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自责

光看着面前海面的安静，任谁都想不到在两个时候之前，产生过让人非常惊骇的暴风雨。

阿九神采稍霁，却还是苦笑一声：“如果经历都是用血泪积累的，那么……”

要变动线路，是他决定的，但这个弊端的决定，培养了面前这一惨况，有人伤，有人亡，有人断指，是他造的孽。

身后，有哼哧的动静传过来，阿九没转头，他晓得是谁。

阿九跃上了这艘残破的船的最高点，背手站着，看着跟前这安静的茫茫大海。

“就算是要在高点，也别跃这么高啊，欺负没有轻功的人么！”颜尔终究站在了阿九身边。

再往下看，到处都是掉落的船残体，以及船上本来的东西，行李，箱柜，幸运度过此次灾害的人在打捞着物件和人，或尸。

阿九没说话。

颜尔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又看了看他的神采，轻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

阿九沉默，颜尔说得，他何尝不晓得其中事理，但到底是心中难受，自责，另有些悔怨。

“是我的错。”阿九冷道：“若不是我预算弊端，若不是我太高估本身，要变动线路，或许就不会形成如许的丧失。”

他眼中一涩，微微阖眼，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他闭上眼，捏成拳头的手越捏越紧。

阿九看着一具发胀的尸身被捞起，船上的人点头，又再次把它沉下了深海，跪在那边磕了几个头。

“阿九，这只是一个不测，谁也猜想不到的不测。只能说是我们运气不好，遇着这罕见的暴风雨。不说别的，就看我吧。”颜尔轻呵一声，道：“这一船人里，除了纤夫们，就我们主仆几个出过海，去的还是异域。这一来一回的，我在海上的日子就有几个月。但这些日子，我也向来未曾碰到这么严峻的灾害。”

“我晓得你想的甚么，不过是感觉本身的决定错了，自责悔怨。但谁能包管，一场战役里，将军下决定的时候，就包管稳赢了？便是大将，也有失误的时候。而经历，都是积累出来的，你还小，我信赖，颠末这一次以后，下一次你再下决定的时候，就会变得更慎重。”颜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出海几天，就遇着这么一场，算是我们运气不好罢了。但说不好么，我们起码没有全军淹没。”颜尔持续道：“如果走本来那条路，你就能包管大家毫发无损？”

“你太苛求了。”颜尔道：“如果按着本来的线路，就不会形成丧失了吗？你就必定人家没在路上堵你？在戈壁滩，你们那一手玩得标致，但也断了好些人的财路。而那边，始终是南岳的地区，寡不敌众，你即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抵不过人家千军万马。”

颜尔说的并不是安抚话，而是实话，他不是没碰到过伤害，但并不像刚才那般，死里逃生。

“走江路，和人斗，尚且能奋力一搏，可在这里，和天斗……”阿九自嘲一笑：“你也看到了，人怎敌得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