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老妪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底下群情纷繁，店主怕客人们慷慨激昂起来讲过了头，从速让茶博士稳住了众情面感，又让平话先生开讲故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瞎猫就是有碰到死耗子的时候。
“如何就不能有了？官老爷们富不富的先不说，城里百姓贫的是真的贫，远的不说，就前头北1、北二两个胡同，烧成那样了，哪家缓过气来了？”
她行动天然，闻声“母女”两字也没有任何不满情感，单氏看在眼里，不由再一次想，小女人是长大了。
能与顾云锦一道看书品读，对徐氏而来，也是全新的经历与体味。
这两条胡同的住户，畴前还是有些家底的，可都城当中，另有更加费事的人家。
两人刚一落座，还未细说甚么，底下大堂里的群情声就断断续续传了上来。
单氏出去的时候，那两人各坐在木炕一边，看得出来，氛围极其和谐。
蒋慕渊直言道：“一时之间还没有线索，城门处也抓紧了巡查，典当行也盯着……”
闻言，蒋慕渊和顾云齐互换了一个眼神，前后出了雅间，寻去了铺子里。
受灾的百姓在两湖活不下去的，自是往他处避祸，或是投奔亲朋，或是乞讨为生，正如客人们所言，天下脚下不敢出饿死人的事情，为此，绍府尹入冬以后就揪着心。
这个题目，一夙起来时徐氏已经问过她了，顾云锦笑道：“我不认床的，睡得挺好。”
书房内，除了西林胡同的卷宗，又添了一份青柳胡同的，蒋慕渊神采凝重。
单氏端起茶抿了一口，先问了顾云锦：“昨夜睡得还好吗？”
单氏畴前是亲目睹过顾云锦与徐氏的冲突的，进京以后，她也见到了顾云锦的窜改，几个月下来，这类窜改还是让她非常感慨。
蒋慕渊与顾云齐耳力都好，根基都听清楚了。
“西林、青柳，这两胡同住的满是官老爷，你们说那贼儿莫不是……”
顾云齐一听，满口应下，出门寻蒋慕渊去了。
火情以后的惨状，大伙儿都看在眼中。
可惜，当时夜色太重，伸手不见五指，又是雪天，酷寒得不可，住在四周的住民早就闭门安息了，谁也没有在街上转悠，而城中巡夜的官兵、更夫，亦是回想不出甚么来，这条线临时没有停顿。
没有直接说案情，蒋慕渊敛眉，叹了一句：“据我说知，两湖地区受灾的百姓，有一些来了都城。”
虽是碧纱橱里，但床褥被子都是洁净绵软，舒畅极了，火盆热气也够，一觉睡醒并无不舒坦的处所，比起她曾经住过几年的岭北庄子，那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秦大人的官职在西林胡同里数一数二，秦夫人又长袖善舞，与各家干系都极好，因此昨日报官，也是他家打头。
徐氏也拿了一本看。
十年前这套话本面世时，徐氏还未曾嫁去北地。
虽说衙门里有发了补助，也赶出了新宅子，但毕竟大伤元气，补来的那点儿银子当真不敷好好过日子的。
两人说了一些两湖的事儿，终是绕到了正题上。
“母女两人一道看书呢？”单氏笑着问道。
“哪家金银铺子？”蒋慕渊问道。
这也就罢了，恰好青柳胡同又紧接着出了状况。
送人出了门，单氏先把动静奉告了长房世人，又往四房去。
有衙役已经到了铺子，把人与东西都看了起来，铺子的掌柜站在一旁，神采严峻，比掌柜更严峻的是一个穿着褴褛的老妪，她缩在一旁角落，瑟瑟颤栗。
周五爷还留在两湖，都城里的大小事情，交由了袁二打理。
听风敲了拍门，快步出去，禀道：“绍府尹刚令人来报的，说是有人拿着黎大人家的银锞子去了金银铺子，想要熔了。”
顾家新搬来的，单氏自家事情一桩接一桩，也偶然跟秦夫人别苗头，自不会抢她威风。
既然在查贼人，蒋慕渊该当不在宁国公府，顾云齐也就没有让人去递帖子，而是径直去了府衙探听。
顾云锦闻声转头，见了来人，起家让单氏坐下，自个儿搬了把绣墩坐到一旁。
偌大的都城要寻个贼人，不是轻易事情，城门处设卡，实在也不见得有效，小件的东西藏在腰包香囊里，守城官兵不成能搜身查抄，大件的东西，贼人也不会傻到运出去。
昨日，蒋慕渊就让寒雷寻了袁二，让他去探听探听夜间西林胡同的北口有没有人见过贼人的策应。
徐氏屋里，顾云锦翻着寿安郡主手抄给她的话本，她读得津津有味，得趣处，还与徐氏交换一番。
作为家中长媳，现在有一道住着西林胡同，单氏天然但愿家里大家都敦睦同心，如果有隔阂有冲突，她不能甩手不管，那日子真是愁也愁死了。
果不其然，蒋慕渊就在府衙里，他让顾云齐先去素香楼里等他。
蒋慕渊往素香楼去，见了顾云齐。
顾云齐听得明白，与蒋慕渊筹议了些其他体例，但这些体例说到底也就是碰运气。
徐氏听闻侍郎府遭贼，待肯定只丢了东西以后，放心了些，便让人去叫了顾云齐来。
单氏细心察看，见她气色好，脸上也没有疲态，便放下心来，与她们提及了秦夫人带来的动静：“不晓得方不便利让云齐问问小公爷？”
彼时，徐砚还不是工部侍郎，只是一个员外郎，但徐家几代经商，家里的银钱是不缺的。
听风道：“就在东街上，前头那一家。”
衙役指给蒋慕渊看：“小公爷，就是她拿着银锞子。”
“你是昨日听平话听傻了？真觉得现在另有甚么劫富济贫的侠盗？”
闵老太太固然大小事情上打压徐氏，但却不拘她看书，徐氏当时看过那套话本，可惜时候久了，很多情节都不记得了，也就是顾云锦提起来，让她生了重新翻看的动机。
只是，此处毕竟是都城，天子脚下，府衙还真不敢出冻死人饿死人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