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五十五 熊掌虎骨补身子

索酒曾见行邪使过这招,此时重遇,自但是然便有应对之法。体内一病虫上涌,令他一时变聋,不闻外声,那虎吼功便风险大减。他晃了几下,单膝跪地,脑袋扭捏,假装昏倒模样。使蛮哈哈大笑,迈开虎步,一把抓向索酒脑门。

庆仲、索酒、庆美、滔鼓等见她就要取胜,大声喝采。东采奇双足踢出,扫中行邪脚踝,趁行邪摇摆,一招大干枯掌击出。那行邪大声惨叫,滚倒在地,口中已尽是鲜血。

盘蜒形影幻灭,无声无息,已站在那使蛮虎背上。使蛮哇哇乱叫,倒回身子,要将盘蜒甩脱,盘蜒照他头上一抓,喀喀轻响,也将这使蛮一长串骨头拽出,那使蛮身躯断作两截,便是有九条性命,也定然不活了。

盘蜒道:“我在荒山练功,来的晚了,实在不该。”

东采奇怒道:“你我二人相斗,为何害及旁人?”

又听一声呼啸,那行邪跳了出来,嘴里咔嚓咔擦,撕咬不断,想来是趁机吃了或人。他神完气足,伤情不复,可脸上却纯是食人野兽模样,再无半分情面。

宋江苑拜盘蜒为师,本打的是与索酒长相厮守的主张,可经此一事,心中才真正生出热望,习武之心,悄悄涌动。

此招引来凌厉邪风,当真防不堪防,而这使蛮先前连中索酒杖击,毫发无伤,晓得这少年功力不过如此,自发得必胜,心中松弛,全不在乎。瞬息之间,那邪风绕他一绞,使蛮右臂顿时粉碎,他厉声吼怒,眼神惊恨,难以置信。

东采奇悄悄愤怒,脱手却更加谨慎,忽见行邪肺部鲜血活动,晓得他又要呼吼,刹时急冲,一招血煞掌打出。行邪这吼声全无征象,出招极快,如何能推测被仇敌看破?一时无备,被打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东采奇再使“国色天香”、“九星连珠”、“小桥流水”、“万乘雄主”,招式奇妙刚猛,无所不有,那行邪即使体格坚固,真气浑厚,仍接连受伤,大声痛呼。

东采奇吓了一跳,可毕竟非常欢乐,说道:“师兄长辈,你总算来了!”

索酒听旁人夸奖盘蜒,满心高傲,倍感名誉,说道:“你还没见过师父真正高超的手腕呢。他那黑蛇灵气使出来,六合失容,日月无光,直如神佛下凡普通。”

正在现在,有一人飘然落下,将那武官一提,行邪这一咬便落了空。行邪狂怒,手上长出锋利利爪,霍然间连抓数十下,每一招皆锋利非常,指力四散,只挠的数丈间木屑纷飞,坑坑洼洼,入木足稀有尺。

索酒回过神来,忙替伤者医治,他医术了得,伎俩纯熟,止血止晕,当真轻而易举,又引得世人交・口奖饰。宋江苑在旁互助,抿嘴浅笑,说道:“师兄,我们师父本来这般短长。”

索酒一击到手,当即飘开,左手持剑,右手横杖,心中却愈发骇然。只见那使蛮脸孔狰狞,眼中凶光绽放,一双眼变得血红,暴露白森森的獠牙来。他被知名小卒所伤,怒到极处,大呼道:“杀,全杀光了!”一下前冲,拽起一文官,张嘴便咬向此人脑袋。索酒“啊”地一声,想要上前救人,但已千万不及。

盘蜒半转过脸,偷偷冲她做了个无法神采,东采奇悄悄好笑:“是了,他身在高位,言行皆关乎万仙颜面,自不能率性胡来了。”

东采奇刚胜劲敌,实则已迫出尽力,极其幸运,这时正身心衰弱,更未曾想这使蛮不顾身份,俄然攻击,被一拳打中胸口,惊呼一声,远远飞出。庆仲、索酒心下仇恨,同时抢上,庆仲双掌飞扬,使那“金光黑雾”之罩、黑蛆缠身,打向使蛮。索酒使出紫虫身法,一招“万紫千红”,挥杖砸落。

使蛮大怒道:“贱婆娘,胆敢使诈!”不待东采奇有喘气之机,顷刻抢上,左掌盖下,右拳打上,使一招“雌雄双虎”,这一招刚猛非常,掌风包裹拳力,如岑岭落石,足稀有千斤力道。

东采奇受伤未愈,神采惨白,与索酒互望一眼,各自骇然,东采奇心想:“此妖食人血肉,竟可复原伤势。我血肉纵控念能够血肉练气,此人则以血肉补身,他练得如此钢筋铁骨,更不知吃了多少人?”

