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三 佛门失宠心不甘

蝉鸣将盘蜒拉至一旁,从怀中摸出一物,偷偷交到盘蜒手中,传音入密,说道:“我圣阳派弟子前些光阴从苦朝派一隐蔽之处找着一玉盘,此物极其要紧,还请师侄替我送往鹌鹑山的蝉虫庙中,庙中方丈非桂大师乃是我老友,此物务必交于他手。”

此光阴光亮亮,寺中其他各处并无人声,唯独一佛谕殿中呼吸混乱,似有千人堆积一堂。盘蜒飞身跃入阁楼木窗,矮身藏在梁上,往下一瞧,借着阳光,见无数秃顶反射光芒,殿中敞亮至极。

盘蜒听他竟成心相帮,喜道:“有长辈主持局面,那是万事无忧了。”

蝉鸣笑道:“贤侄公然赅博,但此龙却非西方独占,乃是天国中奖惩罪人的魔怪。”

白素道:“师弟要去何方?可要我等互助?”

盘蜒心下惊奇:“本来这老头便是非桂?蝉鸣仙长叫他老朋友,想不到此人如此两面三刀。难怪门外那和尚不让我入寺,本来这很多人聚在一块儿,是想抢我们万仙买卖来着。”

盘蜒问道:“长辈,这龙....似是西方邪龙,与我东方神龙大不不异,又与苦朝派有何干联?”

那不鹤面有愧色,退后几步。(未完待续。)

盘蜒问道:“不知长辈前来何事?”

高大和尚神采一变,只得答道:“方丈说万仙中门人不三不四,十足不见。”

盘蜒心下叹道:“当和尚可比当道人省了很多油火钱,我们黑发黑胡子,把光都遮住啦,难怪殿堂里阴气森森。”

蝉鸣顿时发觉,点头道:“便是我真阳神剑的工夫,也不能伤此玉盘分毫。如何?你不信我所言么?”

盘蜒听他将万仙说的非常不堪,心头不快,暗想:“我们万仙中有些货品,确切不是东西,但你这老衲人也一定好了。”

无常老衲道:“非桂师兄既然有渡化世人之愿,老衲境地不及,好生忸捏。”竟附和了那老衲的话。

盘蜒心下奇特,见那玉盘,上头刻有一极丑恶的龙,龙身壮硕,不似游蛇,反似鳄鱼。那龙正吐烈焰,燃烧一男人,而龙身下坐一女子,赤・身・裸・体,靠在龙身上,模样高兴,似是那龙的恋人。

世人听出他言语有结党营私之意,皆感不妙,模糊感觉此事触及万仙门领袖纷争,极不肯触及此中。盘蜒心想:“这暗谷当年要思疑我杀了同门,要发挥狠手折磨我,性子刻毒无情,确令人讨厌。但现在万鬼咄咄逼人,我们还是别内斗为妙。”一时不肯接口。

那鹌鹑山也在西方,路途颇远,乃是当世佛门六座圣山之一,极负盛名,传闻佛祖于树影中打坐,度过夏秋,观一秋蝉被秋风吹落,倒地而死,佛祖看着此蝉生,又得见此蝉死,心生慈悲,由此悟得有生皆妄的事理,这禅虫庙便是依此典故而建。

蝉鸣沉默好久,说道:“我与暗谷了解多年,始终....始终猜不透此人,便如当年蒙山普通,暗谷年纪极大,乃是苦朝派初创人物,苦朝派自始至终皆分歧群,嘿嘿,暗谷啊暗谷,你到底有何隐蔽?”

有一老衲正在说话,盘蜒认得他叫做无常,当年曾随天心与阿刹罗派妙手交兵,武功极高,仅比遁天妙手稍逊一筹。只听无常老衲道:“诸位大师皆明佛法,知‘世事如梦幻泡影,触之即破,陷之既没。功名利禄,何必绕怀?徒扰佛心,误我修为。’现在万仙于尘寰诸国虽风头正劲,位高权重,但是我等清修之人,又何必非要与他们相争?”

他走近庙门,微微一愣,见很多和尚如金刚护法般立于各处,神态庄严,毫不忽视,盘蜒是道人打扮,众僧一瞧,顿时留上了神。

四方道人曰:“禀告长辈,苦朝派夙来极少与我等打交道。何况他门下弟子一贯降妖除魔,捐躯护法,也一定非入我山海门不成。”

一黑胖老衲问道:“如要应对万仙,非桂师兄有甚么好主张么?”

盘蜒心想:“这庙好大场面,不似梵刹,更像帮派,那非桂老衲人莫非是个拦路劫道的奸僧?”上前道:“鄙人乃万仙盘蜒,奉蝉鸣仙长之命,来此求见非桂老方丈。”

他字号多么清脆,众僧一听,无不惊奇,见盘蜒年纪悄悄,样貌儒雅,并非传闻中疯头疯脑的狂徒,也不敢轻信,问道:“你便是万仙山海门的盘蜒?”

