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跳蚤踢腿飞上天
盘蜒盗汗直流,暗想:“这是跳蚤阎罗的踢腿工夫,此人是跳蚤?是我那义兄?难怪他要取这些紫剑。眼下并非魔猎,他怎能到来?”想到此处,盘蜒凝力半晌,手中白光运化,预备使出蜃幻吞海掌来,要他知难而退。
陆振英、天心听到此人声音,顿时心神荡漾,蓦地张看,见盘蜒从世人之间穿过,身法如虚如幻,看不逼真。陆振英心想:“是了,当年我与他在坛海镇酒楼相遇,我面对野秋爷爷,仍不肯背弃两个...无耻师兄,本日之事,也是一样。”
陆振英心中一喜,可那雪虎却也难觉得继,蓦地隐去。她精力耗尽,头晕体弱,只得长剑撑地,支撑身材,才气勉强站立。
她发挥这虎鹤双绝工夫,虽能力奇大,巧夺造化,但她修行未到,所招灵兽受限极深,且虎鹤未能同现,故而面对这杀意凛冽的剑网,一时竟难以突破,过了少时,那白鹤淡然减退。
盘蜒见她和睦,自也欢畅,说道:“不过是运气好,买卖好,赶上几桩奇缘罢了,不是我自个儿学工夫的本领。”
盘蜒沉默不语,稍一深思,暗想:“既然是跳蚤义兄,他返回鬼域山,我也找不着他,这些紫剑本就是他统统,此事便这么算了。”
天心笑了一声,说道:“盘蜒大仙,几年不见,你才是大有长进,我连你影子都瞧不见了。”
庆美道:“师姐,我们万仙门规当中,可不准弃同门于不顾。”
如此过了一炷香工夫,烟雾散去,盘蜒朝下张望,那怪人早已远去。
顷刻间,洞中一声尖啸,数道无形力量霍但是至,盘蜒脱手一接,只觉胸口钻心般剧痛,仿佛那力量好像巨矛神箭,当真凌厉难言。他调匀气味,连击黑蛇灵气,半空中接连炸响,好似一场风暴。两人对峙百招,兀自难分胜负。
怪人凝睇盘蜒,手中幽灵慎重说道:“久闻万仙仙使盘蜒纵横天下,尘寰无敌,本日倒要请教。”
天心惊呼一声,心想:“人间竟有这等高强的武功?这怪人是何方崇高?”
索酒、江苑喜出望外,喊道:“师父!”庆美等人则大笑道:“盘蜒师叔!”
天心走上几步,端倪流转,打量盘蜒脸庞,问道:“你说的这几桩奇缘,但是又识得了几个相好?”
盘蜒道:“中间能够尝尝!”遥遥一拳打出,蓦地间一声巨响,那怪人身前紫剑被打得纷繁乱乱,不成阵型。天心欣喜交集,暗想:“他这顺手一拳,能力竟远赛过我的天雾地花么?”却想不到盘蜒曾差遣过这百件兵刃,拳力中包含幻灵内劲,虽一定胜得过这老者,但也扰乱其能,令紫剑再难受其操控。
盘蜒笑道:“可贵中间看得起我,很好,很好。”心想:“这老怪真要脱手?”他本只想吓他一吓,将他逐走,未需求存亡相拼,谁知这怪人看似奸猾,却不吃这一套。
那白鹤去势太快,当真箭不及飞,影不及随,可怪人眼力技艺更是快速,双手圈转,蓦地间身后竹筐中飞出极多紫剑,纵横交叉,向那白鹤盖去。
盘蜒朝世人点点头,又道:“正如这些孩童所说,这紫剑你固然拿去,鄙人并未几管,但若要赶尽扑灭,害我万仙门人,鄙人毫不袖手旁观。”
老怪单手握杖,另一手拳掌连击,掌掌或虚或实,方位不明,忽而如雾,忽而如风,忽而如雨,忽而如震,拳力所及之处,皆有繁多幽灵暗藏,探出魔手,撕扯盘蜒护体真气。
那怪人木杖一升一降,面前紫气如盾,使太乙灵道之法,将一道剑气折转;再令一众紫剑回旋,好像暴风,又化解一道剑气。随后拍出一掌,只听声如地动,暴风激天,将最后一道剑气消了。
就在这时,那山岳哗啦、咔嚓一通轰鸣,遥遥晃晃,就此倾圮,烟尘异化紫气,向上满盈开来,化作利爪,拈向世人。盘蜒缓慢退后,双臂伸开,面前紫光升起,也使出太乙灵道术,将那老怪守势消弭无形。
老怪略一沉吟,手一招,众紫剑倒飞归去,隐入其背后竹筐。蓦地间,老怪身形如电,直朝盘蜒冲来,盘蜒立时应对,掌力斜斜击出,方位独特,悄无影踪,可只要这老怪再前行半尺,立时便堕入掌力重围。
怪人得了紫剑,踌躇半晌,招出幽灵来,那幽灵说道:“我本当饶各位性命,只是我有言在先,两位顽抗,我若不下杀手,倒显得我出言不实了。”
天心、陆振英则稍显冷酷,陆振英悄悄站起,说道:“多谢师兄互助。”
盘蜒身子一晃,到达近处,黑蛇灵气蓦地伸开,那巨蛇如暴风巨浪,囊括畴昔,一时候六合无光,沙尘冲天。那老怪临危稳定,抛去木杖,双掌急拍,掌中紫气如幕,隔绝黑蛇灵气,不时又招出诡异妖魂,趁隙反击。
怪人待雪虎退走,凝神对于天心,那漫天紫剑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天心脸上变色,八剑凝固,使一招“天雾地花”,砰地一声,浩大剑气突入紫剑剑网,那剑网只微微一摇,全无松动。天心大骇:“这怪人武功之高,更赛过当年那蒙山。”殊不知蒙山对于她时,也并未发挥尽力。
他回过身来,说道:“各位可还安好?”