索酒独斗使蛮,转眼间便险象环生,连连遇险。但到此绝境,反而激起出他求生之能,使蛮行动绝快,脱手猛恶,但索酒身法邃密至极,总在惊险万分间躲开,又寻隙几次出杖,点中使蛮身躯,可也伤他不得。

东采奇看那行邪尸身,感到无数心念纷涌而出,明白皆是丧生在此妖虎口下的冤魂,她心神发颤,魂不守舍,心想:“不错,这恰是....血肉纵控念的工夫,这法门...杀人越多,越是短长。莫非我将来也要像....像这虎妖普通,以吃人喝血增加功力么?不,不,我决不能如此,毫不会如此!”

行邪笑道:“他们自个儿留下,便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以他功力,若尽力虎吼,这满殿朝臣多数难活,只是他与东采奇相斗,真气凝集,指向东采奇一人,旁人只不过稍受涉及,饶是如此,世人也难以接受。

盘蜒道:“我若真是神仙,这二虎便伤不得诸位半分。我姗姗来迟,救护不周,还望诸位包涵。”世人见他自谦,更是由衷佩服,连声道:“岂敢,岂敢。大仙虚怀若谷,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东采奇心知这二人已狂暴起来,心中唯有殛毙,头皮发麻,喊道:“我拦住他们,大伙儿全从后殿撤走!”

盘蜒走回殿中,世人皆久闻万仙破云仙使的神通,传的邪乎非常,皆稍有不信,可此时亲眼目睹,才知这世上真有仙神般的绝学,无不恭敬万分,不由自主的朝他下跪。盘蜒手一扬,世人如腾云驾雾,便千万跪不下去。

盘蜒手掌下压,那使蛮、行邪的肉块刹时炽热燃烧,未几时化为余烬,二者隔着极远,但盘蜒掌力击出,竟不分前后,两处一齐皆燃,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那使蛮见此景象,吓得半死,顷刻凶劲阑珊,低哼一声,回身就往外逃,他四肢落地,稍稍一撑,便已在数十丈外,身法之快,委实不成思议。

东采奇模糊有所感悟:“武功练到他这般境地,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莫大能力,无需花里胡哨、出色纷呈的工夫,一样能克敌制胜。嗯,是了,他并非使不出惊天动地的武功,而是审时度势,量力而为。但他量的不是自个儿的力,而是仇敌的力。仇敌越强,他脱手越重,却毫不肯多出一分力量。如此才是空明返照,返璞归真的地步,无穷无尽、深不成测的修为。”

那行正道:“活人肉好吃,死人肉不好吃!”蓦地一蹿,东采奇未能拦住,那行邪已咬向此中一武官,那武官“哎呦”一声喊,可已难逃一死。

使蛮人性发作,大感热诚:“这万仙小童尚能接我十招,若在门中传开,我一张脸往哪儿搁?”一张嘴,呼地一声,喷出一大口真气来,恰是他鬼虎派所传的“虎吼魔功”。

索酒心中暗喜,俄然昂首,手中已拾起一柄长剑来,蓦地刺出,恰是那归鹏所传的“千古风骚”。

俄然间,东采奇从旁闪出,一把夺下那文官,可那文官的胳膊已被使蛮扯断。使蛮笑了一声,将那胳膊放入嘴里,一通咀嚼,喀喀声中,断臂处长出一大段手骨来。

殿上世人看得明白,心下惊骇,却又涌出佩服之心:“万仙破云的大仙,公然有惊世骇俗的神功。”可随即又想:“这两端虎怪凶悍绝伦,身子骨硬如铁石,怎地到此人部下,竟成了豆腐身躯,一碰就碎?他行动招式也不怎地快啊?”

使蛮道:“小兔崽子,也不学好,只想偷袭?”一足踢出,将庆仲击退,再连连出拳,迫开索酒。庆仲道:“黑毛牲口!竟然反咬一口!”他功力远不及使蛮,尽力放对之下,使蛮尚可随便开口,但庆仲焉能稍有用心?使蛮身子一弹,膝盖猛击,砰地一声,顶中庆仲腹部,庆仲口中鲜血长流,当即人事不知。

滔鼓兴冲冲的喊道:“你便是万仙的仙使么?公然了不起极了,世上本来真有神仙。”

宋江苑眼神一亮,不由神驰,道:“那你说我们俩...何时能练成师父这般工夫?”

东采奇心中迷惑:“我这师兄最喜夸口,怎地一下子变了模样?”

行邪大呼,嗡地一声,满殿摇摆,屋顶灰尘簌簌而下。群臣连连呼喊,今后就倒,那里还走得脱?

但那救人者身法奇妙,只是闪躲,将行邪这密不通风的狂攻避过。行邪蛮性发作,只知猛追,正要再行脱手,但那人手掌在行邪头顶一抓,竟将这行邪头盖骨连同脊椎骨一齐拉了出来,这庞大恶虎刹时成了一滩肉泥,惨死当场。

索酒叹道:“我是不敢想的,只要能及得上师父一成,万仙数十万人中,又有几人能够?只盼我将来莫丢了师父的脸罢了。”

那行邪快速大吼一声,仿佛炸雷普通,东采奇耳中一震,身子摇摆,只觉仇敌吼声如尖刀般直刺过来。她内力坚固,抵过一招,可一转眼,见身边众文臣武将大多已被震晕,唯有内功根底踏实者逃过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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