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铺路
他现在这么说，为的就是便利瞒下，圣上内心预期的数字越小，他们能瞒得也就更多些。
再提赋税，怕是要重蹈宿世复辙，蒋慕渊不想冒险，死力劝说圣上之余，又想着以后要给户部几位大人好好说说，千万别动了这个心机。
圣上坐直了些，看着他问：“详细说说。”
圣上叫他坐下，让韩公公把先前肯定封赏的折子拿给他看。
说完了银子，自是要说银子的用法。
当时圣上就狐疑上了，现在反过甚去看，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一旦有一地扛不住乱了，大罗神仙都头痛。
圣上听得在理，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谁家都会留些心眼，不成能倾尽尽力，能收拢返来多少算多少吧，南陵那儿，还是要想体例找，如果一向没有动静，等过些光阴，你再帮娘舅跑一趟。”
说董之望跑东异去了，当然是彼时的一个借口说辞，可究竟上，依周五爷对东异内幕的把握，他们没有与董之望打仗过。
统共能清理出来的数字，原比蒋慕渊本日给圣上料想的要多很多。
皇太后训他，说他俄然毒杀陶昭仪是失衡的启事，但在圣上看来，远在那之前，孙睿和孙禛就已经生了大冲突了。
“娘舅，”蒋慕渊叹了声，“这事儿吧，怪就怪至今没有把董之望找出来。”
蒋慕渊看了，猜到圣上的意义，便道：“户部又在为银子忧愁了。”
“您跟蜀地清理，清的是那些世家大族的银子，他们扎根几百年，积储虽很多，但十之八九都被乔靖掏空了，”蒋慕渊考虑着道，“您想啊，乔靖和那些世家之间是相互操纵，一次次能掏多少是多少，免得下一回推委着不肯出了，几年间伸手拿来的全换了军需和粮草，也就是厥后比我们逼得没体例了，银子才用不出去。他们都是被乔靖掏家底掏了这么多年的，还能剩多少？”
蒋慕渊点头。
可见，真正的冲突产生在他们统统人都顾及不到的南陵之行上。
他们当然会给自家留底，哪怕倾力如叙州卢家，也另有很多家底剩着呢。
圣上又道：“再说蜀地，先前忙着兵戈，朕都没有工夫跟他们清理，是时候好好理一理了。”
蒋慕渊嘴上自是谦善普通。
连络蜀地出产、那些大师的地步铺子，杂七杂八的统算了，对各家能屯库房的银子数字有了大抵的观点。
他太清楚圣上的设法了，也是算准了会有此事，才会早早与肃宁侯商奉迎了坦白。
蒋慕渊再点头。
当然，现在孙睿极有能够是猜到了，但孙禛死了，孙睿晓得与否又有甚么干系。
圣上听董之望名字就冒火。
他都要满周岁了，我还要看他抓周呢。”
说了蜀地，蒋慕渊又说南陵：“南陵分歧，孙璧和董之望当家，矿产捏在手里，处所上的库房跟他们本身的库房一个样，自家银钱，才会花起来心疼，一笔一笔计算着来，总归搁在那儿不会少了，不消急着花。”
蒋慕渊说了很多观点，出入不相配，只能在支出上扣扣搜搜，收项上是再不好胡乱动的了。
孙璧说过，孙禛的胳膊是他算计残的，但此中亦有孙睿的手笔，孙睿涓滴没有顾忌过孙禛的伤势，做事顾前不顾后。
军需亦是一样。
圣上嗤得笑了声：“朕说不让你给他抓周了吗？说了是过些光阴，你比朕都心急！”
下中午，蒋慕渊入御书房。
当初，他拿董之望和南陵所谓的金山银山当说辞，让圣上放弃半路杀孙璧的动机，又下旨调兵江南防备东异，现在仗打完了，这事儿必定要给个交代。
兵部上了各处募兵、练兵的折子，除了人，还要造船造兵器防具，受烽火涉及的城镇要重修，亦是长着脖子等朝廷拨钱，一项一项的，满是省不得的。
毕竟，他便是真的跑一趟南陵，也寻不到。
没有南陵背叛，没有董之望和孙璧从中作梗，弄得两兄弟之间出了不成调和的冲突，陶昭仪和虞氏死了就死了，孙睿却不会对孙禛下死手。
都城是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个儿子凡是有甚么抵触，早就让其别人发明了。
他从不以为孙睿看破了贰心中真正属意的是孙禛，起码当时没有，厥后立太子之事取消，是因赵方史的原因，这也不是他设想的，孙睿不至于把这一条记到他头上。
“朕从孙璧嘴里也没有逼出句实话，”圣上道，“朝廷缺银，若能寻到南陵存下的那些银钱，能缓一大口气啊！”
蒋慕渊是真的吃不准董之望的下落。
圣上靠着椅背，在他施礼以后，抬了抬眼皮子，道：“前后一年，阿渊辛苦了。”
就让乔靖去背骂名吧。
我这一年，见媳妇儿和儿子的时候，满打满算都没有三天，皇太后刚还说，祐哥儿必定不让我抱了。
蒋慕渊支着腮帮子直笑，见好就收，嘴上应了，至于到时候去不去，再想说辞对付。
蜀地偏居西南，商贸不像江南靠海便利。
原就是信口开河出来的东西，鬼晓得有没有。
这个目标达到了，蒋慕渊道：“您这是难堪我，南陵如果好找，早就叫人找着了，去了也是大海捞针。
蒋慕渊本身不提，圣上也必然要提，那干脆他本身说。
“是啊，”圣上就喜好他这般上道，笑着哼了声，“朕也是不晓得赏你甚么才好了，金子银子的，你不缺，朕却还给不起了，这叫甚么事儿！朕就先欠着吧，就当你借娘舅了。”
思及此处，圣上肝火中烧，骂了董之望几句：“朕看他早就被人砍了！碎尸万段！”
此人在雄师突入南陵城当日从暗道中消逝，竟是再也没有动静了。
“娘舅，蜀地的银子好找些，但估摸着数量多不了，大头还是南陵，就是等闲找不着。”蒋慕渊借着机遇，把路先铺了。
不提最后有钱花不出去，之前那几年，拿着银子买粮，也要有处统统粮卖给他们才行。
蒋慕渊笑了笑。
王琅给乔靖当文书官的那些光阴真没有白搭，他不但看了近些光阴的来往文书，乃至把之前十余年的各种质料数据都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