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印象吗?
韩公公敛眉,道:“吏部前些日子递上来的折子上提过一句,拟调任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最后还不决下。”
只是他们都摸不准圣意,怕搬出去的银子太多,圣上不欢畅罢了。
工部从上到下,不管官阶大小,谁不但愿自个儿经手的活儿能做得漂标致亮?
孙恪真娶符佩清,圣上内心是存了火气的,只是没有推测皇太后与永王佳耦会这么快让步,他之前的话说得太满,现在不好忏悔罢了。
总而言之,这个内侍长得实在平平无奇。
比如徐砚,他靠岳家的门路,没有经历过外放,只当了些日子的编修,调入工部后从主事做起,经员外郎、郎中,最后成了侍郎。
圣上扬眉,高低看着蒋慕渊,道:“看不出来,你这个说客还真有本领,这才几天,就都说通了?”
小曾公公快步出来,道:“永王妃与小王爷都在,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皇太后担忧您又要留在御书房,打发了主子来请您呢。”
毕竟,小公爷才运送了汉白玉返来,圣上修建养心宫的心火还烧得旺呢。
刘尚书连称惶恐。
蒋慕渊把画像收起来,朝袁二点了点头,道:“我过几日要再去两湖,你多留意些京里的风声。”
圣上听着就一个头两个大,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才问韩公公道:“朕记得符广致的考成不错,定下来升迁了吗?”
两湖重修的计划,圣上虽给了三日工夫,但浩繁大臣们都不敢担搁,颠末昨日一整天,已然有了大抵的定见。
圣上笑骂道:“你也晓得他恶棍?他恶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掰正他,而不是跟着贰心秘密这要那的。从小到大,事事顺贰心,他才这般有恃无恐!”
从外放的知府,到礼部郎中,看起来品阶是跌了,但毕竟是京官,沉浸个几年,在六部爬起来就轻易多了。
这些思路要拿出来与圣上、蒋慕渊参议,持续完美,才气在时限内定下终究的计划。
蒋慕渊笑弯了眼:“我的本领也就够替娘舅抓几个赃官贪吏,官员变更上,我一点儿都不懂。”
这是他情愿抠吗?
这是一条六部最常见,也相对轻松的升迁路。
袁二点头应了。
全数与圣上硬顶着来,蒋慕渊也说不好,圣上的反应会不会比前一世还狠恶。
阿渊,你觉得呢?”
他羽翼未丰,不能自保,还经不起折腾。
“打是打得过,”蒋慕渊道,“我是怕把他打疼了,他去慈心宫里一哭,转头外祖母又心疼了,被他诓得又不晓得会承诺甚么。”
话音刚落,圣上还未开口,蒋慕渊又接了一句:“不可,这事儿拧不得了,您说好了是随他,若让他晓得我建言让您忏悔,他非跟我干一架不成。”
“你这臭小子!”圣上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点着蒋慕渊道,“你还打不过他?”
可究竟就是没有银子,户部几位垂白叟头发都愁白了,本年小公爷抄赃官抄返来的银子,只够稍作弥补,轮不到大手大脚。
屏退了服侍的人手,圣上叹道:“天灾伤筋动骨,不晓得要几年才气缓过劲儿来,可重修又不能减料,朕可不想建了七八年,转头又被大水冲毁了。”
翌日早朝后,蒋慕渊进了御书房。
蒋慕渊抿唇。
要朕说,让他持续在凤阳府当知府,过几年再看,也能堵上那些说他拿女儿开路的人的嘴!
圣上听完,不置可否,只是转头问蒋慕渊:“你看呢?”
孙恪的婚事已然离开了他的掌控,总要在别处做些让步,让圣上有个宣泄的处所。
“您说得是。”蒋慕渊应道。
“礼部郎中?”圣上轻笑一声,摇了点头,“要跟皇家做亲家的,不见升官,反而还降品?这朕多没面子!
“不懂?去吏部待上两三个月就差未几懂了!”圣上道,“朕缺人手分忧呐!”
工部尚书刘大人细心报告了一番,时不时察看圣上的神采,见他脸上没有暴露不对劲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圣上打发了众大臣,叫他们归去再揣摩揣摩,只留了蒋慕渊一人。
礼部纪尚书的年纪摆在那儿,过几年,必定要汲引一批人手的,而现在,圣上要断了符广致的这个机遇。
指不定另有人说,恪儿没本领,替垂白叟求个升职的京官都求不到。
蒋慕渊道:“两湖的事儿,我都没办好当呢。”
不管花消,他们工部能把两湖修成铜墙铁壁!
蒋慕渊辞职出来,不疾不徐往慈心宫去,直到离御书房远了,脸上的笑容才垂垂淡了。
“外祖母都拧不过他……”蒋慕渊嘻嘻笑道,“您与外祖母说说?”
现在就请人了,可见是孙恪耍恶棍,外祖母拿他没体例。”
蒋慕渊放下茶盏,笑道:“刘尚书,你们也太省了些吧?固然国库里是没有多少银子,但也不消抠成如许。”
不说风雨无损过千年,但立上几代总要有的吧?
刘尚书苦哈哈的。
蒋慕渊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趁着四下无人,瞧瞧把袖中画像摊开给小曾公公看:“这个内侍,有印象吗?”
不能硬拦这门婚事,圣上就阻符广致的官途,左迁打压太丢脸了做不得,但想更晋一步,这几年间是难了。
就这五官模样,哪怕姚家兄弟把钱举人的手打折了都没有效。
等走到慈心宫外时,蒋慕渊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圣上哈哈大笑。
当然,再挤一挤,必定还能挤出些来的。
比方蒋慕渊清除两湖宦海,就要拿抄没来的银子安圣上的情感。
圣上性子就是那般。
韩公公从外头出去,凑到圣上身边,低声道:“皇太后令人去请符知府之女下中午进宫来。”
圣上睨了蒋慕渊一眼,沉默半晌,道:“大抵拨下去多少银钱,前日不是重新定过数了吗?你们这会儿省甚么?前日定下的太余裕了?”
“不是我有本领,是孙恪太对峙,皇外祖母与娘舅、舅娘拧不过他,只是面子上架着,叫我说了些好话,也就有台阶下了,”蒋慕渊顿了顿,笑了起来,“我传闻舅娘一早就去慈心宫了,我原觉得外祖母便是要应,也会再晾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