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不见黄河心不死
那蝎子怪闷哼一声,铁躯扭动,缓缓走进。笼中俘虏见状惊骇,喊道:“快逃,这蝎子怪....杀了我们很多豪杰。”先前众将士随马大人出征遇伏,军中自不乏江湖上一流妙手,本想凭内力轻功突围而出,可这蝎子怪力大无穷,又凶又狂,奔行极其快速,众妙手无人能挡其一招。现在一见,如恶梦重演,天然心惊肉跳。
一起冲杀向前,再沿山路向上,来到隼堡前头,世人一看,心头又凉了半截,本来城门已破,城堡中火焰冲天,红光漫漶,守将尸身与敌军尸身堆积胶葛在一块儿。
数十里地转眼而过,来到瓦勒伦城外,见城中烟尘滚滚,火光冲天,到处都有哭喊声。马将军惨声道:“完啦,仇敌已攻入城去了。”
一众甲虫莽鲁莽撞冲来,被众兵士一卷,顿时缠在一块儿,难以脱困,索酒伎俩敏捷,木杖微颤,每一击便杀一人,内力透过人身,也将甲虫杀死。在场世人何尝见过这等精美绝伦的伎俩,情不自禁,纷繁大声惊呼。江苑虽知索酒武功高强,可仍瞧得心驰神摇,不堪佩服。
那蝎子怪停了守势,它身后走来一人,身形肥胖,浑身金银金饰,恰是那无寐王子,他哈哈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秋风丫头要我捉小娃儿,想不到本身跑来这很多。瞧你们打扮,但是万仙门人?”
索酒往前一冲,先赶上一金银国兵士,反手挥杖,将那兵士带得转动起来。那兵士碰上旁人,也立时如陀螺般转动,弹指间,四周十来人皆转动不休,嘴里大喊大呼,本身却停不下来。这般乱转,反成了极佳樊篱,将索酒紧紧挡住。
索酒再看看一众少年门人,也不过受了些伤,并未死去,放心下来,他道:“劳烦大哥照看掌门。”
围观世人只看得莫名其妙,心惊胆战,全不明白为何这蝎子怪竟如此不堪一击。众少年受伤不轻,但神智复苏,见状也大感迷惑儿:“本来蝎子恶怪缺点就在头上?那蝎尾也极其脆弱么?”
蝎子怪又大声吼怒,双臂抡锤,往四周八方一通扫荡,众少年见状惶恐,不料仇敌守势这般凶悍,眨眼之间,各自中招,摔得七零八落,滚倒在旁,至于金银国精兵,亦有很多当场丧命。
索酒松了口气,笑道:“幸亏大哥机警,我还怕给此人逃了,他若飞上天,我可捉不住他。”
索酒不断注入内力,吊住他一口性命,又问道:“大哥,你可知我们神海剑派去了那边?”他不见城头有万仙少年尸身,猜想定已撤离。
无寐王子嘲笑道:“一群贱民,死不敷惜。我那mm要我全数捉了,送返国充当仆从,我哪来儿这照看工夫?那些老弱病残,杀了何妨?”
江苑又惊又怒,朝蝎子怪跳去,那蝎子怪身子一转,蝎尾蓦地扎来,从她脸颊胖掠过,江苑只闻一股浓烈腥气,脑筋晕乎,手中招式缓了下来,蝎子怪捏紧拳头,“呼”地一声打出,江苑躲闪不及,但索酒矮身一钻,揽住江苑腰身,将她救至一边。
众少年喝彩一声,都愿跟班,来到城外,找回坐骑,又朝隼堡方向奔去。盘秀驮着马将军在后飞奔,它力量极大,如此倒也轻松自如。
索酒稍一思考,道:“愿随我们来的,我们这就解缆。”
盘蜒道:“谨慎弓箭!”从地上拾起数柄长剑,反扔畴昔,他准头极佳,眼力灵敏,远处几个弓手尚未张弓,已被盘蜒长剑刺死。众少年无不喝采,暗呼幸运:“仇敌虽站的不远,但藏得隐蔽,若非这前辈反应快,弓箭飞来,我们岂不倒了大霉?”
无寐王子怪叫一声,跳上屋顶,敌部下喊道:“快拦住此人!”又仓猝在怀中摸索,取出一小盒子,那小盒子中钻出小甲虫,一落地便体型倍增,成了凡人尺寸,吱吱喊叫,一窝蜂朝索酒扑去。
索酒正色道:“随我去东墙,谨慎仇敌埋伏。”
江苑怒道:“这群狗贼,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放过?”急不成耐之下,一马抢先,冲上山城,来到街上,却见百姓零零散星,四散躲藏,倒并无多少尸身。江苑心中一宽,暗道:“仇敌倒比预猜中间肠更好。”
那蝎子怪受鼓声一激,蝎尾浮起,蓦地猛刺向索酒,索酒身影一晃,木杖反打,噼啪声中,如石块落水,那蝎尾顿时粉碎,至于索酒伎俩,除了盘蜒以外,无人看得清楚。那蝎子怪痛的哇哇大呼,再没法顺从。索酒倒转木杖,扑地一声,刺入蝎子怪眼窝,已将此怪杀死。
无寐仰天大笑,说道:“你速速跪地告饶,便免于变作肉泥之灾。”
世民气头一凛:“本来是密道!”
