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围着羔羊安享用
拦路虎瞪着东采奇,哈哈大笑道:“彩旗侯,你自投坎阱,真是再笨拙没有。”腾空而起,抡圆双足,指甲如刀阵,朝她刺下,东采奇使出大干枯掌,再异化血煞掌功力,掌力一托,只听“砰”地一声,那拦路虎如皮球般滚了出去,正落在那鸟笼旁。
拦路虎捏紧双拳,呼呼喝喝,直拳勾拳,极快打出,当真是麋集无尽。拳力破开东采奇内劲,遣散血雾寒霜,竟一时逆转颓势。东采奇一个翻滚,到拦路虎左边,一剑横斩拦路虎腰腹。她这一剑攻得极险,乃是舍生冒死的行动,要与这劲敌转眼分个胜负。
阿道说:“这鬼虎派门规松弛,不过如此,我们闯出来瞧瞧。”说罢拾起一石子,一声轻响,由拇指弹出,正中一虎妖印堂穴,力透穴位,顿时将那虎妖定住。东采奇悄悄喝采,阿道与这虎妖相隔少说二十丈远,却令万鬼妙手全无反击之力,她这一手弹指工夫,当真奇妙至极。
那小孩儿飞上半空,一脚踢向那拦路虎,拦路虎打出一拳,小孩儿足尖在虎妖拳上一蹬,避过一招。拦路虎身子一摇,满脸煞气,怒道:“这贼小子,哪儿来这么高工夫?放下大眼枭来!”
两人在树枝上一点,轻飘飘飞下,落入那哨塔里头,下方仍有保卫,东采奇冰剑轻刺,一道寒气扩大出去,有两端虎妖吸入北风,刹时浑身冻僵,当场昏迷。阿道竖起大拇指,朝她笑着点头。
东采奇明白她情意:这鬼虎门摆明是寻仇而来,这万鬼门派手腕残暴,若听任不管,定会祸害百姓,阿道与东采奇武功皆高,联手走上一遭,不管赶上多么危难,皆有极大掌控脱身。她说是算账,实则是热情互助本身。东采奇握住她小手道:“好mm,你伤势不要紧么?”
两人换上轻装,从宫中出来,那李恋公子见到二人,忙上前奉迎,东采奇心下腻烦,与阿道发挥轻功,刹时甩脱此人。
拦路虎喉间呜呜发声,倒纵几步,退开数十丈,竟然并未死去。其他虎怪这才如梦初醒,纷繁围了上来。
东采奇心中一颤,忆起她往昔行动,柔声道:“你还念着那位....那位苍鹰大侠么?”
阿道顿脚道:“留着莫非便能活命么?迟早还得丧命!”
群妖言语凶恶,毫不客气,吵了几句,便有人挑起旧怨,竟相互厮杀起来。这两人使尽尽力,双目血红,奋不顾身,一心一意要置对方于死地,绝非平常比武参议。其他虎妖在旁号令助势,无劝止之意,反而幸灾乐祸得很,可见彼其间极其仇恨,更赛过对万仙之仇。
东采奇恨恨道:“这浓花寨乃是亿族居处,那亿族人生性仁慈,与世无争,竟蒙受这群妖怪...残虐,当真....当真可爱至极了。”
东采奇脸上变色,不由得捏紧剑柄,忽地耳畔有人说道:“去开门,放大师出来。”
东采奇啐道:“我可远不及你,你讽刺我么?你可结婚没有?为何老挑我弊端?”
阿道缓慢闪过,手中弯刀钩转,飒飒声中,刺死数个虎妖,转眼已在那围栏旁,两刀将大门斩得粉碎,急道:“快些出来,我们救大伙儿走!”
那虎妖左掌连抓,指力隔空,好像无形利刃般斩出,那小孩儿躲了五招,到第六招上,那虎妖朝前一扑,爪力向上,招式甚是敏捷,哗啦一声,那少年被撕扯得粉碎,顿时化作肉条。
拦路虎气味不畅,稍受内伤,骂道:“臭婊·子,我非撕烂你喉咙不成!”东采奇大怒之下,如何能饶他?立时追上,长剑随身,掌力发散,一轮暴风暴雨般,那拦路虎一时轻敌,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阿道俄然面如寒霜,冷冷说道:“此事不提也罢。”脚下加快,提速而行。东采奇微觉歉疚,怏怏紧随。
阿道笑曰:“这毒性何如不了我,你若放心不下,咱俩比划两招?”
东采奇喊道:“阿道!救人!”本身急追,奔向那拦路虎。拦路虎身子发颤,想要逃脱,但身子发颤,一双眼竟变得惨白茫然,仿佛瞎了普通。
众虎怪见两人相斗,竟也并无帮手之意,仿佛只要单打独斗,便是这大妙手死了也颇不敷惜。东采奇暗中喝采,抓紧出招,瞬息间周身寒光点点,好像星芒,血雾漂泊,好似冥府。她长剑牵引,寒光血雾一齐朝那拦路虎涌去。
两人将放倒的虎妖藏好,持续潜入,见城寨正中空位处有一大围栏,围栏当中关着很多亿族百姓,不时小声抽泣。那围栏四周又聚着百来个虎妖。
东采奇心想:“难怪那龙木并不在此,不然我们一定能如此等闲取胜。”
阿道笑着说:“你越长越美,这城中每个男人,怕都对你敬若神了然。我瞧有几人实在不错,你为何全不动心?”
