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醉花阴
这个时候,皇后微微一怔,旋即温然开口道:“本宫没想到,竟然是萧婕妤。”说罢,皇后对着慕容景天温然道,“皇上,可见萧婕妤是至心倾慕皇上的。为了让皇上欢畅,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新奇的点子。”
那黄裳女子见慕容景天闻声如此一说,便微微垂眸道:“晚来风急,西风瑟瑟,既然身为花朵,便最怕风吹雨打。即便李清照曾写过‘绿肥红瘦’,那也不是对着菊花的。”
只见慕容景天连连鼓掌,忍不住赞叹道:“如此独出机杼,当真是极好。”说罢,慕容景天望了望那数只黄莺飞去的方向,目光倒是不由得滑向了阿谁黄裳女子,笑着道,“你是谁?”
但是,现在站在本身面前的姐姐,倒是一身超脱黄裳,衬得姐姐更是楚楚动听。姐姐本来就是面貌倾城、倒置众生的仙颜才子,如此细细打扮起来,竟更是衬得姐姐肤如凝脂,端倪含情。如果淡淡一笑,更是别有一番风韵。
皇后明面儿上是体贴赵秀士的身材,但是那个听不出来,皇后是晓得赵秀士含酸拈醋呢!皇后此言一出,只见几个胆小的妃嫔便已经嘻嘻地笑了出来。
黄裳女子眉心一动,温然道:“曲有误,周郎顾。皇上精通此道,小女子望尘莫及……”
只见那黄裳女子似舞非舞,倒不如说是跟着几个陪舞的舞姬一同勾画出了一幅秋意甚浓的画卷。即便是唱曲儿,那黄裳女子也不似乐府歌姬普通只会唱男女之情的靡靡小曲儿,或者是赞美帝王功劳的赞歌这般俗不成耐,而是吟唱了那一阙清爽新奇的李清照的。如此以来,摒弃了宫廷乐府的靡靡不说,更是别添了一份诗意情怀在里头。
那不是萧绾青又是谁?
看起来,萧绾青彻夜是算足了时候来争宠的。萧绾心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被庞大的失落与心伤占有,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幸亏纯贵嫔一向看着萧绾心,从速就给扶住了。
说罢,贤妃一个旋身便到了慕容景天跟前,遮住了慕容景天看着那黄裳女子的视野,柔声道:“皇上,您闲着没事儿听这些子话做甚么呢?倒是怪酸腐的。”贤妃微一举杯,娇滴滴道,“皇上,臣妾感觉这菊花清酒味道甚好,不如皇上再饮一杯吧!”
说罢,皇后转而对软玉道:“对了,软玉,你亲身去太病院请了太医过来,给赵秀士好好请一存候然脉。现在是在春季里,赵秀士可别是肝火攻心,一时发了寒症才好。”
萧绾青拭泪道:“臣妾自断腿以后,一向郁郁寡欢,更是缠绵病榻,久久不愈。臣妾病体,本就不宜面圣,前未央宫中的大小事件不时都要皇上操心――臣妾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保全本身不给皇上增加烦乱罢了。”
这坤泰殿中争奇斗艳的手腕一波接着一波,一个个粉墨退场,当真是风趣。且现在便已经是萧绾青胜出了,皇后那里还会在乎一个位分寒微的秀士呢?
慕容景天顿了顿,这才道:“只是,因为是在春季里,以是朕不免感觉未浇愁怀,反掀波澜。”话说到此处,慕容景天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哀伤。只是,慕容景天旋即淡然笑道,“只是,旁的也就便了,你现在一身黄裳吟唱这,倒是惹得浑身花香。如此,前人天然是伤春悲秋,但是落在你这里,倒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旷达通透……”
公然,赵秀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得福了一福,从速道:“皇后娘娘,不必劳烦软玉姑姑了。臣妾无恙,只要稍稍歇息便是了。”说罢,赵秀士愤然拜别。
贤妃微微一怔,旋即恨恨地剜了那黄裳女子一眼,只是冷冷地抛出了一句:“狐媚!”
这个时候,只见那黄裳女子眼眸一动,上前一步,这才正色道:“花有花着花落,月有阴晴圆缺。人间之人,悲秋伤别,此番愁苦,无计可消。皇上乃是大周帝王尚且心胸难过,而女子本就薄命,倒是惹得一番人不如菊之感。”说罢,那黄裳女子便是盈盈垂泪,倒是惹得民气生垂怜。
说罢,李淑媛微微饮了一口茶,这才疏懒道:“倒是你,赵秀士,你这一道菊花酥情意是好,只是却放了太多的猪油。到底还是小门小户出身,一年半载见不到点荤腥。现在好不轻易爬上了皇上的龙床,可贵下一回厨房,就忘乎以是了!明显是一道清爽淡雅的菊花酥,愣让你做成猪油酥了!”