盘蜒道:“岂敢劳师兄师姐台端?山海门要事繁忙,诸位肯替我劳累,小弟已谢天谢地了。”

蝉鸣道:“不怪,不怪,此事告急,你这便去吧,但切莫让暗谷徒子徒孙晓得了。”

盘蜒脸皮一红,道:“小徒举止无礼,擅作主张,还请长辈恕罪。”

便在这时,盘蜒身后轻响,只见三个极其轻巧的身影跃在梁上。盘蜒足下一动,藏在影子里头,藏着不动,那三人自也发觉不了。三人极其活络,相互推搡一番,便伏定不动了。

蝉鸣道:“盘蜒,当年蒙山之事,我实在欠你一番恩德,我叮嘱圣阳派弟子,如山海门有效得上的处所,皆不得等闲推委。”

蝉鸣道:“盘蜒师侄,我先前在远处听你所言,似要外出么?”

盘蜒虽欲得知此物来源,但蝉鸣催促得紧,只得勉强承诺,因而别了世人,出了天门。

便在这时,空中一声轻响,世人一看,无不心生畏敬,一齐参拜,来人乃是圣阳派仙使蝉鸣老仙。蝉鸣笑道:“诸位不必多礼。”

他张望一番,见无常身边共有四个老衲,合计五人,职位与他相称,武功也当差的不远。看来当今佛门精英都在殿上。

为首一高大和尚踌躇半晌,道:“今个儿方丈没空,不见道家客人。”

盘蜒一凛:“他内力好生了得。”点头道:“恰是。”

非桂点头道:“不鹤师兄,万鬼是当目前廷大敌,我等毕竟得追求那女皇信奉,令她尊佛听教,此计大大不当。”

盘蜒道:“恰是鄙人,劳烦和尚老哥通报一声。”心中猜到众僧心机,深思:“我这叫沐猴而冠,雀变凤凰,天然得装的像模像样,仙头仙脸。”

他身边一肥胖老衲起家道:“师兄所言差矣。若万仙所传乃是正道,善道,我们天然不管。但是万仙门人,便讲究一个妄图吃苦,常有夺妻害女、玷辱明净的恶名。我们释家佛门,多年来任由万仙作威作福,不与相争,听任行事,才累得凡俗人受万仙勾引,久而久之,佛法势微,道法流行,民不从善,官不敬佛,男不守礼,女不知耻,我等舍己渡人之愿,便永无成绩之日了。”

蝉鸣叹道:“遁天众门人比武期近,一个个儿接踵闭关,我们万仙门正值多事之秋,我们这几个故乡伙也不能闲着,你们这山海门更是要紧,我便来此瞧瞧。”

盘蜒道:“长辈密意厚谊,小徒岂能不感激?圣阳派诸弟子神剑高超,助益很多。”

盘蜒奇道:“到底是不见人,还是不见道家人?削发人不打诳语,和尚老哥可莫要骗我。”

盘蜒顺石道前行,越往前走,风景便愈发寂静崇高,路旁佛像也愈发精美,盘蜒见佛像上摆满蝉虫尸首,稍觉残暴,但想起那典故,旋即了然。庙在山上,灰扑扑、黑乎乎的颇不起眼,但有十座大殿高塔,范围极大。而见云海在山下飘过,可知佛祖在庙里显灵。

蝉鸣点头道:“聚魂山便是佛教中的天国,我圣阳派崇尚火神,故而容不得狱中妖魔现出身上。此物或与某位聚魂山阎王有极大的关联。我圣阳派中有事,我委实脱不开身,想来想去,唯有拜托给你,你当慎重行事,不成张扬。我猜那苦朝派行事邪佞,图谋不轨,有蒙山这前车之鉴,我们怎般警悟皆不为过,非彻查清楚不成。”

盘蜒快步赶路,约莫四天,才邻近那蝉虫庙,庙在深山老林当中,灵山高远,林荫覆盖层层岩石,早鸣的蝉虫无处不在,在最清幽处找着一条石径,两旁有小佛像,引行人前去寺庙。

蝉鸣张望一圈,问道:“为何门中却少见苦朝派的门人?”

又一黄脸和尚道:“依我之见,万仙中妙手如云,各个儿长命百岁。我们释家....说来忸捏...佛祖所逼真通,我们大半丧失,学得不到半成,单凭我们一家,千万争不过万仙,如当代道,唯有那万鬼能与万仙争雄,二者本谁也胜不了谁,可我等佛门却也不弱,众弟子助鬼则仙亡,助仙则鬼灭。我们要重整人间民风,非与万鬼妙手联手不成。”

盘蜒道:“啊,天国的魔怪?”

盘蜒躲在树后,心想:“门前石道上足迹混乱,庙中马鸣喧哗,定然来了很多客人,不是香客,便是和尚。我岂能不出来瞧瞧?”运起幻灵真气,身子透明,翻墙而过,众僧武功平平,如何发感觉了?

盘蜒道:“我乃第五层遁天门人,确切不三不四,老兄莫要难堪,鄙人先行辞职。”说罢回身就走,众僧本来神采紧绷,悄悄捏紧兵刃,见他走远,这才松弛下来。

盘蜒心想:“这老仙一口咬定苦朝派作歹,但无凭无据,做不得数。但是此物灵气浩然,非同平常,若此物能引来魔猎,岂能容其保存世上?”掌心潜运内力,吸玉盘上灵气,故意令此物见效,但那灵气纹丝不动,便是太乙神术也何如不得。

非桂道:“咱与万仙门中蝉鸣老衲很有些友情,但触及天下释家之事,却也顾不上了。”

蝉鸣苦笑起来,神采无法,盘蜒奇道:“长辈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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