吗？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泼妇……
“燕婉……燕婉……”
萧荣的出身固然极好，但是经历过被赶出金梁园的那件事，现在已是完整断了出息。
他满面狰狞：“你是不是也跟其他女人一样，相中了萧衡的面貌？！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萧家九郎……
顾燕婉的心跳略有些快。
晚安鸭
她盯着水面上沉沉浮浮、只穿戴一条亵裤的男人，紧紧攥动手帕，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也没发觉到疼痛。
过了好半晌，她才低声骂道：“蠢货，都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救人！”
他倒在船上，吐了几口水，又咳嗽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过神来。
“哪个荣公子？”
萧荣俄然艰巨地唤出声。
四周八方的画舫上，堆积了很多看笑话的人。
萧荣只穿戴一条亵裤，狼狈地在水里沉沉浮浮。
顾燕婉脸颊火辣辣的烫。
顾燕婉一手扶着额，盯着腾跃的淡金色烛火，眼底俄然透暴露一丝迷离。
，
萧荣面色青白交集，怀着恨意，看了眼出发驶向远处的楼船：“是萧衡……是萧衡命人把我扔下水的……”
花灯的光影半明半暗，他周身晕着一层光，只是站在那边罢了，便已是湛湛如神明，比秦淮河上统统的美人加起来都要勾魂摄魄。
他站在船头，规端方矩地行了一礼：“荣公子、少夫人，九爷命我前来传话，彻夜之事，就此作罢。如果荣公子再敢对裴女人生出非分之想，或者少夫人又想给裴女人使绊子，别怪他眼里没有你们这两个长辈。裴女人是他的人，想动她，先衡量衡量本身有几条命。”
似是如有所感，她俄然回眸。
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男人狼狈地在水里扑腾，四周八方的船面上站满了看热烈的人，正对着他指指导点。
顾燕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顾燕婉更加不解：“好好的，九叔把你扔下水做甚么？定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惹他活力的原因。”
没法容忍她比裴道珠差劲儿，没法容忍她再次被裴道珠踩在脚下。
她双眼血红，恶狠狠盯向萧荣。
白衣胜雪的郎君，手挽佛珠，发垂璎珞，如丹鹤般文雅地倚在楼船上。
他不太善于凫水，如败狗般冒死挥动双臂，想要大声呼救，冰冷的河水却澎湃彭湃地灌进他的嘴里，只能收回断断续续的哀嚎声。
为甚么……
满河灯火里，似是有人认出了萧荣：
见自家夫人也偏袒萧衡，萧荣气不打一处来。
与九爷比起来，自家夫君当真丢脸至极。
顾燕婉怔怔的。
顾燕婉轻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盏：“以是说，女子嫁人，还是要嫁高门郎君。家底丰富不说，品德教养也比豪门郎君要好很多。”
“我――”
“少夫人说的是，荣公子就是极好的。”
他说完，寒着脸径直拜别。
为甚么当初她嫁的，不是九爷？
落水的郎君，像是一只蔫儿吧唧的落汤鸡，耷拉着脑袋，任由别人把他拖上船，再无常日里那股清隽风采。
顾燕婉浮想连翩，脸颊乃至悄悄闪现出两抹不天然的绯红。
气性儿上来，她不顾统统地扑到萧荣身上，捶打着他的胸口，张牙舞爪地撕咬他：“我如何就成泼妇了？！如何就成泼妇了？！我也是世族贵女，都是因为嫁给你，才沦落到如此境地！萧荣，你赔我出息，赔我出息！”
她带着人手仓促来到船尾。
侍女看了热烈返来，笑嘻嘻道：“约莫是有郎君点了妓子，却付不起用度，被人丢下河喂鱼了。也不知是谁家的郎君，被那么多人瞧着，怪丢人的！”
“就是萧家大房的庶宗子呀，娶了顾家嫡长女的那位！”
得知落水的人竟是萧荣，顾燕婉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简简朴单两个字，令顾燕婉眼眶一红。
顾燕婉还坐在那艘画舫上。
嫁给萧荣之前，他口口声声说喜好她，口口声声说想与她白头偕老，没成想，他的喜好如此长久，恐怕所谓的白头，也已成了仇恨吧？
她亦是心高气傲的人。
莫非说……
高姿风骚，环球无双。
“哦，就是他呀，传闻他曾为了顾家嫡长女，退了和裴家的婚事！”
为甚么是她……
“快来看呀，有人落水啦！”
不远处的船楼巍峨华贵，灯火煌煌。
正怀着苦衷时，一名奴婢俄然仓促闯出去：“少夫人，大事不好，荣公子出事了！”
奴婢们赶紧跳进水里。
萧荣心虚，不天然地扭过甚去。
剧痛之下，萧荣狠狠推开顾燕婉，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恶妻！滚蛋！”
四周都是奴婢丫环。
而这废料，如何敢反过来嫌弃她？！
“可不是？裴女人天仙似的人物，他放着那般美人不要，竟然要娶别人！现在裴女人成了将军府的令媛，他怕是攀附不起了！”
她破钞时候精力，从裴道珠那边抢来的东西，如何能是个废料？！
“嘶……”
“……”
她的脑海中，悄悄闪现出萧衡的身影。
萧荣本就颜面扫地，又被这般诘责，不由更加恼羞成怒：“我与何人见面，与你何干？都说娶妻当娶贤，我倒是娶了个泼妇！”
“怕是付不起花娘赏钱，被船上的管事扔进河里的吧？贫困得志还要上船看美人，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
如果当初，她没有抢裴道珠的婚事就好了……
“……”
彻夜萧荣私会之人，竟是裴道珠？！
萧荣的肩膀生生被她咬出了血。
他垂着丹凤眼，嫣红的薄唇噙着凉薄笑意，像是在俯瞰这一出闹剧。
顾燕婉不肯得过且过，尖着嗓子诘问：“不是说讨厌裴道珠吗？为甚么还要跟她私会？！萧荣，你眼里另有没有我？！”
各种八卦群情层出不穷。
早知萧家有这么惊才绝艳的郎君，她不管如何都要争上一争的……
她吃着酒，闻声远处传来的鼓噪热烈，冷酷问道：“内里在闹甚么？”
顾燕婉正要辩论，问柳乘坐一艘扁舟缓缓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