见黄裳女子成心夸奖本身,慕容景天甚是欢畅。只见慕容景天眉心一动,不知为何,声音中倒是多了几分失落之情。慕容景天只是抚着桌边装潢的菊花寂然道:“芳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菊花固然高洁高雅,经霜不落,傲霜而开,却也是不被多数世人所爱。提及来,菊花当然傲骨高洁,但毕竟是孤负了。”
这个时候,李淑媛倒是不屑道:“人家萧婕妤有争宠的本领,你赵秀士不是也有么?只不过啊,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mm当然聪明,但是落在旁人眼中,倒是雕虫小技了。”
萧绾青盈盈含泪道:“那是因为臣妾实在是思慕皇上。”萧绾青哽咽着道,“皇上固然晋封了臣妾为婕妤,却再也未曾踏入臣妾的重华宫。臣妾常常看着空旷寥寂的重华宫,都只感觉冰寒彻骨。皇上不来臣妾的宫中,臣妾便感觉活得如同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听那女子如此娓娓道来,一向坐在一边憋着不出声的贤妃倒是不由得嗤笑道:“甚么朵儿花儿的,如何就那么多讲究了?你这般矫饰,当真是无礼!”
见萧绾青如此半含委曲、半含娇羞,慕容景天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柔声道:“萧婕妤,你如果思念朕,只消派人来乾元宫通禀一声,朕便会去看你。”
一向在一边默不出声的萧绾心顿时一惊:竟然是姐姐?
萧绾青见到慕容景天错愕的神采,只得翩然施礼道:“是,臣妾重华宫婕妤萧氏,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愿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慕容景天见黄裳女子如此娓娓道来,不由得几次点头。
黄裳女子眼眸一沉,旋即道:“秋风秋雨愁杀人。实在即便是清风苦雨,菊花也只是倍觉寒意逼人。唉,花着花落终偶然,和那人来人去都是无可何如之事。小女子固然感慨,却也是无可何如。”
瞧着萧绾青抹着眼泪倒在了慕容景天的怀中,赵秀士不由得忿忿道:“真是个狐媚东西!想不到竟使出了这么一招,惹得皇上心猿意马。”
而慕容景天却仿佛全然没瞥见贤妃妒忌妒忌的模样似的,只是瞧着那黄裳女子,目光一柔,旋即道:“美人若如此,何不早入怀?来,奉告朕,你是谁?”
见李淑媛的话说的狠辣,敬贵嫔亦是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是!旁的也就罢了,赵秀士更是将这一道粗鄙的菊花酥献给了皇后娘娘。我们未央宫里的女人那个不知,这皇后娘娘的厨艺但是宫中一流。你赵秀士到底有个甚么本领,竟敢在皇后娘娘跟前矫饰?”
说罢,只见那黄裳女子略一拂手,柔声开口道:“皇上您瞧,您把酒相对的菊花,菊瓣纤长,菊枝瘦细,本来便是娇柔的女子之态。只是,因为盛开在不为人所爱好的春季里,菊花便不得不斗风傲霜。小女子现在看着,心中倒是更觉苦楚。”
慕容景天微微一怔,旋即发笑道:“重阳节乃是‘菊花节’。现在朕与未央宫中诸后妃坤泰殿中东篱把酒,乃是齐聚一堂的好光阴。”
想起前两日本身前去重华宫看望姐姐时,姐姐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当时的姐姐,清楚已经瘦脱了形状,脸上更是全无半点赤色。为此,萧绾心还特地封了一屉子阿胶送去。
李淑媛笑道:“是啊,我不过是做了两个枕头,是没甚么好的。”李淑媛剜了赵秀士一眼,安然道,“没错,我不过是会做两个枕头罢了,但是皇上倒是喜好得紧的。只要皇上喜好,你还敢说我做的不好么?”
而慕容景天仿若没闻声皇后的话似的,只是温然道:“如何,朕听闻你自断腿以后便身子不好,一向抱病,怎的现在竟出来了?”
这边慕容景天见到是萧绾青,明显也是惊住了,不由得道:“你是――萧婕妤?”
“你!”赵秀士心中羞愤,转而向慕容景天投来了乞助的目光。只是,慕容景天已经将萧绾青揽入怀中,哪怕是皇后、贤妃如许的也是丢在一边了,那里还会管她呢?
饶是慕容景天出身皇家,现在又身处帝位,却也没有见过这般新奇的歌舞。
见到慕容景天与萧绾青言语温存,甚是密切,赵秀士心中忿忿,只得含着肝火对着皇后福了一福,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想回宫歇息了。”
而慕容景天明显已经被那黄裳女子所吸引住了。只见慕容景天不耐烦地扒开了贤妃,只是冷然道:“菊花清酒固然酒劲儿不大,可如果饮多了,也是惹得人一身不痛快。贤妃你如果还没纵情,本身渐渐喝就是。朕已经微醉了,不想再饮。”
见萧绾青如此体贴,慕容景天不由得唏嘘道:“你倒是明白朕的情意。”说罢,慕容景天拍了拍身边的软椅,道,“萧婕妤,下头凉,你坐到朕的身边吧!”
只见皇后略一挥手,疏懒道:“赵秀士既然身子不利落,那便从速回启祥宫歇息吧。”
只见那黄裳女子将遮面的面纱摘下,暴露了一副绝美的惊世面貌――
“你!”赵秀士气的只发怔,但是碍于位分不能多说甚么,只能卷动手里的绢子恨恨道,“你不过是做了两个破枕头罢了,有甚么好的?”
那黄裳女子不卑不亢,只是略微福了一福,只是柔声道:“皇上无需晓得小女子是谁。小女子只是问一句,皇上您可喜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