又走了半个时候,到了那浓花寨以外,见一圈木墙环绕,寨中土木造楼,一排排板屋藏于杏树当中,范围不小,足可包容数千人扼守。
东采奇不知启事,但一剑划出,破了那拦路虎一身硬皮铁骨,一颗脑袋骨碌碌落在地上。
东采奇心中一动,喊道:“师兄?是你么?”但那人声音尖异,并非盘蜒。
西南之地,多是山岩丛林,气候酷热,草木如海,各式百般的奇花异枝数不堪数,更有剧毒蛇虫、百色鸟兽,莫说是柔滑女子,便是结实的豪杰豪杰,至此也觉路途险阻。但两人皆乃半仙之躯,这微小热毒皆不能为害,约莫行了数个时候,天气渐晚,深切山谷当中。
东采奇与阿道对望一眼,心想:“这娃娃似技艺不弱,竟能与这虎妖对上一招。”一时踌躇该不该脱手互助。
阿道大急,又催促几句,有一老妇喊道:“我们一走,非被虎妖杀了不成!你们人少,挡不住...”
阿道想起苍鹰之仇,忍住肝火,淡淡说道:“你如何了?眼下武功越高,胆量越小?莫非半晌也离不开你这位情郎么?”
东采奇心想:“二妖技艺,等若本门渡舟弟子,若各个儿技艺与这二妖附近,便是这百余虎怪一拥而上,咱俩也能脱困。”
阿道、东采奇大声尖叫起来,心中懊悔,直是难以言喻,东采奇从屋后冲出,剑上寒气如潮,袭向那拦路虎妖。拦路虎回过身,十指合上,好像一躲茶花普通,指尖嗤嗤作响,反击过来。两人内力一拼,皆退后半步,竟是不分轩轾。
世人目光怯懦,一时候竟无人呼应。
又有一秃毛虎怪叹道:“龙木鬼首传令,要大伙儿撤离西南,专攻中原各处,途中不包涵面,烧杀一空。我们在此担搁,可别耗尽粮食,赶上雄师,那便得不偿失了。”
阿道神采感激,说:“那鬼虎门打我一掌,我非找他们算账不成。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去浓花寨中,将一众魔头杀了?”
那人又道:“让你火伴去开门,你去追杀那虎妖首级。”
此中一锦毛斑额虎妖站起家来,大声道:“我等本是为行邪、使蛮两位鬼官大人报仇而来,为何不直闯那彩旗王宫,将那婆娘拖出来吃了?又为安在此担搁?好生让人气闷!”
东采奇暗想:“鬼虎门岂能毫无防备,山中定充满探子了。”她潜运神通,双目透明,可在夜间辩白形影。阿道也凝神屏息,查探四周动静。两人深怕发作声响,故而行动轻巧,奔行时如轻风吹拂普通,谁知途中并无哨探。
阿道目露悲光,说道:“我哥哥身后,国中老头都撺掇我婚嫁,我...实在没法,才出来找你。”
东采奇脸上一红,顿足道:“他可不是我....甚么情郎,好啦,好啦,就我们两人同去。”
东采奇道:“要不要叫上我师兄?有他在场,仇敌再强也不必怕。”
东采奇心想:“这虎妖如此短长,那幼小孩儿竟能与他相拼数合,这等少年豪杰,竟如此惨死,我....我为何不早些救他?”
群妖分神不宁,而这小孩儿行动轻巧,竟全无声响,这份轻身工夫已颇了不起,令群妖全无知觉。两人悄悄担忧,却又见一个虎影顷刻闪出,拦在那小孩儿身前。
两人飞身上树,朝墙内张望,这才见到很多虎面妖立于墙上,将火把拴于木柱,正低头大嚼生肉,偶尔才昂首监督,那生肉不是人手,便是人腿。寨中哭声阵阵,场面极其瘆人。
正争斗狠恶,俄然一个肥大身影从围栏中钻出,从广场快速穿过。东采奇细心一看,见是一赤身孩童,他怀中捧着一极大鸟笼,几与他身高相称,那鸟笼中有一夜枭,一双眼闪着金光。
拦路虎气势馁了,便有罢手之意,东采奇一剑落空,但手在地上一撑,俄然脚掌中长出三节骨剑,扑哧一声,刺入那拦路虎咽喉。这一招恰是当年寒火城中那万鬼骨头纹身的妙手所用,脱手之前,不露形迹,却又锋锐非常,当真是匪夷所思的怪招。她目睹这招式,细心机考,又向盘蜒请教诀窍,终究能融会贯穿,应用自如。
众虎大声嚷嚷,喋喋不休,相互辩论,并不相让,有的说干脆杀光寨中俘虏,随后去与龙木汇合,莫要与东采奇硬拼。有的说何不直捣黄龙,仗着此地百妖云集,撤除这万仙一大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