陆振英心中打动,可仍喝道:“门规真意,乃是要我们只做力所能及之事,并非这般不自量力....”
陆振英心有不甘,掣剑前倾,身边又一头雪虎奔出,绕着剑网,一个折转,竟就此冲破,一爪抓向那怪人。怪人持杖在地上一点,身子拔起,那雪虎倏然变招,喀拉一声,抓中那怪人胸口。怪人身子摇摆,深吸一口气,似极其疼痛。
陆振英怒道:“公然是你杀人盗剑!”
下方观者目瞪口呆,几乎连心跳都吓得停了,暗想:“本来万仙仙使之能,更赛过传闻远矣。”
话未说完,却又听一人叹道:“师妹,你还记得当年坛海镇上,与你同业之人么?”
那雪虎狂攻之时,天心手指钩转,教唆她身边八剑袭向那怪人,却被怪人紫剑网拦住。她精通剑灵工夫,可掌控所见剑刃剑灵,为她所用,因而探出心神,意欲慑服那怪人周身紫剑。谁知那紫剑剑灵猖獗,又受那怪人掌控,天心法诀虽妙,功力虽强,仍与那怪人相差极远。
怪人那幽灵又道:“我对两位女孩儿部下包涵,你也当瞧得出来。不知盘蜒仙技艺使到底如何?”
老怪木杖打落,看似绵软有力,实则包含石破天惊之威,盘蜒还了一掌,只觉老者挪转盘蜒内劲,竟一股脑偿还过来。盘蜒使大干枯掌,内力扭转,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各自倒飞极远。
两边招式虽浩大壮绝,可也不失精美,皆不竭找寻对方马脚。盘蜒越斗越是心惊:“他仍未出尽力,正摸索我来着。”心有不满,俄然打出五夜凝神功,佐以黑蛇灵气,水火风雷的一通搅合,那老怪再抵挡不住,盘蜒一击中他胸口,老怪如箭矢般倒飞出去,咚地一声,撞在远处山壁,深深堕入出来。
怪人举掌往下一压,天心、陆振英只觉头顶有万斤压落,只得卯足尽力相抗,谁知怪人不过是一招虚晃,手一抬,两人蓦地松弛,软倒在地,所用紫剑也悉数到了怪人那一边。
陆振英喊道:“侯爷,接着!”一抖包囊,身边紫剑全数向天心飞去。天心一喜,凝神聚气,剑灵与陆振英送来紫剑融会,刹时功力倍增,手中非花非雾一指,接连三道剑气击出,当真浩浩大荡,冲天覆地,气势宏伟非常。
陆振英鼻子发酸,泪水几近在眼眶里打滚,但恨盘蜒与东采奇、雨崖子传言,死忍着不露形迹。
天心、陆振英鼓足内劲,想要站起,但索酒、江苑等少年飞奔而上,拦在双姝面前,各挺兵刃,严守不退。陆振英急道:“都给我退下!此事与你们无关,何必是以枉死?”
众少年与杨瑞等人只心悦诚服,一齐向他叩首,将他当作神仙普通狂热崇拜,连那苏修阳也佩服在地,连声喊道:“盘蜒师叔,我是真服了你啦!不知我恩师可否及得上你?”
盘蜒道:“还没完!”左掌血气环绕,恰是东采奇的血煞掌法,融入幻灵内力,一道庞大血光破空而出,打在那山壁上,将破洞又扩开了数十丈。
盘蜒见她冷淡,心中一悲,但当即想道:“事到现在,何必在旧事重提,惹她悲伤?她若仍爱着我,我必经心待她,再不相负。可她若要清修悟道,我决不能乱她心机。”因而点头道:“师妹多年来驻守雪地,劳苦功高,武功也...大有长进了。”
盘蜒心想:“确确实在不假,这是我太乙幻灵工夫!”使出吞山“长斤两”法门,双手抱圆,好像一张大嘴,一口将那老怪冤魂掌力吸纳出来,大喊道:“还给你!”快速掌中雷鸣般巨响,巨力铺天盖地般还了归去。
陆振英如临深渊,惊骇不尽,心想:“难怪他杀人取剑,轻而易举,无人能抵挡得了,以他这等神功,凡世上又有谁是他敌手?”
盘蜒笑道:“菩提祖师武功远在我之上,师侄何必多此一问?”
盘蜒知那老者仍在石壁里头,这当口不容他逃脱,非要揭开他本来脸孔不成。
老怪“啊”地一声,头一回惊呼起来,使一招太乙灵道术,窜改守势方位,打中远方一山,震碎一大块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