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适应
“不是抓了些活口吗？先审起来，或许能问出些东西来。”蒋慕渊道。
都是为了胜利，用战略也无操行凹凸之分，领兵作战的，谁不想打个败仗？
这也是军中常见的，打得惨烈的时候，别说是军医帐中，外头都挤不下伤患。
顾云骞道：“我也晓得，我祖父、我是说过继后的那一名，他就是，双腿不可了不说，身上其他伤，上了年纪以后也折腾他。”
蒋慕渊点头，亦是放心了。
段保戚受伤了，坐在军医营帐中包扎他的胳膊。
他打过无数的仗，各种脾气的敌军大将都比武过，有布阵布阵风雅，实打实与他们拼正面的，有效计阴损，如何恶心人如何来的。
他这个身份，刚来的时候，当长官的说话衡量，其他小兵士们也不敢与他走近，幸亏，段保戚本身适应了一阵，也就摆好位置了。
蒋慕渊笑了笑，道：“你别逞强，活血的那一套你也懂，伤药该用就用，不然现在就让你四哥把你带回家里去。”
不过，老熊这东西，盲眼的比不盲眼短长，只怕顾微那一匕首，刺得他脾气更加狠绝。
“向大人考量了这一点，”蒋慕渊说完，又考虑了一遍肃宁伯的话，弥补道，“伯爷说得有理，待肯定裕门这儿安好以后，我就回前头去。”
刚提到了成国公，蒋慕渊便少不得寻一寻段保戚。
蒋慕渊耳力好，听得逼真，不由抿了抿唇。
安苏汗勇猛，脾气桀骜，心眼又极小，但他做大汗的确有一套，能在一众兄弟之间脱颖而出、安定各部落，以后一向掌控数十年的人，如何能够是个傻的。
军医在给受伤的兵士包扎，一眼看去，精力都还不差。
“我也担忧向大人，我刚传闻，大人们都在揣摩，这是不是狄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呢！”
在家中，他们是舅哥与妹夫，在营中，便是领军大将与阵前小前锋，端方还是要讲的。
蒋慕渊进了营帐，问他：“也是手上沾过血了，感受如何？”
另一人又道：“可我就在揣摩，一样是夜袭，我们守住了，没叫狄人冲破关隘，北地城墙坚毅，如何轻而易举就……”
“我这伤也不算甚么，比那几个总好些。”段保戚抬了抬下巴。
练习刻苦，守备用心，该守夜就守夜，该受罚也受罚，不与报酬难，也不摆架子，渐渐的，大伙儿也就能和他说道说道了。
若不是当年顾微刺瞎了他一个眼睛，这会儿越产生龙活虎。
“爷，已经去院子里看过了，宴大奶奶和几个哥儿统统安好，那些狄人没有闯进镇子里的，熙四奶奶也归去了，熙四爷不叫她再回隆青城了，只说转头让人把那位白叟家护送到裕门关来，总之，您放心，各处都好。”惊雨道。
“我虽没有与安苏汗打过交道，但以传言来看，他不是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肃宁伯摸了摸下巴。
见顾云骞内心也明白，蒋慕渊便未几劝了，回身去他处。
蒋慕渊顺着看畴昔，好几个重伤的兵士躺在那儿，能哀声叫痛的就不错了，更严峻的，人都还昏倒着。
肃宁伯点头，内心还是猜疑。
蒋慕渊体味顾云骞闲不下来静养的心，但也晓得新病成旧疾以后的费事，他宿世就吃过这些苦头，一道风雨天，浑身骨头一根根轮着痛。
可他没有见过这么昨夜这类看不穿的。
蒋慕渊亦是晓得。
如此好久的安苏汗，有顾致泽这个内应，他奇袭北地说得通，但如何会真的来打裕门关呢？
蒋慕渊刚要说话，俄然就闻声帐子另一侧有人在嘀嘀咕咕。
他拼杀了一整夜，直到鸣金出兵，才重视到胳膊上破了一条大口儿，但运气不错，也就这么一个伤。
真的是抛出这大几千的兵力不要，也要拖住他们的针脚，让山口关的狄人对峙到开春以后吗？
顾云骞又蹲下来擦拭银枪上的血污，半晌顿了顿，他想，只要现在能快些把狄人打退，这些伤老了再折腾他，也就折腾吧。
蒋慕渊看着他，他没有受伤，但神采不大好，整张脸百里泛青，连嘴唇都有些紫。
蒋慕渊交代过了，没多久，惊雨过来禀报。
昨夜，狄人突袭时，段保戚正幸亏城墙上值夜。
“你去过北地？”
蒋慕渊转了一圈，看到了顾云骞。
“可不是！前阵子胡参将教过吧，这类马队阵，如果突袭大营，可比突袭关隘、城池有效的多了，我们有城墙，向大人那儿，行军驻扎，就一堆木栅栏，马队冲阵，毁伤极大……”
顾云骞咧着嘴想笑，刚一提气，胸腹部就一阵发紧，他只好挠了挠脑袋。
他去看本身的兵士，他们是最后才到的，彼时狄人已经节节败退，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胜利，丧失极小。
“别说，这狄人上马是真的英勇，身强体壮，我现在手都在抖。”
段保戚抿唇，半晌，道：“心中虽有筹办，但也与设想的不大一样，打起来的时候顾不上思虑，现在再想，就是能适应。”
顾云骞蹲在一边，擦拭手中的长枪，见蒋慕渊过来，他直直站起来，行了礼。
“哎呦别说了，说了就怕！”
想了想，他又道：“自家人不诓你，你看当作世子他爹成国公，年纪实在和肃宁伯差未几，就是成国公旧伤多，现在已经打不动了，肃宁伯还能对峙。”
蒋慕渊点头：“能适应就行。”
“北境三大城之一，那城墙、城门能是纸糊的？如何就那么快失守了呢？”
发明敌情时，他也跟着投入了战事，不让狄人顺利架云梯、堵截绳索，把爬上来的狄人砍下去……
断案子久了有直觉，兵戈久了也是一样。
肃宁伯应了。
这个答案，俭朴极了。
这也难怪，不久前才受过那样的伤，哪怕伤口愈合了，活动也不受停滞，但毕竟亏了气血，饶是顾云骞这般正值青年，要把气血补返来，也要好几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