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仙踪

第499章 ·高秋酒熟雪浮瓮(十)

而在现在,魏野离着那隐为八条蟒躯神经中枢的鱼面妖姬,也不过一步之遥,只要再进半步,便能一剑将这妖物了账。

风虎遁诀策动间,固然不能御风而行,反冲之力还是托着仙方士再度腾空丈余,而那稀里胡涂做了踏板的蟒头倒是猛地朝下一坠。

他在这里感慨,何茗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魏的墨子剑,你甚么时候想看,叫他再耍一趟就是了,先打掉这些个蛇头要紧!”

目睹得前面一条青钢棍翻飞如龙,转眼间就打倒了几十号人,有些机警些的当下就抱住脑袋,蹲的蹲,趴的趴。乱象一转眼便被压了下去,倒是胡斐一副侠义心肠,只点倒了几人,便没忍心持续脱手,这前面的乱象,反倒比前面更多了些。

本来一场骚动,便这般被一棍一剑强压住。大家都屏气不敢吱声,只要魏野的声音淡淡传来:“各位父老乡亲且不要怕,这豪杰会馆本来是佛山镇中多罗观音庙的旧址,此中供奉的倒是喇嘛教中的食人邪神。本来这邪神受的香火不敷,便被官家拆了庙,绝了香火,不能再作怪。无法有人不识好歹,将庙改成了赌坊,那邪神受了赌徒们堆积而来的气味惊扰,以是冲出庙基,白日吃人。倒是幸亏魏某路过此地,见着妖气上腾,便脱手斩妖,替天行道,还望各位父老乡亲不要惊骇才是。”

随即一撩道服下摆,由着那班头带路向同知衙门去了。

那些围拢过来的乡民,本来只道是看人捉妖,底子不明后果结果,只是贪看热烈。那鱼面妖姬先前吞噬豪杰会馆中的宝官赌徒又啃吃的太完整,除了几个勉强逃了出来,又吓到神智发昏的家伙,谁也没瞥见甚么可怖气象。只见着一个头戴黄竹道冠,身穿青锦道服的道人翩然如仙,仗剑与一条不知九头还是八头的怪蛇厮杀在一处,大师就全当是提早看了一场社戏罢了。

大略嫌贫爱富乃是大家都有的弊端,乾隆一朝的南边各省本来就颇多讨饭化缘的游方僧道,在凡人眼里便和乞丐差不了多少。如果这等乞丐和尚穷道人,大师眼里所见便八成是心胸叵测的妖人一类,更不会有活神仙的设法。

但是现在,魏野却浑然没有出剑之意,就在逼近鱼面妖姬的刹时,他的身形蓦地顿住,又在刹时朝上一提数丈,那追咬而来的蟒头倒是涓滴来不及改道,就在魏野顿住的刹时,猛地咬了下去!

对五斗口巡检司这等九品芝麻官,魏野懒得理睬,只向着那同知衙门的皂隶一抬头道:“你们是佛山同知署的衙役?恰好,某有要事欲一见你们上官,还不在前面带路!”

一阵锋利得几近要扯破鼓膜的惨叫声,顿时铺天盖地而起!

魏野面色淡然,身形跟着引力下坠的刹时,靴尖一点离着本身比来的蟒头,虎啸之音复兴!

见着胡斐掷箭助阵,魏野身形恰在现在又向下一落,余下五个蟒头同时向着他狠咬过来。魏野倒是硬在半空将身一转,剑锋全行刀路,朝下一劈间,火光明灭,离着他比来的那只蟒头竟被一斩断头,余势不歇,倒飞而出!

数个蛇头同时撕咬而下,倒是将那鱼面妖姬撕成数段,蛇口中蓦地吐涌而出的毒液,转眼间就将这鱼面妖姬皮肉腐尸大半,只剩下血肉恍惚的骨骼,还在蟒口中挣扎不断――

胡斐望着魏野独斗这头恶怪,他自小被平四叔带着闯荡江湖,又曾见地过商家堡的八卦刀、八卦掌,太极门的南北二宗太极拳,于武学一道的眼界上更是远胜平常江湖人,不由得也看得有些目炫之感,心中道:“魏大哥这身轻功入迷入化,的确算得上天下第一啦。他这套剑法看似大开大阖,不很高超,但是一招一式都简练精到得很,使出来既没有多一分力,也没有少一分力,只要快、稳、准三字,脱手必定见血,如许的剑法只要真正老于厮杀场的人物,才练得出。胡斐啊胡斐,你到底年纪轻,见地少,把天下的妙手都看得浅啦。”

他一面陪笑,一面暗自打个手势,便有几个老于刺探动静的衙役向着那人群里去了。

待得两队人马走上前来,魏野扫了一眼,却见那伙壮班都是佛山五斗口巡检司的人马,而那些皂隶倒是自佛山同知衙门而来。

固然口上抱怨,何茗身形瞬动,踏着前面发足疾走的人群头顶,便朝前而过,猛地拦在了人潮之前,一个地趟棍的架式,就先扫倒了一片人。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人物,常常本身还不明以是,只是本性怕事,听着惨叫就跑,前面又有那些见机早想跑掉的人在前面呼喊推搡,昏头昏脑地就跑了起来。现在被何茗一棍撂倒,便只是抱着脚惨叫。

刚落地的魏野叹了一口气,提着桃令媛走上前去,先拍翻了前头几个叫喊最清脆的不利鬼,那些人见着他方才独斗妖怪,本就有些畏敬,现在见他提剑拍来,倒比官府中人更凶横几分,不由得都抱住头蹲了下去。

说话间,他足下蓦地一踏空中,风起如虎吼,身形恰在现在腾起数丈。那八条蟒躯吞噬了全部豪杰会馆的宝官打手,连赌客也被它吞食了大半。固然侵入它身躯以内的焚邪之力仍然不竭沿着血脉攻伐而入,但凭着吞噬了几十人的血肉精元,一时候气血浑厚,倒是不畏魏野这一点暗手。见着魏野腾身而起,八条怪蟒同时扬开端颅,暴露狰狞神采,直啮而上!

