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朝会
大朝会耗时久，天还未全亮时，大臣们就候在朝房了，是以来之前都赶不上用早餐，能有两块点心垫一垫就算不错了。
黄印倒也坦白：“本日朝堂之上，臣有些话的确说过了。”
圣上也不管底下动静，目光落在黄印身上：“黄爱卿，这勾搭是说你呢。”
董御史瞪着眼睛没有说话。
等下朝以后，黄印主动去了御书房。
黄印不管，他抬眸看了眼圣上，而后又把视野落在了董御史身上，一字一字道：“你想要百年以后一向在热油里滚，我不想。雄师还在北境交战，朝中却在吵着要如何科罪，这与奸佞有甚么辨别？”
董御史扭头往殿外寻，官吏脑袋堆着脑袋，他没法确认是谁说的。
圣上的手指导着大案，好久没有说话。
黄印这张嘴，常日不说，提及来就刀刀见肉。
圣上摸了摸下颚：“先去问问燕清道长，看他如何说。”
龙椅上的顺德帝忍不住想要嘲笑了。
圣上的神采阴沉下来：“你是说……”
这些动静到底是如何传到百姓之间的？臣当今过来，就是感觉有人借机肇事，用心与顾家、与小公爷过不去。臣会对董大人说那些，也是感觉他被操纵了……”
这让他不舒畅极了。
“你也晓得你顺带着把朕骂出来了？”圣上睨了他一眼。
至于勾搭朝臣……
比起被骂昏君，圣上最在乎的便是讯息的泄漏。
圣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表示他有话直说。
这是把顾家比作岳家军，将董御史比作秦桧。
“朕晓得了，朕信得过阿渊。”圣上如此道。
董御史一愣：“我如何关？我又不是北地……”
黄印跪下磕了个头：“臣昨日在街上偶尔闻声百姓说北境之事，有人提到了顾家给安苏汗养儿子。”
蒋慕渊杀俘虏也没有杀错，不杀，留着管饭吗？
不管他有多么狐疑北地失守与顾家有关，但皇太后说的在理，无凭无据的究查，只能使火线士气大损。
黄印面不改色：“粮饷本就严峻，军资题目一向是户部衙门最头痛的事儿，年前，好多同僚都给捐了两年的俸禄，公候伯府也有捐赠，很多小官小吏，也是才气以内，给户部排忧解难。不知当时董大人交了多少？”
他不好开口，殿外有户部的官吏嗷了一嗓子：“董大人未曾来过。”
“你！”董御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黄印却冒出来了一个答案：“街口买的油炸桧。”
参议了一番，皆是后续军事、物质上的事儿，并没有咬着哪个不放了。
孙禛道：“黄大人来御书房做甚么？”
“对北境的状况，有甚么定见，众爱卿现在就说说明白，朕就坐在这儿听，”圣上道，“有理没理，都听听。”
董御史被激得下不了台，他悄悄看了眼圣颜，圣上的脸上甚么都没有写，他又看向黄印，在内心痛骂了一声“小人得志”，骂过以后，冲动的情感倒是稳定了几分。
黄印闻言，上前拱手施礼：“若说把胡乱参本给打归去就是勾搭的话，臣的确勾搭了很多人，御史们的一项首要事情就是参本，站在这儿的大人们，就没有哪个没有被参过。”
他捏紧了笏板又放松，道：“黄大人今儿早上吃甚么了？口气这么冲？”
油炸桧都搬出来了，若董御史今儿个撞了，那他这个圣上是甚么？
是甚么人看不得蒋慕渊失势？
“董大人都不在北地，都没往城门边上挨过，您哪只眼睛看到顾家开城门了？”黄印嘲笑道。
韩公公出了御书房，亲身点了人手，刚叮咛完，就见孙睿、孙禛兄弟过来了，他便问了安。
黄印抱着笏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黄印也不等他答，转头问户部齐尚书：“齐大人，董大人可有去户部表一表情意？”
黄印挑眉，啧了一声：“董大人，不杀俘虏吃你家米吗？你家的米都没往北境送一颗。”
而折子上新传返来的讯息又被传到了宫外……
没有听明白的，一脸莫名，听明白的，神采凝重。
只听口气，当真没法辩白圣上情感，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肯定的就只要一样，这董御史胆儿太肥了。
燕清真人的那句话，别说黄印不晓得，圣上本身都不清楚。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众大臣都摸不透圣上心机，天然也不会像董御史普通去做出头鸟。
韩公公垂眸：“黄大人来请罪的，朝会上他说得过了。”
“北境与都城相距甚远，这动静是前几日才与军情一块送达御书房的，只要圣上与看过折子的几位重臣才会晓得狄人放出了那样的谎言，臣当日正幸亏御前，若不然也浑然不知，”黄印昂首，道，“去岁时，燕清真人的‘只看天灾，不问天灾’，若不是从百姓们那儿传闻，臣都不晓得有这句话。
黄印瞥见了，上前一步拦住对方去势：“董大人，尸谏这一套就免了吧！你不怕死，也不能让圣上难堪吧？”
打发了黄印，圣上偏过甚问韩公公道：“你觉得呢？朕宠阿渊宠得还不敷较着吗？”
黄印又看向董御史：“顾家开了城门，董大人如何不关上呀？”
齐尚书讪嘲笑了笑。
圣上眯着眼睛看了黄印一眼，若甚么弹劾的折子都往御书房里送，他不吃不喝也看不完，以黄印的脾气，拦了也是平常的。
董御史那里受得住如许的奇耻大辱，浑身抖得跟刷子一样，瞪着黄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驰柱子上一瞟。
“主子说不好，按说谁也不至于跟小公爷过不去……”韩公公拧眉，“主子说句不该说的，皇子之间攀比并不希奇，北狄那儿，不也极能够是安苏汗的几个儿子在比高低嘛，可小公爷是圣上的外甥，难堪他做甚么呢？”
圣上闻谈笑了笑。
说顾家就只说顾家去，连小公爷都一块骂，这事儿能办得成？
话音一落，殿上有大臣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而后只能用重重的咳嗽来粉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