无寐王子“哎呦”一声,又招来一大甲虫,骑了上去。那甲虫振翅欲飞,就在现在,盘蜒俄然从后冒出,一剑刺过无寐心脏,无寐哀嚎一声,道:“我给钱,莫...杀我....”
那蝎子怪吼了一声,身子摇摆,世人觉得它要脱手,无不捏一把汗。谁知此怪俄然颤抖起来,往旁一歪,就此躺倒。
索酒待蝎子怪临至近处,俄然间一跃而起,手中木杖打向蝎子怪脑门,那蝎子怪头戴钢盔,加上皮粗肉厚,如安在乎?任由索酒射中,只听嗡嗡几声,好像撞钟。
众少年见了索酒工夫,无不打从心底佩服,喊道:“师兄,我受伤不重,愿跟随你归去。”“俗话说‘重伤不下火线’,我不过是皮外伤罢了。”“索酒师兄,隼堡有难,我岂能畏缩?便是战死疆场,我也心甘甘心。”
目睹张蝶便要惨死,盘蜒、索酒同时赶来,盘蜒一拉张蝶,将他救到一旁,索酒一杖抵挡,那蝎子怪身子踉跄,后退半步。
索酒也不起火,只道:“中间与我已非初见,你可曾记得?”
江苑身子发颤,问道:“怎会....败得如此之快?”
仇敌凶悍奸刁,火伴存亡不明,身后战友无一强手,景象艰巨绝望,可唯有到此地步,索酒越是奋发欢畅。他并非因旁人受难而喜,而是因这应战而欢。
无寐大惊失容,喊道:“这...这是万仙妖术么?”取出一面小鼓,咚咚敲打,急催蝎子怪再战。
那保卫颤声道:“仇敌....仇敌从城堡中跑出来,里头有....有密道。”
盘蜒点点头,索酒站起家,面向无寐王子,道:“满城百姓都是你领军杀的?”
他言语中自有一股严肃,众少年无不佩服,一齐从墙上奔过。行了不远,已被仇敌发觉,数十人围攻上来。
盘蜒在江苑额头上一探,对索酒表示毒性无碍,道:“这蝎子毒虽短长,但杀不得万仙弟子。”
江苑见索酒面露笑容,那笑容有些诡异,有些狂热,令她不由担忧,她急道:“师兄,我们该如何办?”
盘蜒心想:“索酒儿在顷刻之间,同时运六般心法,使六种招式,轻重缓急、阴柔刚烈,无所不有,能力激增数十倍,这蝎子怪身躯再硬,又如何挡得住他?”
此时,只听一声震天响的吼声,院中墙壁倾圮,一体型巨大,身穿金甲,身盘蝎尾的巨人猛撞过来。张蝶首当其冲,惶恐下往旁闪躲,那蝎子怪手持巨锤,朝张蝶身上砸去。
盘蜒道:“你殛毙无辜时,可曾发过善念?”手腕一振,无寐王子身躯抽搐,立时断气。
忽见前头人影重重,朝此迎了过来,恰是金银国留下殿后的兵士,盘蜒大吼一声,策马出阵,长剑劈砍,斩杀数人,冲开缺口,当真是杀气腾腾,凶神恶煞,令仇敌心生怯意,一哄而散。众少年顺势冲过,都想:“这前辈看起来穷酸有力,谁知这般英勇,难怪外号‘煞气墨客’。”殊不知盘蜒既然诬捏外号,自当名副实在,扮作凶暴鬼神模样。
无寐王子眉头一皱,细细看他,两人当年于景彻巫仙林中会面时,索酒还不过是个肥胖病苦的少年,眼下已有十八岁年纪,人精力了很多,无寐如何能认得出来?他点头笑道:“少来套近乎,就凭你是万仙小贼,便随我回金银国当仆从去吧。”
盘蜒跃回地上,将众少年救起,再将俘虏一个个儿放出来,解开枷锁,说道:“当今最要紧的,还是‘隼堡’受围,此地仇敌已退,料来再无伤害。其别人留在这儿养伤,索酒老弟,我们从速归去。”
索酒甚是平静,走入城堡,俄然扶起一人,那人是城中保卫,此时已伤重难治。索酒问道:“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为何瞬息间被仇敌破城而入?”
眼下局面卑劣至极,但索酒心中却莫名雀跃,乃至感到愉悦畅快,冲动万分。他嗅着血腥气味儿,听着远处野兽般的嘶吼,见着死尸、血海、世人绝望的神情,这城中惨景一股脑涌入他脑中,成了他肩上担子,成了贰心中重担。
保卫道:“他们....他们朝东墙...败退了。仇敌....那金银国公主...极其短长,他部下有一....一年青人,杀起人来,有如恶鬼。”说罢再也支撑不住,真气涣散,就此咽气。
索酒轻叹,合上保卫眼睛,道:“这位大哥,多谢你了。”
索酒道:“大哥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