那么这一剑,究竟斩还是不斩?

胡斐替魏野设身处地想到此处,不由得都感到一时迟疑。

何茗这里一提示,胡斐方才想起魏野方才的嘱托,他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手中抄起三支六甲箭,手一抬便是一贯连珠般,化作一条乌光对准了一只蟒头直射而上。

更多人,吃了一番吓、一番打,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倒是对魏野又敬又怕,听着他说话客气,却有生出别样心机道:“这羽士服饰华贵,又有如许斩妖杀怪的神通,便不是北帝爷爷降圣,也八成是真正活神仙了。”

魏野觑准这个机遇,道一声:“好标致的暗器伎俩!”身形瞬转,倒是单脚踏上了这只被六甲箭贯穿的蟒蟒,沿着蛇躯,如行冰面,疾掠下而下!

便在现在,一道声音嘲笑一声响起:“看完了热烈还想跑?世上哪有这么刺激的便宜事儿?阿茗,你去前头拦着,胡兄弟,你在前面点穴,这乱挤乱踩不晓得要枉送几条性命!阿茗,打断脚还是敲闷棍,这轻重你本身拿捏!”

便在何茗一棍扫翻一队清兵的当口,仙方士拍了拍胡斐肩膀,道一声:“胡兄弟,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也在现在,胡斐打出的三支六甲箭正撞在另一只蟒头的颈部三寸处,三支六甲箭连成一线,一支接一支,头尾相连,竟是狠狠钉在一起,将这只蟒头打穿了不说,余势更是将这只蟒头带得一偏。

一来一往,剑式奇妙,桃令媛上洞阳剑祝符令,更是沿着桃令媛斩破之处,直贯蛇身。

固然半数蟒头都被魏野与胡斐重创,却还稀有个蟒头无伤无损,见着魏野掠下,纷繁调转头颅,向着魏野狠狠张口咬来。

仙方士下掠的速率固然迅捷非常,但是也抵不过蟒头行动如风,一转眼就将近追上了面前这个竹冠道服的仇敌。

此等轻功,飘然若步虚蹈空,那手剑法,大开大阖,转眼间便连伤三条蟒躯,更于沉雄当中尽显招式奇妙。不但那些闻声而来的乡民大声喝采,就连被何茗打翻了撂成一堆的官兵,也是看得傻了眼。

他嘴上说得客气,但是那些被打倒的也好,被吓趴的也罢,心中只是道:“你这羽士这般凶悍,连那老迈妖怪都斩了,官兵都打了,又这么一身好拳脚,大师听你说便是。”

魏野也懒得理睬他这些小行动,只是一笑道:“某要谈的,是你家同知老爷的大事,怎能与你这等皂隶讲论?快着前头带路,若迟了,你家老爷到时候革了你的赋税调派,只怕你一家哭都没处所哭去!”

但是现在见着那巨蛇撕咬血骨的模样,他们方才模糊想明白些,这却不是做戏,而是真正妖怪!

只见路头那边已经来了两路人马,一起是斗笠皂衣的皂隶,一起是连号衣也没穿齐,只是提着锁链的壮班。

客气些的便要报官,定一个白莲教的罪名,拿去浸粪坑。不客气的,号召四乡邻里,锄头粪叉齐上,便活活打死了,也是个法不责众的结局。

“老魏你这个坑货,为甚么获咎人的事情都由我做?!”

“行凶打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间,魏野的声音倒是不紧不慢地传来,清清楚楚地响彻镇头:“不想死都捧首蹲下。”

便在这只蟒头受创同时,魏野身侧腥风又至!

这货皂隶为首的是一个班头,家里家传的三班饭碗,目光比凡人更老辣些。他见着魏野衣锦腰玉,头上竹冠编镂极精美,更是模糊泛着光彩,意态傲视,混无平凡人见着官府中人那副贱样儿,心知不是凡人,本身一面陪着笑问道:“道爷您老仙山那边,宝观何方,要见我们老爷何事,还望略流露些,小的们好去回报。”

一上一下之间,魏野手中桃令媛横拍而出,正砸在另一只蟒头的颌骨枢纽处,那蟒头硬吃魏野一剑,洞阳剑祝十六字符令随即一闪而烙上蟒躯,疼得这蟒头一声尖啸,朝后而退。

这班头听得魏野说得短长,只得前面带路,魏野也不睬会那些巡检司的壮班,向何茗与胡斐道声:“且在北帝祖庙等我。”

不待仙方士回身,魏野腕子一翻,桃令媛已然变拍为捶,剑首在前,剑锋在后,狠狠砸上了巨蟒鼻尖。

也不知是谁怪叫一声,回身欲逃,倒是哄动了更多人的惊骇,很多人手里提的包裹、菜篮都不管不顾,只是要跑――

魏野也不管这些乡民气中有甚么动机,只是迎着这些闲杂人等眼中畏敬神采,向着路头望去。

但是如果如此行事,却不免被身后追啮而至的蟒头咬个正着。胡斐固然是北人出身,也晓得蛇性刚烈,断头一时也不会死,何况还是如许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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